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我不打算掺合,也不好掺合,我又怕争争吵吵的。
不过一直没个下落,家里日日都有聊不拢的争吵声。
不单只我家不同意,还有几个叔伯不同意,也有一些同意的,应该是他们协商好有钱分的。
“吵死了,家里。”我忍不住抱头跟李嘉祐抱怨。
“跟我回家啰。”李嘉祐脸上没什么波澜,站在窗边听楼下的谈话声。
“你支持卖那块地还是不卖?”我问李嘉祐。
“难讲。”李嘉祐说。
“你爸妈觉得地卖了就可能再难买回一块地,地留着是为了子孙后代着想,你三表叔穷久了,不满意现状,想着不如买了还有钱用。”
我不由想到三表叔的那个儿子,他爸连地都不想留给他了。
不过有这样的爸确实也挺悲哀的。
“唉。”做人真是太难了,我长叹一声。
“你叹什么气?”李嘉祐笑得眼尾上扬。
“吵架呗。”
“不喜欢吵架。”我闷闷不乐道。
“谁喜欢吵架。”李嘉祐淡淡道。
“跟我回家?”李嘉祐又问。
“嗯……”虽然经常吵,但我还是很犹豫,毕竟不可能一直吵吧。再过一段时间应该就有结果了,或者淡下来,而且那个人给我一种爆炸因子的感觉,我爸妈又在反对方,我总觉得心里有点不安落。
不过我也只能干担心。
我发神地看着身材挺拔,斯文英俊的李嘉祐。
看着斯文但其实李嘉祐人高马大,而且又练过泰拳,应该挺厉害的,但我心里一点也不想真有危险出来需要他去帮忙啥的。
万一伤到他,心疼死我。
真到那个局面,只怕那个疯佬拿菜刀出来吓人。赤身肉搏哪里比得过菜刀啊?
真是愁死人。简直就是扫把星。
“那个颠佬不知道会搞出什么鬼来,我又有点担心我爸妈。”我捏着手犹犹豫豫地说。
“应该唔会。”李嘉祐插着兜定定凝望着窗外,回头神情颇为笃定地对我说。
“你爸好歹还留个地方给他睡,他还没这么蠢。”他淡淡道。
但李嘉祐说完的第二日,意外就发生了。
“我卖我自己的地关你们什么事?”
“你们几个管这么宽干嘛?”
尖锐的骂声伴着重物敲击桌面的哐当声,在夜晚犹如雷鸣般震耳。
伴随而来的是更加大的指骂声,声音我更加熟悉,就是我爸的声音。
“什么叫你自己的地?礼福没有份吗?”礼福就是三表叔的儿子。
“太公立下过规矩,你自建,作菜地、作其他用处都随你的便,但是卖地就是需要我们每个人同意才可以。”
“我连饭都快吃不起了,我还自建,建个毛啊!”他趴桌厉声道。
听着争吵声越来越大,我瞬间从床上下来,眼神慌张,李嘉祐见状握住我的手。
“你和我下去看看好不好?”我听见高分贝的争吵声就控制不住浑身发抖。
“我有些害怕。”
要是我没怀孕,我就让李嘉祐在上面,我自己下去就好了。可是我现在怀孕了,为了更加稳妥一些,我还是和李嘉祐一块比较好。
现在一月多,正值南墩岛的冬季,夜里吹风还蛮凉的。
我穿着睡衣,披上一件羽绒外套就踩着拖鞋下楼了。李嘉祐刚才上网处理工作,还没有洗澡,穿着简单的毛衣长裤和我下去。
“这么出了这么多汗?”李嘉祐牵着我的手,低头问我。
我的手出了一层冷汗,汗涔涔地,我一害怕就容易这样。
“嗯。”我神色苍白点头,躲避李嘉祐的视线哒哒哒往楼下快步走。
下到下面,人太多了,我们把手松开。
我一边察言观色,一边走到哥哥在的位置。
“你和阿祐下来干嘛?”哥在一旁看着局面,一边看我和李嘉祐。
“吵得好厉害,我听见爸妈的声音了,有点担心。”
哥拍拍我的肩,垂眼安抚道,“不用怕。”
李嘉祐在旁边悄悄牵我的手,给我擦汗,安抚性地捏捏我的手心。
“别害怕。”李嘉祐在喧闹的争吵声中在我耳边轻声说话,极优越的骨相在明亮的灯光下宛如一尊净色雕像。
“你妈倒是好呀,和李家有一段,现在你全家都沾了福,衣食无忧,你小儿子又本事,小小年纪就钓得到金龟婿。”他对着我爸尖声嘲道,
谁知见到了我和李嘉祐,矛盾就转到了我身上。
“我呢?我哪有你们家这么好运,我他妈连饭都吃不起了,不买地我喝西北风吗?”
