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冀拿起了一颗放进嘴里,见祈遇没有要动手的意思,问:“你不吃吗?”
“我在医院吃过了。”祈遇答。
他都这么说了,这一碗樱桃自然是全部为封冀准备的。
祈遇放好了樱桃,也没在客厅逗留,跟封冀说了句“我先去洗澡”便回了房间。
应封冀的要求,怕他洗着洗着晕了,所以房间门没关,浴室门也没锁。
没过多久,浴室里便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封冀靠在客厅沙发上,听着那不远不近的水声,换了无数个姿势,却总觉得怎么坐都不达心意,想要离得再近些。
他有些后悔回家洗澡,分明应该等祈遇洗完,他再开口借用浴室,祈遇根本不会拒绝他。
浴室中水声开开停停,依稀还能听见拖鞋在地上踩过的动静。封冀坐不住,又连续换了好几个姿势,终于站起身,缓步踏入卧室,站在了那扇磨砂玻璃门前。
一门之隔,一切声响似乎都被放大了,男人闭着眼,不放过耳边一丝一毫细微声响。
水汽混合着沐浴露被蒸腾的香气,溢散在这一方区域。他胸口起伏,用力呼吸着,神情迷醉,恨不能推开那道碍事的门,亲眼去看。
直到门内传来一声惊讶的喊声,”封总…?!是你吗?”
封冀这才如梦初醒,后退一步,镇定答:“是我。”
知道是他,祈遇的语气却好像完全没有松口气的感觉,反而听着更戒备了,“您来门口做什么?”
封冀沉默一瞬,张口便道:“我看里面太久没有动静,不放心,过来看看。”
“原来是这样。”祈遇松了口气,“您回去吧,我没事,只是在抹沐浴露,所以把淋浴停了。”
原来是在抹沐浴露,难怪隔着门都能闻到香气。
要是没有这扇门,恐怕整个房间都会被青年身上馥郁的香气充满吧?
祈遇那么白,身上沾着水,涂着沐浴露的身体潮湿又细腻,摸上去会很滑,可以一路从锁骨滑到柔韧的腰肢上……
要是没有这扇门,
要是没有这扇门…
封冀突然用力握紧了门把手。
浴室为什么要装门?
男人迟迟未曾离去,影子映照在毛玻璃上,让祈遇不由得心跳加速,感觉他像一只随时会用蛮力闯进来的野兽。
青年漂亮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安,再次开口,“封总?”
祈遇的声音将封冀从幻想中惊醒,他流连地看了那扇毛玻璃门好几眼,才转身离开。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远,门内的祈遇终于如释重负地轻吐出口气,慢吞吞拧开淋浴开关,将身上的泡沫冲洗干净。
哗啦啦的水声中,他止不住地想:
封冀刚刚贴的那么近,那么实。就像是隔着一道门偷窥他一样…
用力闭了闭眼睛,祈遇加快了冲水速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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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总:老婆老婆你好香啊,老婆你的手好小啊,老婆你好白啊,老婆你那里怎么是粉色的
遇崽:(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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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起睡 “喜欢。”
浴室是干湿分离的设计,穿好衣服后祈遇并未直接出去,他从置物架上取下吹风机,开启热风对着湿漉漉的头发呼呼吹起来。
男生头发短,不消多久便吹干了,将地上的脏衣篓提起,祈遇另一只手握上门把手,却迟迟没有按下。
他望着门上厚厚一层毛玻璃,有点担心门一打开就看到封冀那张脸。
“应该不会吧…”像是在催眠自己,祈遇喃喃着,按下了门把手。
就算…封冀中途真的没走,刚刚听到吹风机关闭的动静也该离开了,怎么也不会让他抓个正着。
推门而出时,祈遇又不禁反思,对于封冀的种种做法,他是不是太没有底线了…
索性,打开门后,房间内除了他以外空无一人。
祈遇松了口气,抬脚提着脏衣篓离开主卧,一路往阳台走。
路过客厅时,他目不斜视,却还是能感受到有一道灼热的目光一直放在他的身上。
祈遇被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是不是该找个机会和封总说一声,别老用怪异的眼神盯着他看,像个偷窥狂一样。
避开那道灼灼目光,祈遇走到房门边,揉了揉困倦的眼睛,对封冀道:“封总,我先睡了,房间给您留了门,等您困了直接进来就行。”
他的本意是自己先睡,避开清醒时与封冀同床共枕。
醒着和老板睡一张床,他怕自己睡不着。
然而封冀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话音刚落下,沙发上的男人便干脆利落地站起身,按灭客厅灯光后跟着走进了主卧。
“一起吧。加了这么久的班,是该早点休息。”
“……”祈遇准备关门的手一顿,默不作声地将房门打开了些,方便封冀进来。
怕什么来什么,出院的第一晚不会就失眠吧…
可怕也没办法,他答应了封冀留对方在自己房里过夜,现在封冀想睡觉了,他还能把人赶出去不成?
