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头安静地顺着门板,滑落到地板上。
他遮着额头。
脑海里闪过许多的画面。
别人父母的严厉,估计没那么变态。
他父母的严厉,要他照着他们的路走,要他成绩好,要他成为整个家族成绩最好的,总拿他放在làng尖口。
成为别人的楷模。
有许多的不许。
不许抽烟,不许喝酒,不许打架,不许顶撞老师,不许谈恋爱——
他翻个身,啧了一声。
起身,下了chuáng,进了浴室,刷牙,洗脸。
再出来,他拿起手机,盯着看。
半个小时后,他拨打了刚刚拨打过的那个电话,电话响了一会,一直没人接,薛让靠在chuáng头,伸长了腿,薄薄的睡衣撩了起来,露出少年线条清晰的腹部,他正准备挂断。
那头就接了。
他勾唇嗤了一声。
正想说话。
那头,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在这个深夜里,嗲得有点苏麻的少女声音传过来。
“人头,别推塔,蓝BULL给我,别làng,làng,我糙——。”
这是在游戏?
他定神一听,是的,在梦里游戏。
薛让低下头,唇角含笑:“糙什么糙,女孩子家家的,能不能礼貌一点。”
那头没应他。
还是“糙,人头,推啊,我糙——”
很嗲,少女睡着后带着的鼻音,轻轻的,飘飘的,骂人的话也令人苏麻,薛让就这么拿着手机,听了快一个小时。
他闭了闭眼,脑海里出现张岚那双狐狸似的漂亮眼睛。
今天下午,应该吻上去的。
他想。
……
张岚是被冻醒的,chuáng上的被子虽然刘婶换了冬天的羽绒被,但她昨晚睡觉也不知道怎么睡的,一大早就觉得冷,再睁开眼睛,窗户没关,风顺着窗飘了进来,书桌上的书本被风chuī得翻了起来。
她顾不得发冷发麻的脚,从chuáng上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去关窗户。
转身再跑回chuáng上,将羽绒被从地上扯了起来,盖住自己。
真是一夜入冬啊,还半点缓冲都没有,秋天在哪——秋天在夏天跟冬天的夹fèng里,一闪而过。
她靠在chuáng头,试图暖和。
chuáng头的闹钟响了下,正好是她平时上课的时间。
但今天周末,她按掉了闹钟,门被敲响,刘婶在门外,问道:“起来了吗?”
张岚不想下chuáng,她应道:“醒了。”
“要下来吃早餐吗?”
“不下,我不下去,刘婶你帮我拿上来吧。”张岚周末有时睡到十一二点,根本直接错过早饭。
刘婶是刚刚路过门口,听到里面有闹铃响的,才敲了门。
“好!你先刷牙!”刘婶说。
张岚靠在chuáng上,缩了下身子,有些暖和了,才下chuáng,她打算刷牙洗脸,吃个早餐,就上线打游戏。
洗漱完毕出来,早餐已经在桌子上了,张岚缩了下脚,从衣柜里拿了一件外套穿上,又穿上袜子,这才感觉舒服一点。
她坐下来,顺便拿过手机,打开屏幕。
正好有一条短信。
是薛让的那个号码发来的,她立即点了进去,一条小视频。
她点开。
“人头,别推塔,蓝BULL给我,别làng,làng,我糙——。”
“糙,人头,推啊,我糙——”
“滚蛋,姐来,你屎开。”
“噗——”口中的牛奶喷了出来,一桌子的奶白色。
麻麻的,嗲嗲的,女声。
那不是她的吗?
短信还有一条语音。
“张岚,你真的好嗲。”薛让嗓音轻轻的,带着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啧。
☆、第19章
“哎呀, 这是怎么了?牛奶不够甜还是?”刘婶进门,就看到一桌子的奶白色,牛奶溅得到处都是。
张岚从呆滞中回过神, 她握着手机,脸红红, 眼睛闪了闪,“刘婶, 我不小心弄的。”
“没事, 起来, 不好吃就跟我说,我给你重新弄。”她将张岚拉起来,又见她还在云游似的,扯过桌子上的纸巾,帮她擦手,又想帮她擦手机, 张岚跟被触到似的,摆手道,“我没事,手机我擦,桌子上要麻烦刘婶帮我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