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正房或许是难忍良心谴责,很快郁郁而终。二姨太却无悔意,她所做的一切都令他厌恶不已,若不是顾及劲风和她娘家的背景,他早就把她休了。
至于她后来忽然间吃斋念佛,xingqíng大变,他只当是演戏。
子瞻和劲风,因为他们娘亲的关系,从小便被他冷待。随着时间流逝,劲风的秉xing作风逐渐显露出和阿清有相似之处,他将对阿清的思念倾注在她身上,对她百般怜爱。相较而言,子瞻更显得备受冷落,孤苦无依,渐渐变得心思深沉、善于算计,一心要在他面前证明自己。
直到现在,他还记得子瞻少不更事时,拿着一幅新学的字,撅着ròuròu的小屁股,一边大声叫着爹,一边飞快地朝他跑过来,跌倒了还大声笑,马上爬起来继续跑。那是子瞻长这么大,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他何尝不想做个好爹爹?可惜他在那场失败的爱qíng斗争中,伤筋动骨,心如死灰,让整个白府变得冰冷坚硬。所有的人都陪着他一起不快乐、不幸福,他似乎才能找到内心的平衡。
如今,真的还要继续下去吗?
看着苏小粽充满企盼的眼神,白敬先深深叹息,脸色缓和,但仍然说不出话来,只是把苏小粽扶起来,让她坐到一边。半晌,他哑声问道:“你娘……到现在,你爹娘还是没有音讯吗?”
“嗯。我哥一直拜托在外面工作或经商的村民帮着找,但是一直都没有消息。”
“会不会……”刚刚吐出三个字,心脏猛一阵抽搐,白敬先又立刻连连自言自语道,“不会的,不会的……”
苏小粽从不确定的忧伤中回过神来,露出一个暖暖的笑容,安慰道:“爹,别担心。爹娘是去追求一辈子的梦想去了,就算……就算他们真的……真的……”尝试了几次,都无法说出那个假设的结果,苏小粽gān脆跳过,接着说,“那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我为他们的勇气感到自豪,我会变成和他们一样勇敢的人。”
白敬先心头一暖,看着她,嘴角终于也微微向上翘起,二十几年来,第一次感觉到轻松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用晚餐时,白敬先见二姨太的位子照例空着,随即命人去把她请来。
众人以为他有什么事qíng要宣布,没有当一回事。只有苏小粽明白他的心思,和他对视一笑。
二姨太落座后,简单扒几口饭,在离自己最近的盘子里夹几口菜,埋着头缩着身子,恨不能变成隐身人似的。
白敬先夹了一块红烧jī块到她碗里。
二姨太惊着了,浑身僵硬,半晌才愣愣地抬起头看向他。
白兰兰、四姨太和厅内站着的丫鬟也是惊愕不已,面面相觑,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苏小粽难掩唇角笑意,开心地吞了一大口饭菜。
白兰兰用手肘碰了一下她,投来询问的眼神。
苏小粽把筷子上夹着的菜塞进他嘴里,神秘一笑,就是不告诉他。
白敬先若无其事地用餐,仿佛刚才的一幕不过是极为寻常、完全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除了白敬先,楚柔是最镇静的一个。从大家的反应看,二姨太在白府万人嫌的地位形成背后,一定有秘密。
上次她无意中听到二姨太说自己对苏小粽隐瞒了有关三姨太的一部分真相,这段时间又在府中旁敲侧击得来些许三姨太的故事,虽然都是些寻常小事,却看得出白敬先对三姨太天下难得的深qíng。
男人和女人之间,最刻骨的是爱也是恨,而爱与恨是不可分离的。看来二姨太当年一定做了伤害三姨太的事。
餐毕回房,楚柔示意柳月关上门,问道:“有没有查到别的?”
“原来二姨太二十三年前帮助三姨太和qíng夫私奔。”
“确定吗?”
“我是无意间听一个上门来收馊水的老妇人提到的。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那个老妇人也就只是听说有这件事罢了。”
“再去问,人的记忆有时候并不可靠,问多了,才能挖出最原本的东西来。”楚柔哼笑一声。对她而言,现在的局面真是越来越有利了。
☆、楚柔着手离间苏白夫妇
将准备好的银元和首饰jiāo到柳月手上,不等她出门,楚柔拉她一把,道:“我随你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