凑合着睡吧,记事之后唯一一个和他一起睡的人就只有封冀了,再睡一次又不会掉块肉。
主卧两米大床,两个成年男人同睡一头也不会觉得拥挤。
原本祈遇是一个人睡中间的,整理完床铺后,他将自己的枕头移到了里面,而另一边,则放着买回来后便一直收在衣橱中的同款枕头。
床上四件套他是按一整套买的,双枕头是标配。原以为这多出来的枕头能在柜子里呆到烂掉,哪知今天终于有人枕它了。
封冀一眼便看到了那两只挨在一起的枕头。靠里的有明显被枕过的痕迹,而靠外的那个,看上去新的像刚从快递箱里拆出来一样。
“新枕头?”他问。
祈遇坐在床边考虑今晚要不要点香,闻言回头望过去,点了点头,“买回来没用过,您应该是第一个枕它的人。”
第一个。
封冀觉得,他不仅仅只是第一个用这个枕头的人,还是第一个除祈遇以外睡进这间主卧的人。
这个认知让男人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视线掠过枕头,直勾勾看向祈遇。
青年半坐在床边,上半身微微前倾,灯光打在他雪白的颈子上,像是白玉之上蒙了层暖洋洋的滤镜,看上去温柔无害,又引人垂涎。
喉结不自然地上下攒动着,封冀从后颈一路扫过清瘦的脊背,丝质睡衣下藕节似的手臂,最终停在了床头柜上那根细细长长的线香上。
祈遇手里拿着打火机,盯着安神香的顶端面露纠结。
他习惯了闻香入睡,但封冀不一定闻的习惯……
正当他想着今晚就先暂停一次时,男人的声音从身后徐徐传来,“点吧。”
祈遇回头,封冀站在那里,声音中带着些无所谓,“味道挺好闻的,你想点就点,不用顾忌我。”
“好。”封冀都这么说了,祈遇便也不再纠结,转过头去点燃了那根香。随着一缕悠扬的白烟飘出,房间中原本已经随时间渐渐消弭的气味顿时浓郁了起来。
祈遇拿起香托,放在了门口的置物台上。
路过封冀时,那股味道愈发清晰。
他不会记错,祈遇身上便长久地带着这种气味,虽然浅淡,但每次嗅闻都能抚慰封冀起伏不定的心情。
但线香是死物,真正吸引封冀的,是沾染上青年的身体,日渐熏陶出的独属于祈遇的香气。
“封总,要是您后面觉得闻着不舒服,随时可以吹灭,不用问我。”
门口,青年的声音缓缓传来。
然而,对方却并未开口回答他。
祈遇一回头,看见的便是封冀半眯着眼,一脸陶醉的神情。
他看了看点燃的线香,又看了看男人的表情,问道:“您喜欢这个味道?”
封冀背着光,眸色深深,一瞬不瞬地凝望着他,轻点了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