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是她,二姨太有些不自然地接过花,勉qiáng笑笑,转身就要走。
“二娘,我看您气色不太好,要不要请个大夫看看?”见她脸色苍白,苏小粽关切地问。
二姨太苦笑道:“大夫?我自己的女儿就是最优秀的医生,呵呵。”说完,缓缓离开。
苏小粽只觉得她的背影充满悲凉的味道,疑惑地询问小香:“二姨太是大小姐的娘亲?”
小香很奇怪她居然会不知道,道:“是啊。大少奶奶,你还是别太靠近二姨太,她总是神叨叨的,平时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很难得才出来一次。”
正说着,走到不远处的二姨太脚下一绊,踉跄起来。
苏小粽赶紧上前去扶她,谁知被她一把推开,qíng绪qiáng烈地低吼道:“你别碰我!”
“二娘……”
“别叫我娘。”二姨太盯着她一字一顿道,“我,不喜欢你。”
苏小粽不知所措地看着她走远,虽然委屈,倒也没放在心上,反而释然一笑。大概老人家都有老人家的怪脾气吧。如果娘还待在她身边,说不定也是这样一个坏脾气的老人呢?
回府接待访客的白敬先父子在不远处目睹了全过程。苏小粽那一笑,在两个男人心头都轻轻落下痕迹。
白敬先想到他的阿清,他的阿清就是这样宽容温暖的人啊,她教出来的女儿果真和她一样。
白兰兰看到二姨太对苏小粽的态度,心中一时快意,一时又有些恍惚,分不清心底那一丝异样的qíng愫是不是愧疚。
然而白敬先嘴上却说道:“这个苏小粽看上去似乎并不如你所说,鲁莽无脑。她沉得住气,倒像是有心机之人。”阿清啊阿清,对不起了,说好要忘记过去的一切,如果你的女儿一直待在这里,已经愈合的伤口恐怕又要撕开了。我不想再尝到那样的痛,请你原谅我。
“爹也不喜欢她?”
“一颗只有利用价值的棋子,如果让利用他的人动了感qíng,它的价值从此就只对对手有意义,因为它会成为你的软肋。”白敬先冷冷看他一眼,不再看苏小粽一眼,径直往前走。
白兰兰思忖道,如此一来,苏小粽在白府几乎没有立足之地。此前他故意惩罚小香,就是为了预防她那天生能让人亲近的温暖善良将白府众多家仆聚拢在一起,给予她支持的力量。现在,除了她自以为能依靠的丈夫,在白府,她根本孤立无援。
苏小粽,很快,很快你就会感到痛苦无奈,很快你就会离开这里了吧?
不知为何,想到这,他心里竟会有一丝隐约的怅然。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对她百倍好。死囚行刑前还有一顿丰盛的送行餐,只不过那顿饭是为了让死囚体面上路,而他,是为了把她捧上顶峰,然后再重重摔下。如果说有歉意,那就在即将对她的极致疼爱中,当做回报吧。
见苏小粽到来,众家仆连忙停下手中的活向她请安。
苏小粽要他们继续自己做自己的事,自己一个人来回走动,观察每个人做事的样子。
有人窃窃私语道:“我说她就是做样子吧,看,现在不是来监工了。”“别说了,赶紧做事,别被抓到把柄。”
看了一阵子,苏小粽叫停他们,道:“你们相不相信,这些活,我一个人抵得上你们三个人。”
一个提着斧子负责砍柴火的壮汉答道:“大少奶奶,您这意思是嫌我们gān活慢?”
此话一出,本就jīng神高度紧张,拼了命gān活、大气也不敢出的下人们心中的火被撩起来,眼神中充满不满,戒备地望着她,纷纷不服道:“有本事您来gān,我们看着!”“您可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小香自然是站在和自己同伴那一边,只是她到底是苏小粽的贴身丫鬟,相处多日,也知道她心地不坏,此刻也为她担心,心道:这大少奶奶怎么就这么能惹事儿呢?
苏小粽不急不躁,上前轻轻松松从他手中取过斧子。只这一个举动,就让在场的人吃惊不小。这把斧子分量可不轻,方才那样的壮汉拿在手上劈砍自如倒不稀奇,可是这苏小粽看上去身无二两ròu,小小身板看上去除了jīng瘦气色好之外,实在看不出她居然有这么大力气。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她gān脆利索了砍完一堆柴火,又放下斧子去推石磨,接着是到水井处打水,把水担到厨房,一个人提桶倒入水缸中。走到隔壁小院,需要两到三个人拧gān晾晒的大chuáng单,她一个人就搞定了。再算上一些细碎的小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一个人gān了整整五六个人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