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就只能有学业方面的吗?”李嘉祐又反问我。
我脚步顿了一下。
不然呢,他这个年纪不愁吃,不愁穿,还能有什么压力?他妈妈过高的期望?以他的脑子,在学校一骑绝尘的成绩,不是已经很轻松地达成了吗?
“不然呢?你还能有什么压力?”我疑惑问他。
“我出国读起码三四年,你就一点不担心我们之间的感情吗?”李嘉祐用审视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把我的内心摸了一干二净。
“你年纪小,才十六岁,会和我在一起就好像小孩子对恋爱游戏感兴趣,想试一试,根本就没上过心一样。”李嘉祐轻描淡写戳中我当初答应和他的谈恋爱的心态。
“我怎么没上过心,谈恋爱本来就是两个人试一试的阶段。”
“我是因为喜欢你才会答应和你在一起的,可你吸烟,我就有些不太喜欢了。我的择偶标准,其中有一条就是不能吸烟,我才十六岁,我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找到最合适的。”
李嘉祐对感情太固执,像是个冥顽不灵的老古板。和我新潮的恋爱观不同,而且他有些话太可怕,我已经隐隐有想分手的心理了。
何况他和他妈咪抗争出国留学的事情,他妈妈一拿她们家复杂的环境,以小妹年纪还小,他是她唯一的依托来威胁,李嘉祐就逼不得已妥协了。她本身就看不上我做她那宝贝儿子的老婆,又从李嘉祐妥协出国的事情,以后的婆媳关系就已经可见一斑了。
层层判断下,简直就是一个火坑,哪有明知是火坑还要往里面跳的。虽然他们家很有钱,但我是个胸无大志的人。何况钱,李嘉祐好看是他们家唯二的两个优点了。
钱?以三太太的脾性,到最后到我手里不知道还有多少。
而且以他们李家隐形的重A轻BO的观念,以后逼我一定要生出一个alpha,我又生不出来,就大件事了。
到时,我说不愿意生,李嘉祐就说生就生啰,反正家里又不是养不起,他妈妈就在饭桌上嫌弃我,要我去什么寺庙求神拜佛,求生一个男alpha,还要背后找我聊,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缺点一大堆,单凭一个好看只能哄哄那些恋爱脑的,我向来不是什么恋爱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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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嘉祐果然不抽烟了,房间的烟盒全部被他扔了,取而代之的是柠檬糖和香口胶。
我抽了两条薄荷味的香口胶,嚼开吹泡泡。
没办法啊,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和李嘉祐说分手,又总是被他的美色所蛊惑。
他虽然戒烟了,标记的次数也多了。
我去求了佛牌以后,他的腺体反而一直停滞不前,不在有转好的趋势了。
香江这边的人好似都蛮信神佛寺庙这些,李家也不例外,小报上是出了名,每一年都捐钱给寺庙。
听说现在李老爷的周六也有安排了,是一位被娱乐媒体宣称迷倒全香江所有男人的女神,香江小姐模特比赛的No.1。
我在流媒上也见过,是个明眸皓齿的omega,我和林白敬偷偷谈过他们的八卦,林白敬说我和她长得有些肖似,不过不是长相,是身形和气质像。
李老爷就是喜欢我奶奶年轻那一挂的,我听了也觉得十分合理。
又来一房太太,真是跟整了个后宫一样,等人死了,可能要争地死去活来了。再说,难讲李嘉祐以后分到家产,掌权,有钱以后就变坏,毕竟是父子,乡下的时候,我就听说过,父亲会家暴的,他的儿子虽然也在被打的行列中,但长大成家立业以后,自己的家庭遇到家庭矛盾了,就会忘掉年幼的痛苦,开始理解父亲的行为,所以也会开始殴打他的老婆子女。
我是真不想趟李家这趟浑水了。随着出国的时间越来越近,我想分手的念头也越来越强烈。
三太太因为那位风声很大的紫莉小姐暗自神伤了很久,有了二十几岁的新欢,会减少去四十几岁的旧爱的次数,似乎非常容易令人理解。
香江的富人都是住在山顶,山上雾气是好重的,天峦颂最近也阴森森地,气氛压抑得可怕。
三太太脸上敷着浓妆,带着珠光宝气的珍珠耳环,依旧挡不住脸上的愁容,接连不断地唉声叹气。
李嘉祐这段时间也不正常。我只要出门,他就要问我去哪里?我回我的房间洗个澡,我和小妹一起去游戏室打打游戏,只要时间久了一点,他都要过来找我。
最奇葩的是在南墩岛的时候,他在午睡,我比他早起床,就上街上去买菜了。
结果我还在去的马路上,李嘉祐就一直给我打夺命连环call。
“你去哪了?”
