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了吗, 怎么突然跑来睡觉了?”封冀走过去, 不满地将人从被子里挖了出来。
“宝宝你还没答应国庆陪我出去,先别睡。”
祈遇睁开一只眼睛, 他心里念着“姻缘符”, 其实不是很情愿答应, 但看封冀一副你不答应就不让你睡觉的模样,祈遇还是敷衍“哦”了一声以作回应。
封冀太缠人了,他现在不答应, 未来一个月无论床上床下,都会被念叨到耳朵起茧子。
与其折磨自己, 不如提前答应堵住对方喋喋不休的嘴。
得到答复,封冀这才满意,掀开被子自己也躺了进去。
…
祈遇也没想到自己国庆假期的空闲时间这么抢手,一个二个的都想提前跟他预约。
周一上午, 办公室的咖啡机突然坏了没法儿用, 祈遇便去了外面的茶水间给自己冲咖啡, 梁南星见缝插针跟了进来,开口便问:“学长, 你国庆放假有空吗?”
祈遇动作一顿, “怎么了?”
梁南星笑着道:“上周六约你出来玩, 但是你有事先走了,也没怎么玩尽兴。正好我朋友送了我几张环球影城的票,想约学长你出去再玩一次,学长有空的话, 我想提前跟学长预约一下国庆的时间。”
他原以为自己这么早就把这件事提出来,祈遇肯定会有时间,谁知祈遇听完后却十分果断地道:“抱歉啊南星,国庆我已经有约了。”
梁南星一愣,不可置信道:“有约了?”
“嗯。所以没办法跟你一起出去了,你找别人一起吧。”
祈遇说着端起冲好的咖啡要往外走,梁南星却以为又是像图书展览节一样,约了祈遇的人是他舍友,于是再次开口争取道:“学长是和舍友约了吗,介不介意加我一个?”
祈遇停下步子,抬眸望向梁南星,随即,在他期待的眼神中,再次摇头,“不是和舍友出去,不好意思。”
连续被拒绝两次,梁南星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好吧,既然学长有约了,那就等下次吧。”
祈遇端着咖啡回到办公室,用余光看了眼正给合同签字的封冀,心想要是国庆真带梁南星一起去,恐怕会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
……
…
工作忙忙碌碌,一个月时间也随之匆匆而过,虽然要经历调休,但连着七天的假期还是足够让打工人振奋。
放假的前一天晚上许多封氏员工便等不及,提前和朋友一起抓着行李箱踏上了外出旅游的路途,朋友圈一溜下来全部都是“妈妈人生是旷野”,可见这么长一段时间没长假都快憋疯了。
祈遇倒没多着急,他和封冀明天才出发,下班回去收拾行李时间相当充裕。
两人预备开的车是那辆卡宴,自封冀送车给祈遇后,祈遇一直都没机会开,正好趁着这次假期出门玩过把手瘾。
这次加上路上的时间,大概要出门五六天,留一天躺家里休息,好为第二天的上工做准备。
以往两人出差出国,衣食住行都由祈遇这个特助一手操办,这次出门玩儿却反过来了,祈遇只负责和封冀出门吃喝玩乐,剩下的一切琐碎事物都由封冀这个老板安排。
作为被伺候的那一方,祈遇在收拾出门玩要带的行李时猛然发现,自己对此竟然已经十分习惯了。
而帮他养成这个习惯的人,正端着一杯刚在厨房捣鼓出来的芋圆椰奶蹲到了他跟前,舀起一勺放到了他嘴边。
“刚跟着教程做的,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祈遇抬眼看着他,在男人催促的眼神中,张嘴将那勺芋圆含进嘴里嚼嚼嚼。
边嚼边含糊道:“有点甜。”
“甜了?”封冀闻言直接就着祈遇用过的勺子吃了一口,吃完后咂巴着嘴道:“是有点甜,下次我少放点糖。”