后面已经吵到和地没有任何相关,我爸又骂他儿子不是每个月都给他六百,哪里吃不上饭?又说他烂赌,谁让他麻将台上输完了钱,骂他不会出去找点活干。
话说到后面,就变成要不买地也可以,除非我们家可以给他十万。
说我反正都嫁到李家,十万只不过是其中一点碎碎米,就当帮衬一下亲戚。
我心里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
其实我有时心眼和李嘉祐一样小,他小时候对我不好,对我妈妈不好,我其实一直都记得。
我摸着肚子安抚它,站在李嘉祐旁边,终于忍不住脾气大声喊,“什么十万!!!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我嫁到李家怎么了?那是人家的钱,你能别盯着别人的钱袋子吗?”
“大人说话,你一个小辈插什么话!!!”他恶声指着我破口大骂。
口沫子都要喷到我的脸上,高声贝要刺穿耳膜,小时候家里人多,纠纷也多,我从小就害怕打骂声,好不容易才分了家。
我心里不由自主的发虚,李嘉祐看着我,一直微微侧身挡在我面前。
第55章 好彩——维护我
---他面色结了冰一样生寒, “你再敢和他这么大声说话试试。”
-
他面色结了冰一样生寒,“你再敢和他这么大声说话试试。”
李嘉祐虽然年轻,但没有人敢当他不是一回事, 不光他那丝毫不幼稚的身形和向来有威压的脸,而是李家人的身份就摆在那里。
“欸,嘉祐,你这样说就不合适了,毕竟同宗同脉, 拜山都是一起去拜的, 按理来说我是他的长辈。”他面对着李嘉祐声音都自动变小了。
“长辈说话,小辈插话确实不太礼貌。”他用长辈的身份约束我。
“什么小辈长辈的, 你既想要他的钱,又看不起他,你不觉得太厚颜无耻吗?”李嘉祐半点面子都不留给他说。
听到这样的话,我忍不住按在李嘉祐手臂上的手指捏得很紧。
就是, 明明看不起我, 觉得我就是耍心机不惜年纪小小就怀上孩子,借着肚皮贪图李家的钱财, 但偏偏又想要我的钱。
被李嘉祐骂,他难不成还说那套长辈小辈, 他压根不敢, 他要是说了, 李嘉祐要赶他离开我家,有的是办法。
说实话,可能李嘉祐的话语权在我家这里还挺大的,反正比我妈的大。
他脸皮红了又青,青了又红。
现场的气氛十分僵硬, 他已显老态的脸上十分狰狞,眼球暴起,浑浊的眼珠带着清晰的恨意和不满。
我小时候,他还算壮年的时候更加恐怖,我和哥哥打架被我妈打到哭不停,他喝了酒嫌我们吵,光着膀子站在门边骂我们,骂我妈不会管教我们。
他咬到鼓起腮帮,浑身气到发抖离开了。
李嘉祐不掺合他们卖不卖地的事,后面他们聊得就平和多了,但不清楚商量得怎么样,我和李嘉祐已经回了房。
“烦死了。”
“小辈小辈。”
“有他那样的长辈真是倒八辈子霉了。”我躺到床上,终于大松一口气。
“他刚才看我们的眼睛像是要吃了我们一样,恐怖死了。”
我胆子小,骂了人又会怕人背后蓄意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