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腻歪。
好怪。
在祈遇看来,封冀是封氏的总裁,拥有着管理整个公司以及整个公司员工的权利。
而他是封氏的员工,是封冀的贴身助理,自然也在被对方管辖的范围之内。
可这条语音却让祈遇觉得,比起作为一个管理者,封冀似乎更享受被他管着……
如果男人此时此刻脖子上正套着一枚项圈,那么牵绳的人一定是他。是祈遇。
多巴胺真是个神奇的东西,竟然能让一个职场上雷厉风行的总裁变成这样一副好似恋爱脑的模样。
祈遇敲敲打打,磨磨蹭蹭,最终只回了一个“好”字。
他决定今天先不要回封冀的消息了,让老板的“恋爱脑”冷却一下。
半小时后,广播通知京市开往榕城的车次开始检票进站,祈遇站起身,带着行李上了动车。
路途遥远,他给王奶奶发去了自己已经上车了的消息,随即便将手机调成了静音,闭上眼开始补觉。
商务座很安静,没有什么到处乱跑吵闹的小孩儿,也没有外放短视频的大人。
在车身启动的摇晃中,祈遇缓缓闭上眼睛,没过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丝毫没去理会接下来的旅途中,那一直频繁闪动着的手机屏幕。
直到临近中午被腹中饥饿叫醒,祈遇困倦地打开手机后才惊愕地发现,封冀竟然给他发了几十条微信,未接来电有四五个。
而除了封冀发来的消息之外,秘书部小群今天也格外热闹。
犹豫再三,祈遇还是先点开了秘书部小群。
【PDD砍价交流群】
小陈小陈,心想事成:[封总今天怎么了?谁惹他了,怎么这么吓人(发抖)]
小张小张,吃饭用缸:[刚刚差点吓死我,封总脸黑的跟碳似的,我感觉他下一秒就要自燃了(双手合十)]
小李小李,快乐无比:[呜呜呜呜呜呜呜呜9敏,封总出来一趟,整个秘书部大气都不敢喘,我坐的位置离总裁办还那么近,求放过]
钱来钱从四面八方来:[但是祈特助请年假了不在,没人敢去问啊qaq]
极个别同志:[祈特助请年假的第一天,想他]
喊我瑜姐就好了:[SOS,祈特助你在吗,要是你有空,能不能帮忙安抚一下封总@祈特助]
祈遇没回,因为他总觉得这件事似乎和自己脱不了关系。
点出秘书部小群,他才打开了自己和封冀的聊天框,划到最上头开始一条一条往下看。
A爱乱喊宝宝的粘人精:[宝宝,我到公司了,你上车了没有?]
A爱乱喊宝宝的粘人精:[我查了一下,这个班次的座位一般,你坐着舒不舒服?]
A爱乱喊宝宝的粘人精:[是在检票吗宝宝,上了车回我一下]
……
A爱乱喊宝宝的粘人精:[宝宝?]
……
A爱乱喊宝宝的粘人精:[未接听]
A爱乱喊宝宝的粘人精:[未接听]
A爱乱喊宝宝的粘人精:[未接听]
A爱乱喊宝宝的粘人精:[未接听]
A爱乱喊宝宝的粘人精:[已取消]
……
A爱乱喊宝宝的粘人精:[祈遇,看到马上回我消息]
一整个聊天记录看的祈遇莫名心慌,直到翻到最后一条消息,他才猛然松了口气。
这才对味。
他们成为炮友之前,封冀就是这么和他说话的。
祈遇:[抱歉封总,刚刚睡着了,手机静音没有听到]
这条消息才刚发出去,封冀的电话便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直接打过来了。
犹豫片刻,祈遇还是接起来了。
“祈遇。”
是封冀的声音,比平常要沉了好几个度。
“封总。”祈遇回道:“抱歉,刚刚我睡着了。”
那头的封冀闻言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在一阵深呼吸后,再开口时语气重新变得软和了下来,“没关系,是我太着急了。”
“下午到站后记得发消息给我,这次不要忘了。”
“别让我担心你。”
这样的语气变化让祈遇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安,可这丝不安从哪儿而来,他却没有头绪。
只好保守地回答道:“知道了封总。那我先去吃饭了,快到午休时间了,您不要加班太久,记得去吃饭。”
十分明显的,在听到他说出的这番话后,封冀像是被安抚到了一般,语气更加柔和了,“好,我会的。”
挂断电话,祈遇又在位置上呆坐了好一会儿,才叫来乘务员要了份午餐。
重新打开微信时,秘书部小群又更新了。
小张小张,吃饭用缸:[我刚中午下班去上厕所出来晚了,在电梯前碰到封总了]
钱来钱从四面八方来:[我去,默哀]
小李小李,快乐无比:[单独碰到封总,宝你还活着吗]
小张小张,吃饭用缸:[我当然活着,不仅活着,我还发现封总之前回了一趟办公室,刚刚出来心情突然就变好了,我跟他打招呼他还十分罕见地冲我笑了一下……]
小陈小陈,心想事成:[变如脸]
叫我瑜姐就好了:[祈特助,是你在暗中帮我们吗@祈特助]
小陈小陈,心想事成:[真有可能,除了祈特助我也想不出谁能这么快安抚封总了]
小张小张,吃饭用缸:[人美心善祈特助]
果然,刚刚封冀心情不好,是因为他。
祈遇不知该回什么,只好挨个双击头像拍了拍。
吃饭的时候,他还在不住回想封冀有些过激的反应。
只是没回消息,情绪起伏怎么会这么大。
是暂时同居分开后的戒断反应吗?
…
下午的时间祈遇依旧是在睡觉中度过,这次还是没回任何人的消息。
但不是因为他故意不回,而是动车离京市越来越远,离他老家越来越近,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大山,隧道又多,车上信号断断续续,约等于无,除了相册以外什么软件都打不开。
只是这次他怕封冀又因为自己不回消息而散发低气压对秘书部进行精神攻击,特意提前和对方说明了情况。
下午15:33,祈遇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他的老家遂山县。
因为是中途下车,动车不会停靠很久,祈遇早早便拿好行李等在了车门处。
离开了动车他才发现,偌大一个车站,竟然只有他一个下车的人。
不过也不奇怪,不年不节的,这个小县城几乎看不到归家的人。
祈遇刷了身份证出站,在手机上叫了辆网约车,先去酒店放了装自己换洗衣服的行李箱,又重新打了一辆车,带着装着补品的行李箱踏上了前往王奶奶家的路。
县城不大,很快便到了祈遇的最终定位,幸福小区。
像遂山县这样逐渐被人遗忘的落后县城,哪怕前前后后十几年的变化也很微小。
幸福小区还和祈遇记忆中没什么区别,就连外墙上脱落的墙皮似乎也是小时候的形状。
老小区没有保安,也没有门禁,谁都能进去。
祈遇的穿着与这个灰扑扑的小区显得格格不入,他托着行李箱,一路上偶尔会碰到几个出来遛弯的大爷大妈,都在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他。
走到自己小时候住的那栋低矮的单元楼下时,才终于有人认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