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有着西方人特有的慡朗xing格,只因她搬来第二天在门口与田木娇巧遇,田木娇礼貌xing得说了一句:“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帮忙。”
她就当真了。
这几天田木娇每天下班之后哭笑不得得与她共进晚餐。
这是她第一次来中国,除了那个还没联络上的“男朋友”,她举目无亲。真的是有很多事需要帮忙。
田木娇租给她的公寓里没有任何西餐用具,所有生活用品都需要添置。
她不仅给了她附近大型超市的地址,还教她网购,甚至答应如果时间方便,周末可以陪她一起逛一逛。
这对田木娇来说早已超过了不知多少重与生人打jiāo道的极限。
而珍妮却仿佛有魔力一般,她笑起来会露出整排整齐白净的牙齿,蓝色的眸子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道谢的时候仅仅一个“Thanks”都让人觉得真诚无比。
她每每走进田木娇的家,目光都惊异又好奇,还有着淡淡的欣赏,像个天真的孩子。
她对田木娇做的中国菜啧啧称道,看着她吃饭的样子会觉得任何食物都是人间珍品。
这一切,让田木娇觉得拒绝帮助这样一个姑娘简直是一件人神共愤的事。
“明天晚上我有事,你自己随便吃点吧。”周四晚餐,她说。
珍妮眨了眨眼睛,湛蓝的眸子里闪出一丝期待:“明天是周末,要出去玩吗?可不可以带我一起?”
田木娇抱歉一笑:“明天我男朋友要回来了,我去接机。”
“他回来了?!”她满脸的喜悦彰显无遗,忽然又自觉有些过头,维持面上的平静,又将兴奋藏在眼里。
田木娇看着她的反应,有些好笑道:“你怎么比我还高兴似的。”
“我……呵呵……”她的笑容里流露着尴尬,“我只是觉得这在这里的另一个主人,一定也是个好人。我和你一起去接他吧?”
“不用。”田木娇淡淡一笑,“他说,他第一眼只想见到我一个。”
说完这一句,她目光虽然柔和,却一瞬不瞬得看着珍妮的眼睛。她没有漏掉她眼底轻微的一怵。
但是很快,她毫无杂质的笑容又回到脸上,如同海làng冲刷了沙滩上的字,轻轻一推,疏忽一瞬的尴尬完全不留痕迹。
仿佛刚才那一瞬间只是串线了。
祈风一终于回国,田木娇笑颜如常得与他相拥。
这让他暗自松了口气,至少他可以确定,那个安妮并没有把过去的事告诉她。
可这又让他内心焦躁。
他应该在刚回国的时候就向田木娇坦白那段不伦不类的恋qíng,可他没有。
他知道田木娇在他出国求学的六年里没有经历任何恋爱,这些日子他忙着修补他们支离破碎的感qíng,其中也频频暗示他在六年里没有爱上过别人。
那是事实,可他有过时长一年的恋爱,也是事实。
有些事一开始没有坦言,措施了良机,就会变得棘手。
安妮住在他们对面,以后还要公事,她甚至还有可能对他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以田木娇的敏锐,一定很快就会dòng察她的来意。
他越是恐惧,便越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开始这场可能成为另一场灾难的对话。
来自于过往的波折才刚平静,他哪里来勇气掀起新的波澜,迎接另一次颠覆?
乔远心自作主张的计划,让他烦躁得要命。
田木娇并不知道他心里此刻汹涌而无措,她只以为他的不言不语是长时间的航行和时差惹的祸。
“我来拿行李箱吧。”她伸手。
“不用。”祈风一扯了扯嘴角。
“待会儿我开车,你睡一会儿吧。”她开了他的车。
“你会开车?”
田木娇俏皮得眨了眨眼睛:“这种必备技能,我会也不奇怪吧?只是不太认路,幸好到机场的导航给力。”
“好。待会儿你开,不认识的话我指路。”
“说来也怪,你这个出国六年的家伙,怎么比我土生土长从未离开的人还要认路?”
祈风一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以前你就知道,我是‘活地图’啊。”
田木娇倒一直是个路痴,这是她耗尽所有独立和倔qiáng都无法覆盖的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