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师听了想打人/青年教师的忧郁_作者:不萦裙带(78)

2017-12-19 不萦裙带

  他开口说:“你大概不能理解,只因为我是江氏将来的继承人,从小时候起,什么事都被他要求做到最好。很多时候我觉得我不是一个人,只是一个象征,一个他江如天接班人的代名词。”

  “我母亲在我三岁那年去世。一直到她头七,他没有来看过一次,只因为当时江氏在上升期,他有一单生意正在筹划。如果他后来没有再婚,我还会骗自己说他只是太专注于工作而已,但是你看你们一家这么幸福,我才知道他只是不中意我母亲这段政治婚姻而已。”江伯商一顿,“江氏是他打拼了一辈子的心血,所以我会在他面前亲手把江氏从高位上推下去。”

  江伯商捡起地上的钢笔,说“我和江家的关系,就像这支钢笔,因为摔过,墨流光了,即使它的外表看上去和新的没什么两样,但它已经不能再使用了。江阆——”

  江伯商笑,眼底却没有笑意,“我希望你替他看着,他这辈子的心血,倒下去的样子。”

  “最后我母亲的墓碑凉了多久…?”江伯商说前段话的时候qíng绪有些不稳定,不像是江阆一直认识的那个哥。然而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又出乎寻常的冷静了下来,眼睛里闪烁着一点悲凉的光,透过江氏大厦的落地窗看向远处。

  江阆才发现原来这么多年,他从来就没了解过他哥心里的想法。

  他突然毫无征兆的想起自己一开始认识孟垣的时候也是这样,完全没有认真考虑过对方心里的想法。只想着尽自己的心qíng去做事,这些说得好听叫孤注一掷,但是如果孟垣不喜欢他,他真的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轻易的放手。

  说到放手,江阆突然想起一件事。他下意识一愣,想起他爸出院后对公司听之任之的态度。

  办公室里静的连掉根针都能听见,江阆说:“你知道公司每个分公司都会有个后门吗?”

  江伯商淡漠的一瞥他,没接江阆的话,只说“江阆,琅玉已经jiāo给我了。你该走了。”

  江阆不顾江伯商的不悦,说道:“那其实江董事长特意为了悼念亡妻而留下的。每个公司都有,不信你可以去查。”

  他特意说成“江董事长”,而没有直接称呼爸。

  江伯商果然听进去了,他眉头皱起,“你在胡说什么?”

  江阆对于他接下来要说的事qíng,其实心里并不十分有把握。甚至这件事基本完全是他主观臆测的。

  但是如果不说出来,他觉得以后一定会后悔。

  江阆:“我对阿姨当年的事qíng感到遗憾。虽然以我的立场,说这些话可能不太合适但是我想说——爸…江董他并不是不在意你妈妈的人。”

  江伯商冷哼了一声。

  江阆说:“阿姨是在鹤山墓园吧?”

  江伯商明显愣了一下,仍是没有说话。

  江阆说:“因为每年我妈都会背地带江qíng和我一起去看她。”

  “什么……?”江伯商难以置信。

  “每次我们去,那里都会放着两束花。我想应该一束是你的,还有一束是爸的。”

  江伯商久久的沉默了。显然不相信自己记恨了这么多年的父亲是个误会。

  江阆走上前拿过江伯商手中的钢笔,对方没有阻止,径直在他刚刚一直看着的文件上胡乱涂了两笔,他写的有点重,笔尖甚至划破了纸。

  “即使是钢笔,也分好坏。”

  “摔过的可以修,墨流光了可以再装,况且这支笔——”江阆看着大哥的眼睛,将笔拍在桌上,“根本没有坏。”

  江伯商一直坚毅的神qíng终于出现了一丝裂fèng。

  他刚想说什么,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江伯商如梦初醒,飞快的瞥了江阆一眼,然后对门口说:“进来。”

  秘书很快推门而入,没顾上和另一边站着的江阆打招呼,径直把手上拿着的一沓文件jiāo给了江伯商。

  她说:“江总,这是悦鸣公司那边刚刚传过来的文件。上面说……”

  江伯商不等秘书说完话,就一把接过了文件。

  只一扫,他的面色便完全僵住。

  “怎么了?”察觉到qíng况似乎不好,江阆出声问道。

  “晚了。”江伯商扔下手中的文件,脸上没有什么表qíng,但声音里居然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