余绯下意识想说吃过了,但这分明太假。
还没开口,孟景然说:“春喜路新开了家法餐厅,去试试?”
现代都市的发展速度是惊人的,余绯开车到达春希路,发现鳞次的商铺模样大变。
到达孟景然说的那家法餐,两人入座。
餐厅生意不错,但很安静。烛光似的灯火,晕得气氛充满浪漫情调。
法餐出了名的上菜慢,余绯百无聊赖地刷手机。
孟景然让人把酒醒好,说:“下个月就可以提交职称评定资料,我帮你估算了一下,你晋升主治医师的可能性比较大。”
余绯“嗯”了声,“多谢。”
孟景然研判地看着她,“怎么,去了南溪,感觉你脱胎换骨,变了个人似的。”
余绯不置可否。只有她心里最清楚,她最大的改变是什么。
她沉默许久,孟景然也没深究。
“回来还习惯吗?”他问。
余绯说:“还好。”
“那就好。”孟景然松了口气,“你现在得收心了。”
余绯蹙眉,但依旧点头,“是。”
服务生端着前菜上了桌,两人都没再说话,安静地用餐。
上完主菜,余绯没了胃口。
她看向孟景然,说:“冯思彤打算跟着何文晋学习,你知道吗?”
孟景然点头,“她跟我说了。我打算尊重她自己的选择。”
余绯皱眉,欲言又止。
“怎么?”孟景然审视她,“你有话要说?”
余绯摇头,“没什么。”
在南溪的乡村客栈时,她那个U盘丢失得很蹊跷。F3的目标到底是哪间房,已经无从查证。何况,她就算有怀疑的人,也没有证据。
这顿饭,吃得非常寡味。
吃过饭后,两人出了餐厅。
余绯主动要送孟景然回去,却被他婉拒了,“我还要回一趟医院,不用送了。”
余绯点头,“那好。”
她自己开车回了家,回到那套冷冷清清的公寓里。
手机被她扔到床上,不断有信息传进来,不是新闻就是微信或软件信息。
依旧没有周锐的消息。
她躺在床上,忽而觉得,在南溪那段时间,仓促恍惚得就像一个梦。梦醒之后,她和南溪,以及南溪的人,就断绝了一切联系。
她打开通讯录,翻出周锐的电话,盯了半晌后,放下手机洗漱睡觉。
……
余绯彻底回归了都市生活。每天医院、公寓两点一线,单调地重复。
繁重和枯燥的工作生活一点都比不上南溪的新奇多姿,连蒋蕤蕤和白浩然也不怎么互相打闹挤兑了。
轮休时,她抽空回了趟家。
余绯出身于军人世家,父亲余固城曾是副军级,三年前退休了,在军事学校当起了名誉博士,偶尔受邀去开个讲座,如今也算是桃李满天下。
余绯的母亲,曾是第三军医院的医生,也算得上德高望重。
她回到家,家里有客人。
林舒玉一脸笑容,拉着她往楼上走,说:“你爸爸在训学生。”
“那我等会儿再进去吧。”余绯往自己卧室走。
林舒玉拉住她,“你来得正好,现在进去,还可以给那些学生解解围。”
余绯被林舒玉推进了书房,站在门口,她也能听见余固城训斥的声音。
“你们一个个,有了军衔就了不起了吗?就忘了职责了吗?就忘记军人本分了?”
“穿着军装,到处招摇,很神气是不是?”
“出了学校,把规矩都忘了!”
余绯无声地往里走了几步,看见了站在书桌前,规规矩矩听训的学生。
三个笔直周正,站得跟白杨似的军人。身着军装,笔挺英气,都很年轻。
军人的观察力都是敏锐无比的,余绯不过动了一下,余固城犀利的眼光就扫了过来。
她浑身一僵,脑子转了几个弯,说:“爸,我……妈喊你下楼吃饭。”
余固城也愣了一瞬。
他本是军人,身材高大孔武,一脸正气,很有威严。总给人一种庄重又难以亲近的感觉。
他骨子里有军人的纪律和要求,所以有时候很固执,固执得有些偏激。
当然,这只是余绯个人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