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e感受到危险的信号。
“喂...!”脑子里男高音持续飘过,“向嘉洋!!!你傻了吗?!?!人家和你说话呢!”
向嘉洋抿了下唇,看到陈述伸手,条件反射牵上去,被拉了起来。他站着机械地拍了拍裤腿上的灰,摇头。
算是说“没有”。
陈述请他坐一会儿。
“麻烦你跑一趟了,谢谢。”他低头看着向嘉洋。
joe距离近,说话声音大,把陈述这句话盖了过去。向嘉洋只能听到joe的嘲讽:“请问你是魂都丢了吗。”
“才没有。”向嘉洋征询道,“现在呢,你觉得怎么样?”
陈述挺意外地一挑眉毛。
他回头看一眼乖乖蹲好的雷达,怀疑狗把人撞傻了,因为向嘉洋说话前言不搭后语。
周围也没有其他人,向嘉洋坐在那缩成一团,看起来有些可怜。
陈述顿了顿,手撑在桌边,垂腰凑近了些,道:“什么怎么样?”
然而这句话又被joe盖了过去。
joe:不怎么样。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
向嘉洋:“不帅吗?”
陈述看着浑身僵硬的向嘉洋,目光在他脸上确认似的逡巡了一番。
本来不想回答,但因为雷达撞人在先。
半晌后,陈述说:“你吗?”
“帅的。”
“...”
joe爆发出一阵尖叫。
如果其他丑男人坏男人接近向嘉洋,joe会挨个评价他们是装货。
如果是陈述的话,joe可以多给他评价两个字。
高级装货。
向嘉洋:“...好了,停一下。”
知道他受不了,乔安静下来。
只是当向嘉洋耳根清净后,他发现面前的男人正在以一种玩味的眼神打量自己。
“...不好意思。”向嘉洋唰一下站起来,眼带歉意,“我刚刚走神了。”
“真的没关系?”陈述看着他,“如果哪里不舒服,我全权负责。”
向嘉洋摇头如拨浪鼓。
他不能随便告诉陌生人自己的病,那很危险,容易被坏人利用。
“行。”陈述收回视线。
“那个。”向嘉洋胆大了起来,他问,“刚刚你和我说了什么?”
他没听见,总觉得有些亏。
陈述笑了声,靠在桌边看他,“也没说什么。不重要。”
向嘉洋信了。雷达却蹲在那叫了一声。
陈述视线扫过去,雷达又安静下来。
“那我,上去了。”一看陈述笑,向嘉洋耳根就有点烫,他略拘谨地挥挥手,“陈老板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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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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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入梦金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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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再见还是说早了。
向嘉洋等了半个小时,詹谷雨还没好。他于是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观察起这家店。
纹身和穿孔一起做几乎是当下潮流,或者风向。陈述这两家店开得很大,光是纹身店面就两百平。
前台两侧是选图展示区,墙上挂着很多作品。
向嘉洋被一副鲸鱼吸引了,走过去。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背着手,也站在那,他眯眼审视这副大图,看到右下角的纹身师名字是陈述后,冷笑一声:“差。很差!”
向嘉洋立刻拦住老人家,扮了一脸凶相道:“爷爷烦请留步,你刚刚说什么?”
他目前主要的收入来源就是画稿,算半个行内人,一眼看出面前这副作品大气而行云流水,兼具艺术性和商业性。
任何一副画作都是创作者的心血,向嘉洋觉得老爷爷的评价不中肯。
陈平雷眯起眼打量向嘉洋:“小伙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才不管你是谁,我就觉得这幅纹身图一点也不差!”向嘉洋嗓门抬高了些,把前台打瞌睡的简凡喊过来了。
“我操。”简凡小跑过来拉住向嘉洋,“这是我们老板的爷爷,亲爷!”
