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禾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或许是看我qíng绪有些低落,李佳禾转而又挂上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笑着说道,“好了好了,哄你讲个初恋吧,你看看你还动真格的了,至于吗?初恋都那样,说句实在话,就算你们高中那会儿没分手,你能保证你们大学不分手吗?能保证你们工作后不分手吗?”
我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恶声恶气说道:“李佳禾,毕业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这副德行?你跟你客户也这么说话啊?”
“你又不是我客户。”李佳禾笑了笑接着说道,“你大老远的从上海跑到北京,总不是专门过来找我喝咖啡的吧?……哎?不会吧?你不会撞上什么官司了吧?”
我有些无语地看了李佳禾一眼——你嘴巴还能再损一点吗?
“前两天我侄女儿两周岁生日,我回了趟汉城,最近在北京办点事儿,顺便过来看看你。”我笑着说道,“过得真快啊,我哥都当爸爸了,现在整个一女儿奴,小家伙特可爱。”
“你看看,你看看,林沐沐你哥都当爹了,你也该考虑考虑你自己了吧?你二十六了吧?……”
“没有没有,差几个月呢,你怎么跟我妈似的,这次回来我妈还想让我相亲来着。”我打断李佳禾,有些无奈地说道:“弄得我一回家就提心吊胆的。”
“相亲?”闻言,李佳禾比我还激动,“林沐沐我发现,你越来越往庸俗女青年的方向发展了啊,你在外面相亲还不如直接找我呢?你说对不对?我这么个极品,是不是?”
李佳禾的嗓门有点大,引得一旁的一对qíng侣不怀好意地冲我们笑了笑。
我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伸出三个手指冲李佳禾比划了一下,“三糙定律,知道吗?”
李佳禾一头雾水,问道:“什么意思?没听过。”
“好马不吃回头糙,兔子不吃窝边糙,”我静静地看了李佳禾一眼,顿了顿,继续说道,“天涯何处无芳糙。”
☆、李佳禾(1)
哦,忘了介绍,李佳禾同志是我的前男友兼男闺蜜。——之前是我男朋友,后来是我男闺蜜。
到了大学,我们往往会发现高中时伸着脖子苦苦仰望的天堂也不过如此。——大一憧憬、期待;大二失望、麻木;大三迷茫、无措;大四后悔、不安,然后,用一生去怀念和遗憾。
还记得,曾经有一个少年对我说,林沐沐,我想去上海读大学,我赌你会追随我的脚步。
事实证明,他赌赢了。——高考志愿单上,我不顾父母的反对,清一色报考了上海的大学。
还记得大学开学那一天,我惴惴不安地到处搜寻新生名单,可是我始终没有找到木南乔的名字。一学期下来,我终于绝望了。
他,没在这里。或者说,是果然没在这里。
那一刻起,我的大学便成了一部单调的默片,再容不下其他颜色。
在大学里,我曾一度过着猪一样的生活,没有理想又看不到希望,没有目标亦找不到方向。我将自己流放在世界的边缘,任由自己行尸走ròu般地làng费资源苟延残喘,任由自己在无聊乏味虚无荒唐的生活里漂泊沉沦……
有时候,我会突然问自己:我为什么活着?
然后残忍地说服自己:我存在的价值在于,我只是一段回忆的载体。
最后在不厌其烦的自伤中意识到:我还活着。
杨丹青后来告诉我,那个时候的我有些吓人,仿佛下一秒钟就要崩溃似的。
后来,我想,若不是杨丹青和李佳禾及时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或许有一天,那个叫林沐沐的女生真的会消失。
说起来,真的挺巧。在我们学校,我没能找到木南乔的名字,却看到了一个久违的名字——凌天逸。我原以为只是重名而已,那种他乡遇故人的喜悦感在我的心头没作停留一闪而过,直到迎头撞见在校园里悠闲漫步的凌天逸和杨丹青二人。
夕阳中,我们三个人均有些吃惊地望着彼此,反应过来,我冲他们淡淡地笑了笑。杨丹青定定地看着我,想冲我笑笑,却没忍住眼中的泪水,她哭着上前抱住了我,咽着哭腔含糊不清地说道:“太好了,太好了,你怎么这样啊?!不告而别很好玩是吗?电话打不通,QQ也不挂,你怎么这样啊?林沐沐你怎么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