“干什么?”
“我去买菜,开着车啊!”我拧着眉,不耐烦地单手接电话。
对面带着刚睡醒的惺忪,沙哑的低沉男音带着点不明显的委屈传出来。
“你怎么不叫醒我?”
“你不是还睡着吗?”
“哎呀,先挂了,开着车呢。”开着车,风声呼呼地,我都听不清他说话。
我先挂了手机。
我清楚李嘉祐是发现了我的私心,人也变得患得患失,还有一个学期,李嘉祐的病也不见好转,他们一家心情不好,我心情也不大好。
赶着年前海船的最后一班,我们赶在除夕夜前两天回到了香江。
临行前,妈妈提前给我包了两个大红包,一个出行保平安,一个过年的利是钱,李嘉祐也同样有份,但钱没有我的多。
不过两三百块,对于他而言就是一两块而已。
已经两年没在家里过新年的我有些惆怅。
其实出发前几天我撺掇过李嘉祐不要回家,反正他们家过年也很无趣,共聚一堂时他看起来面相也不积极,甚至算得上冷漠。
“你和你妈妈说你就在我这边过年行不行?”我们躺在一张床上,就算是冬天,南墩岛依旧有冬蚊子,长方体白纱蚊帐挂地严严实实,让人倍感温馨,安全。
李嘉祐双臂搂着我的腰,我亲热地蹭他的胸膛,薄被下,我的手臂带着目的性紧紧圈着他的腰。
南墩岛就算冬天也不算多冷,我平时不会这么干,但为了可以不用舟车劳顿,留在家里,我像是要南极岛取暖的企鹅一样手脚并用地往李嘉祐身上圈。
已经熄灯,只有窗户的月光透过薄薄纱帐撒在房间里,我睡在里面,被李嘉祐挡住了大部分的光线,连他的眼睛都看不清,但可以听见明显粗重了很多的呼吸。
大腿上奇怪的触觉,海风味越来越浓,我瞬间不敢动弹,李嘉祐躁郁着脸和我拉开一小段距离。
“不行。”他低垂着眉,不带一丝商量语气。
“虽然我也不想回去,但我妈会不停地催。好烦。”李嘉祐抓抓头发,颇为烦躁地望着我说。
“哦,那好吧。”我遗憾道。
算了,反正以后也没个几年要去他家过年了。
他眼里带着明显压不下的□□,望了我几眼,我望着他身下的昂扬,红着脸伸出了手。
李嘉祐低哑的哼哼声在头顶传来,我的耳朵温度很烫,手也跟摸着烙铁头似的。
房间里一股腥糜气息,结束战局,我跑去洗了个手,回来穿着单薄的睡衣把半开的窗户全打开。
回到床的时候,李嘉祐已经擦干净了,刚洗完手,衣冠楚楚地走回来。
夜晚还挺凉的,我麻溜地钻到被子里。李嘉祐也上床,手在被子里摸到我,就直接扯着箍回他怀里。
李嘉祐夜里睡觉总要抱着我,我不反感这个,有时还蛮喜欢。但他逼我说那些我不想承诺,或者太早承诺没什么意义的话,或者像上次送黄金一样对我做出一些让人羞恼又令我无法负责的事就很讨厌。
我才十六岁,还这么年轻。
我和他谈恋爱,只是贪图他的相貌,财富以及情绪价值,我没想过和他会有超过十八岁以后的可能,或许更早,他出国后,我们就自然而然或者因为他家里的原因就散了。
天峦颂的大别墅的大门都是有很多台阶的,要是扛着行李箱,爬起来会很累人,据说台阶高是身份,地位高的一种象征,不知道李家的这个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