简凡甚至报了一串头衔。
什么什么军区什么什么师长。
向嘉洋被简凡一连串宛如踩到地雷的反应唬住了,他和陈平雷一左一右坐在沙发上,中间隔着一杯“一笑泯恩仇”茶。
“爷爷,述哥在给人穿孔呢,你先坐坐?”简凡小心伺候着陈平雷。
陈平雷冷哼一声,抿了口茶。
简凡转头跟向嘉洋咬耳朵:“老爷子脾气怪得很,一个月换了3个护工,跟他阳台上养着的猪笼草都能吵起来。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向嘉洋这才知道,钛谷在业内很有名,是标杆。陈述一个大图能赚二十来万。
别的纹身店只是顺便做穿孔,陈述不一样,他穿孔技术更一流,因为他是医学生半路转行的,手稳。
按理说工作无非为了糊口,把店开得这么好家里人怎么也该满意了,然而陈述父亲在香港做生意。
陈家祖上三代都是人才辈出,家底雄厚,富豪排行榜榜上有名。
他们还有点背景。
陈平雷年纪大了,回了故乡风铃岛养老,原以为陈述是孝顺,所以愿意来陪他,结果陈述不顾家里人反对,在风铃岛开了店,干得是上流人士不太看得起的活,他的作品在陈平雷等人眼里不名一文。
纹身,追溯到古老起源,那是囚犯的罪印。放在现在也多得是人不理解,不看好,认为它怪异。
陈家当然不能容忍,尤其陈平雷不能容忍。
他是个典型的老顽固,钛谷在风铃岛已经开了一年多,他就恼了陈述一年多,今天在公园输了棋,才一怒之下跑来钛谷吹个空调。
结果正好撞上个不知死活的年轻人。
“你。”陈平雷虎视眈眈看着向嘉洋,一声令下,“来陪我下一盘。”
向嘉洋如临大敌,郑重一点头。
然后看到陈平雷拿出来一盒飞行棋。
“...”
向嘉洋:?
“...爷爷,你要我陪你下这个?”向嘉洋不可思议看着桌面。
“怎么?你不会?”陈平雷挑衅反问。
向嘉洋被激将了,表情认真起来,和陈平雷投骰子准备起飞。规则是只有6才能飞,向嘉洋手气好,已经出来了两架飞机,老爷子还停在里面。
看他脸色越来越差,向嘉洋心里发笑。
其实爷爷也没有很难搞啊!
向嘉洋指腹摩挲几下骰子,垂眸拨到3,再轻轻往桌上一掷,最后停在“1”。
连着三回,向嘉洋都投了1。
陈平雷显然没看出向嘉洋的老千手法,老爷子终于出了一架飞机,高兴得一拍大腿,又嗷嗷叫了两声,吃痛得搓搓裤子。
陈述上来时就看到这幅场景。窗外风铃的影子落在向嘉洋的肩膀上,像一只在游动的金鱼。
解梦师说,金鱼入梦,象征泡沫之恋。
“述哥。”简凡噗呲噗呲了声,压低声音,“你也知道,我们店的学徒们一直致力于把你从四大帅哥里推销出去。”
“你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喜欢男人的话沙发那个怎么样?”简凡眼神示意,“老爷十年没有这么笑过了。”
“...”陈述收回视线,淡淡扫了简凡一眼,“下次老爷朝你笑,你别跑就行。”
简凡有心理阴影,他因为常年推销陈述而被陈平雷拿竹竿揍过,屁股开花。当时陈平雷就是那么简单一笑,而后简凡两个月没再笑过。
对于陈老将军简凡是相当敬畏的。
他揉了揉自己屁股,“可是陈老很开心哦。”
陈述再次看向沙发。向嘉洋背对着他,背影清瘦,后脑的碎发贴在脖颈,说话温声细语,顺便还控投。
每把数字都不超过3,技术不错。
陈述静静看了会儿,笑着摇头:“年纪太小了。”
“啊?”简凡傻了,“什么?...年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