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们要乘胜追击!”赵霖霖大手一挥,眼里冒起小火苗。
段然嘴角弯了弯:“时间太晚了,第一局结束大家就睡觉。”
杜青晓瞄了眼段然,他看起来很沉着。
他们开始摸牌,杜青晓越摸越烂,太多单张还没有炸,心里有点急。
段然看了眼杜青晓,跟了裴的牌,赵霖霖不要,杜青晓也摇头。段然接着走了顺子,杜青晓面露喜色,自己太多单张,就是顺子多,于是喜滋滋地跟了牌,牌面不算大,但是也不小,竟然没有人跟,杜青晓开心地又走了个小对。段然只专心看自己的牌,用余光扫了扫对面的人,眼里闪着星光。
对子回到杜青晓这里,已经很大,她扁扁嘴不要,赵霖霖叫着她要走牌了!
“等一下,炸。”
段然在对面淡淡地说了一句。
赵霖霖顿时霜打茄子,哀怨地看了眼对面的闷油瓶。
闷油瓶使了个眼色给段然,段然一笑,并不打算搭理他。
段然走了三带二,杜青晓如愿以偿地跟了,闷油瓶和赵霖霖都走不了,段然出了个更大的,然后走了个对子,眼看着手上只剩几张牌了,杜青晓赶紧跟了,手上竟然也只剩下个三带二。
闷油瓶突然开口问段然:“你还有几张牌?”
段然淡淡道:“5张。”
闷油瓶沉默了一阵,思考良久:“炸,五张A。”
杜青晓泪,好大的炸啊,自己还能不能走掉啊?!
段然看了看杜青晓,嘴角的弧度渐渐拉大。
“炸,红桃同花顺。”
赵霖霖连带杜青晓都傻了。
闷油瓶嘴角抽了抽,心想:论打牌谁能赢得了段然呢,这厮之前果然是在放水,好让杜青晓发挥而已……
同花顺没有人要,出牌权落到杜青晓手里,杜青晓开心地摊牌一甩,三带二,走完了……
赵霖霖都快哭了。
轮到杜和段打A。
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杜青晓抓的牌很好,本以为自己会先走完,没想到最后又是段然保了她一程。
一局结束,赵霖霖和杜青晓去上厕所。
裴冬一拳打在段然肩膀上:“开始干嘛要让?”
段然看着窗外的远处,用淡得出奇的语气道:
“有波折才有趣。”
要是赵霖霖听到这话,估计得气死。
赵霖霖一回来就喊着累的不行,然后扑倒在她自己的床上,昏昏欲睡。
闷油瓶看了眼“不拘小节”的赵霖霖,嘴角抽搐着爬上了上铺。
杜青晓最近一直睡得晚,此时夜深了也不能入眠,坐在车厢外面的单座上盘弄手机。
等段然洗漱完回来,她竟还坐在那里。
车窗外漆黑一片,偶尔有零星的灯光一闪而过。
她察觉到对面坐了个人,一抬头,段然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他的眼睛,清澈明亮,在黑暗中,温柔地熨帖在她心上,让她想起一些往事。
“师兄,你记不记得你以前帮我改画,总是嫌我下笔太淡?”
杜青晓撑着下巴,半歪着脑袋看他,嫣然一笑。
段然挑了挑眉,饶有兴味地等她说完。
她低下头,将手机放在桌板上打转,眼里全是明了的笑意。
“师兄,你其实是很会打牌的吧?”
先是喂牌给她,等她不济了,又出来收拾烂摊子。
被别人碰时,脸臭着说自己有洁癖,却非要一路牵着自己去写生。
室友那样打趣地称呼她,也从不出来解释。
不爱唱歌,却陪她胡闹了一整首情歌对唱。
在她以为此生都不会再见的两年之后,雾霭沉沉的秋天里,他辨认出她的模样,叫出了她的名字。
自那时起,她心里的那根弦,就时时被拨动,时时低吟浅唱。
“你之前,是不是在生气?”杜青晓的眼里闪着粼粼的光,“因为我回来却不联系你?”
“青晓。”
“嗯?”
段然注视着她:
“以前我不是喜欢赶进度的人,这几个月,却常常有一种马上要交作业了,自己还没开始做题的感觉。我对自己说,你还小,还很懵懂,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段然的嘴角浮现一丝无奈的笑意,“但其实,你只是……喜欢装傻,我说的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