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气我没有诚意的欢迎他这个客人,又或许气我一个姑娘家不顾形象的在家里喝的酩酊大醉。
季嵘慢慢的从我卧室的门口走近来,与我不过十步的距离。
“起来。”
是居高临下的他,对我不平不淡的一句话。
我抬头看向他,本来找酒醉就是因为心情不好,被人打断自然会不爽,我怼回去:“我不起来。”
“这不是你应该有的样子。”
他依旧站在我的面前,只是语气中听起来有些颤抖。
“应该有的样子?”我扭头看向落地窗外的风景,外面风瑟瑟的吹着。
时而飘来“呼呼”的声响,还伴随着“沙沙”的树上残叶互扰的声音。
嘴角溢出一声冷笑,眼神中参杂着狐疑,带着此时应有的漠然,我扭过头瞪着他:“我应该是什么样子?”
话音刚落,我握紧了酒瓶的瓶颈如同浇灌似的又是一个劲的猛喝。
仿佛只有这样,我才能忘记发生过的不愉快。
只感觉眼前仿佛刮过了一阵风。
此时此刻的季嵘离我这么的近,他伸出一只手与我挣夺着酒瓶的所有权。
又多管闲事!
我很不服气的再一次瞪圆了眼睛说道:“放手!”
“你醉了,不要再喝了。”季嵘好看的眉头仿佛已经皱到了极致。
我想为他解开这个结。
“醉了?那是我自己的事情,轮不到你过问。”
这一句话仿佛激怒了季嵘,他抄起手把我手中的那瓶酒扔到一旁,说道:“不就是工作不顺利,有必要这样吗?”
什么叫做“不就是”?
我用戳的方式指着他的上衣口袋的位子,质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在糟蹋我自己?”
带着浓浓酒气的质问并没有吓到他。
他抄起手,一把扣住了我的手腕,摁了下来:“难道不是吗?”
季嵘身上每一处都喷着怒气。
我一把甩开他,扶着墙壁,十分不稳的站起来,拍着胸脯说道:“我,沈言,今年二十八岁了。都说我输不起,我不争气,我的学生不争气。在我同事眼里,是我的趾高气昂害了我的学生。在我父母眼里,我单身就是我自己作的。难道我连发泄情绪的资格都没有吗?”
季嵘不安极了,他大概没有想过要激怒我,皱着眉头,呼吸急促:“心情不好,我可以安慰你。你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和我分享的,为什么今天发生的事情你没有和我说,为什么你最脆弱的时候,不能留我在你身边?”
多长时间了,感谢你终于肯这样坦诚的对待我。
而我却还是无法对你卸下我用来伪装的面具。
“你是谁?我高中同学,对吗?我是谁?只是你的高中同学,对吧!两年前你不就是这样说的吗?”
酒精催化下,我将自己心里最刺动人心的那根刺又一次拨动了。
“我到现在还记的你那晚的嬉笑,你和你兄弟的谈笑让我坐立不安。我不愿提起过往,是因为我觉得就此打住,是最适合你我的决定。”
不知道是不是我把季嵘给问住了,他没有回答我,只是凝望着我,再经历过酒精洗礼后的我,胆子大了许多:“十六岁,我第一次遇见你,虽然离你很近,但是却那么远,从那时起,我就喜欢你。两年前的相遇,是你给了我希望,又是你给了我绝望。为什么现在你还要来招惹我,你觉得好玩吗!”说完一把推开眼前那个他,眼泪如珠粒一般“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你终于说出来了,多久了,都没能从你的嘴中听到一句实话。”
他轻笑一声。
“实话也好,谎话也罢。对于你,我很抱歉。”
我带着酒意向他深深的鞠躬。
这一鞠,我想告诉他:他曾经是我所有的回忆。
他一个大步上前,将我拥入怀中,将头埋在柔软的发丝间,哑声说道:“我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我一直在等你说出实话,谁让我们俩都这么别扭。一年前,我博士毕业回国,想来找你,但我却不敢,就托人打听你的近况。你知道吗,当我知道我将到Z大做报告,我即雀跃又紧张。”
我的手依然垂在季嵘的两边,只觉得真真应了白居易的那句诗“此时无声胜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