“你怎么突然开始做甜品了?”祈遇将后天要穿的那套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疑惑地盯着封冀问。
封冀端着那杯过甜的芋圆椰奶站起身,十分自然地道:“没什么,就是心血来潮想试试。”
祈遇狐疑:“是吗……”
“是啊。这杯太甜了,就不继续喂你吃了,等国庆回来我再做一次。”封冀说着,仰头将那杯甜腻腻的椰奶一饮而尽,感觉似乎有点甜齁了,又灌了自己一大杯水。
回头时,祈遇已经把视线收了回去,认认真真叠着衣服。
从封冀这个角度看过去,原本高挑清瘦的人这样蹲在地上,整个人仿佛缩小了好几倍,身上处处都透露着可爱。
看着看着,封冀的眼神也不自觉温柔起来。
他又盯着看了几眼,这才转头去厨房洗装椰奶的杯子。
其实做甜品不是心血来潮,他这段时间常往祈遇家跑,比以前频率不知高了几倍,在私人空间与对方相处的多了,自然会发现一点以前发现不了的小细节。
譬如祈特助平常在公司看着一副咖啡不离手的精英模样,其实私底下开心了会偷偷奖励自己吃甜品。
从前两人虽然住在上下楼,但封冀不常出入祈遇家中,自然也不知道祈特助的零食柜里藏了这么多甜味零嘴。
而祈遇也许是觉得被人知道自己爱吃甜显得幼稚,所以在外从未展现过。
只是这段时间二人的关系愈发亲密,私人领地被封冀侵入的久了,防范意识也越来越薄弱,便被时常观察他的封冀发现了端倪。
封冀倒不觉得他幼稚,反倒是在发现的时候被可爱的好一会儿没说出话。
祈遇总是有些奇奇怪怪的坚持。譬如觉得穿大学时候的衣服去上班不专业,又譬如觉得喜欢吃甜的被人知道了太幼稚。
他的坚持都伪装的非常好,但这份伪装到今天为止已经在封冀的视奸下掉的差不多了。
将装椰奶的杯子洗干净,封冀回了楼下一趟,再回来时手上提着个黑灰色的大行李箱,就摆在祈遇的小行李箱旁边。
祈遇有些疑惑地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不是说好收完行李就去睡觉,为明天的赶路休养生息吗?
“回来睡觉。”封冀十分自然地揽住了祈遇的肩膀,将人搂进怀里,“走吧宝宝,明天还要早起。”
祈遇见状也没了反抗的心思,就这么被对方搂着进了卧室。
毕竟他知道,每当封冀装傻充愣要睡他家,祈遇反驳一句,这人有十句在等着他,结局往往都是祈遇被缠的没办法,无奈妥协。
主卧房间中,那只祈遇原以为买回来注定会无人问津的配套枕头已经成了封冀的专属,枕套上可以清晰地看到被人睡过的痕迹。
两个枕头挨在一起,倒显得另外一只不再那样孤孤单单了。
关灯睡觉之前,封冀捧着祈遇的脸同他接了个薄荷味的晚安吻,亲的时间有些久,祈遇躺下时还有些气喘。
男人从后方搂着他,将脸埋进他的颈窝,深深吸了口气,低声道:“晚安宝宝。”
祈遇轻轻应了一声:“晚安。”
没过多久,身后人的呼吸便变得均匀了起来,呼出的热气打在祈遇脖子上,激起一层层波浪般的痒意。
又躺了一会儿,祈遇突然在黑暗中睁开眼睛。
以往和封冀一起睡,因着对方抱他喜欢抱的很紧,被结实的男性躯体包裹着,心里很踏实,祈遇每次都能睡的很沉,然而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他躺了这么久,怎么也没法儿睡着。
一闭上眼,脑海中便不自觉播放起封冀说要去求个姻缘符时的语气。
听上去很向往,只是他那时沉浸在那股陌生的情绪之中,连头都没抬,便也没看到封冀脸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