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狄隐默然。
“诶!你们说,我们把那妖兽就这么葬在竹林里妥不妥啊?”苏米米笑着笑着突然捶手问道。
梵星搭腔:“有什么不妥的?”
“额,它会不会有毒什么的?要真是这样,禁山一片的生灵就遭殃了。”
梵星白她一眼道:“你才有毒。埋它的时候,我顺手拔了一片鳞,怎么也没见我中毒。”
“是给沐恩带的。”白狄隐断定。
梵星乐道:“嗯,免得他明天又怼我们。”
莫思予略一思索,不由点头赞同,“嗯,一直不是很懂他的癖好啊。”
“呵呵,沐狗子错过了斗蛇,肯定还是要跟我们叨叨的。”苏米米笑着挽住了莫思予的胳膊,黏在她身上不太正经地走着路。
梵星和白狄隐并肩走在两位少女身后,聊起了逐鹿剑和落霞扇各自的利弊以及适用于何种战斗。
月光皎皎,一行人和谐地走在轻纱笼罩的花间小路上,两旁的晚山茶似要在花期的最末吐尽芳华,朵朵含苞欲放,含香凝露,不知明日将会绽放几枝,开出何种颜色?
作者有话要说:
这大致就是几人的相处模式了,先放上来给大家看看
☆、各安天命1
次日,沐恩顶着几个新的包去上早课,同窗陆陆续续都来了,书堂里正热闹,五人帮中其余几人已经假意端着书实则聚在一张桌案前闲聊着。
“来了。”莫思予给他腾了个位置。
沐恩一屁股坐到她身旁,双手撑住下巴搁到木桌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四人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了?”梵星一边问一边从袖中摸出银蛇鳞,“这给你的。”
沐恩灵秀的眼珠子扫了扫银光闪闪的鳞片,眸子也泛了点光泽,只是稍纵即逝。
苏米米汗颜道:“哟哟哟,沐狗子,这不像你啊,总不能又挨了忘忧仙尊一顿打就愁成这个样子吧?”
梵星戳了戳他。
“你怎么这反应?还不知道这鳞片的故事吧,我们几人昨天在禁山遇到了一头蟒蛇,差点丧生,好不容易制服了它,还不忘满足你的恶趣味,给你拔了片儿鳞片。你至少收下吧?”
“哦。”沐恩一只手捻起鳞片收入囊中,面无表情。
苏米米有点怀疑人生。
“天呐,他的台词呢?比如活该、怎么没死之类的呢?”
莫思予也察觉了事态的严重性,不由驽了驽他手臂问:“忘忧仙尊是不是又罚你什么了?”
沐恩马上欲哭不哭地望向她,果然还是思予最了解他的凄惨境地。
“差不多吧,师父说要带我下山历练一段时期。”
众人闻言具是一怔。
沐恩丢下个□□后,默不作声地回到窗边自己的位子上,一只手撑住脑袋,两眼虚浮地眺望着窗外。清晨的凌风山,大小峰峦漂浮在云里雾里,似群青色晕染在白纸上,虚虚实实,两相合宜。
几人看着他一派活人勿近的气场,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候穿着紫襟山茶暗纹白袍的先生走了进来,懒散的学子们立马都蹿回自个儿位置上正襟危坐,哄闹的书堂登时鸦雀无声。
相里子淡漠眼眸环顾一周,目光锁住垂头丧气的沐恩,说道:“沐恩,忘忧仙尊令你即刻回银杏园。”
“……”沐恩听言第一反应是瞥了眼苏米米,可巧,对方也正在看他。
“喂,回到乡下帮我看看我爹娘。”苏米米半掩丹唇,口型夸张地无声说到。
梵星亦学她的样子,“还有,找到市场的话别忘了悄悄淘点本回来。”
另外那边莫思予和白狄隐甚为平静地看着他,他竟颇有一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感触。
得,他要单飞,他们什么表示都没有。
沐恩胡乱码了码桌上的书,起身向钟离子轻轻欠身后,潇洒地旋衣离去。
阴天,有雾,初夏的银杏园是一片片扇形绿叶拼成的茂盛浓荫,风过漫天飞叶喧哗,鼻尖香气馥郁,人不知身处何方,竟觉些微凉意。
一座古朴木楼被篱笆围在银杏林间,像是隐世之所一般悄然静立。
昨夜,沐恩滚回这里后,又被他师父痛揍了一番,更要命的是,他被告知要下山历练。
事情得从前日说起,忘忧本已经向掌门悦青仙尊请命只身赴往北域边境游历,不知为何突然心念一动,又决定带上他的孽徒一同前去。
沐恩初听说要去遥远的北域游历时,还小小激动了一番,然而细思之后,极恐。他要下山了,小伙伴们一日不见他,岂不思之如狂?再说他每逢下山按礼数必是要回老家白兰镇看望父老乡亲的,而以往都有同乡的苏米米作陪,此番却被他师父亲自领回去,他那老母亲若问起近况,这岂不是在给他掘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