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个人常年健身,体能很好,但在这种环境下慢跑一个多小时后,还是很明显地感觉到了体力消耗。
看陈霁拧开水瓶大口喝水,梁文骁问他:“累了吧?后悔选野兽级了么?”
陈霁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这算什么,你累了我可以背你。”
梁文骁对他竖起大拇指。
第一周训练还算顺利,但第二周就出了一点意外状况——陈霁感冒了。
起初症状不明显,只是有点咽喉痛,他自己觉得轻感冒不影响训练,可以按原计划继续,教练和梁文骁也没看出来他生病,于是周末二度进山。
然而老天爷注定会惩罚每个不自量力的人,山路越野跑才过半程,陈霁就开始冒虚汗,山风一吹,整个人忽冷忽热,心脏突突直跳。
他感觉自己体能下降得厉害,不仅头晕眼花,好像还发烧了。
梁文骁察觉到他的异样,放慢速度问他:“你脸色很差,是不是不舒服?”
陈霁浑身酸软无力,不敢再逞强,怕晕倒在山里变成个笑话:“有点累了,歇会儿吧。”
三个人在树林里停了下来,陈霁直接倚着一棵树席地而坐,暗暗后悔前几天没给自己猛灌感冒药。
梁文骁不放心地看了他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
这一摸不要紧,吓了一跳——
怎么这么烫!
梁文骁当即决定结束训练,跟教练商量过后,决定由教练回出发点取车,他陪着陈霁休息一会儿就往回折返,双方在刚刚路过的一片车能开进去的空地汇合。
教练离开后,梁文骁在陈霁面前蹲了下来,用湿巾帮他擦掉脸上的虚汗。
陈霁这场高烧来得凶猛,刚才还勉强支撑,一坐下来就彻底泄了力,此刻只想找个舒服的地方一头栽倒,大睡一觉。
离得这么近,他闻到了梁文骁身上的淡淡的香味,这人还这么温柔地帮自己用湿巾擦脸,他的胸肌应该很弹吧,腹肌也很有力量,靠上去一定很舒服……
真想一头扎进去啊……
荒郊野外,孤男寡男,氛围实在有点太好了,陈霁虽然已经烧得迷迷糊糊,但还是本能地想撩一下。
他有气无力地轻笑一声:“出来训练还喷香水,真臭美。”
梁文骁:“谁?”
陈霁:“你。”
梁文骁:“我没喷香水,你出现幻觉了?”
陈霁吸吸鼻子:“那哪来的香味?总不能是你的体香吧。”
梁文骁:“……可能是洗衣液的味道。”
陈霁单手撑着脑袋,耷拉着眼皮看着他:“奇了怪了,你出汗怎么不臭?”
梁文骁:“你也不臭。山里空气好,通风。”
陈霁哦了一声,嗓子疼,头又晕,实在说不出话了。
就这样原地休息了一会儿,梁文骁用掉了一整包湿巾帮陈霁擦脸,看他脸色不仅没有变好,反而越发苍白。
看看时间,估计教练差不多也该把车开到前面的约定位置了,他搀起陈霁的胳膊:“走吧,我扶着你。”
陈霁应了一声,缓缓站起来,谁知坐时间太长腿麻了,一个没站稳,扑通一下又坐了回去,疼得闷哼一声。
地面好硬,屁股好疼。
他觉得如果自己有尾巴的话,尾巴一定断了。
梁文骁又跟着蹲了下来:“怎么了?”
陈霁:“腿麻了。”
梁文骁:“我背你?”
陈霁瞪了他一眼,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冒犯:“不用,我能走。”
说着为了证明自己身体素质强悍,猛一发力重新站起来,谁知眼前骤然一黑,身体再次失去平衡,差点扑倒在梁文骁身上。
梁文骁又扶了他一把:“你胳膊烫得都有三分熟了。”
陈霁:“……你没听说么,体质越好,发烧时体温越高。”
“伪科学。”梁文骁损了他一句,又给了他个台阶,“上周你不是说要背我嘛,这周给我个报恩的机会。”
说着就转过身去,背朝陈霁蹲下:“来吧,这样节省时间。”
陈霁知道梁文骁在工作中是个效率狂,没想到他生活中也是如此。
眼看自己现在这德行的确拖人后腿,实在无从反驳,陈霁只好老大不乐意地伸出胳膊,勾住梁文骁的脖子,整个人趴在他背上,把虚弱的自己交给这个身上飘着洗衣液香味的男人。
梁文骁把双手背过去从两边勾起他的两条腿,稍一用力托住,然后站起身来,就这样把陈霁背在自己背上。
“不许告诉任何人。”陈霁在他耳边小声警告。
“放心吧。”梁文骁回答。
陈霁看着挺瘦,背起来还挺沉。
梁文骁只在上学时背过在教室晕倒的女同学,印象里自己箭步如飞把人送去了校医室,没觉得是个事儿,可如今背着陈霁,他感觉自己每一步都迈得沉甸甸。
也许是今天真的不宜出行,短短一段路程走得也不顺利,梁文骁在一段下坡路上不小心踩到一块石头,左脚狠狠崴了一下,还好身体及时稳住,没有摔倒。
“你是不是崴脚了?”陈霁在他背上问。
“没事。”他回答。
实际上脚踝很疼,估计已经肿起来了,走路深一脚浅一脚。但他不想停下,只想一鼓作气把人背到目的地。
“你走路在晃,我能感觉到。”陈霁贴在他背上说,“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梁文骁没再说话,只把他往上托了托,又加快了步伐。
陈霁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心想你怎么比老子还能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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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5 水果夹心硬糖
距离目的地还有一两百米的时候,陈霁坚决不肯让梁文骁再背,怕被教练看到。
梁文骁放他下来,俩人一起步行至那片空地,果然教练已经把车开了过来。
陈霁自己打开后排车门坐了进去,梁文骁觉得两个人都坐后排对教练不太礼貌,于是去坐了副驾。
上车以后,他问教练有没有退烧药和镇痛喷雾,教练说没有退烧药,只有云南白药,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喷瓶给他。
梁文骁挽起自己的左腿裤管,看到脚踝果然肿了老高,就往肿起来的位置喷了一圈喷雾。
陈霁和教练也凑过来看,一个大惊小怪说要送他去医院,一个凭专业经验判断:“怎么正常走路会崴成这样,不应该啊,你这还是双越野鞋呢,是不是这鞋的包裏性不够好?”
陈霁有点尴尬,讪讪地看了梁文骁一眼。
被人当面说自家品牌的鞋不好也就算了,问题是这可能不怪鞋,主要怪自己——因为梁文骁是背着自己崴的,脚踝承重力增加一倍,所以才伤得严重。
梁文骁把裤管放下去,指指坐在后面那位,笑着对教练说:“鞋有问题可以找老板,姜教练你帮我投诉一下。”
然后又回过头去:“陈总,听听专业人士的意见。”
陈霁从善如流:“好,下周我把研发中心的人叫来跟姜教练好好聊聊。”
教练这才想起来这两位是跃飏的老板和高管,哈哈笑了两声,说自己说话直,让二位别介意。
陈霁歪着身体靠在车门上:“没介意,因为鞋的问题让我们梁总受伤是大事,下周必须好好研讨一下。”
梁文骁回头看他:“我这喷点药消肿了就好了,倒是你烧得有点严重,送你去医院吧?”
陈霁摇头:“我没事,吃点退烧药就好了,你才应该去医院看看,万一伤到骨头了怎么办。”
“你要参加比赛,得尽快养好身体。”
“你要陪我参赛,腿残了还怎么上?”
“别逞强,你必须去医院。”
“别嘴硬,你必须看医生。”
俩人都坚持自己这点小毛病不需要去医院,又坚持要求对方必须去医院,最后教练听不下去了,出来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