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现在既下不去手,又放不开手。
萧思越毕竟是收了陈述五个百分点的让利。这事他可不能搞砸了。他做生意多年本就是个人精,常年混迹名利场,打过商战打过小三,加之情场浪子的丰富经验,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你觉得陈述对你毫无兴趣?”
“嗯。”向嘉洋点头。
“我不这么觉得。”萧思越没有反手卖了陈述,也没有明确是在帮向嘉洋打抱不平,他手指点了点桌面,提议,“既然陈述这么规矩,那你就得闹腾。不然你们永远没有进展。”
他拿出来一张卡放桌上,“这是gay吧卡座的预约会员,你要不要试试去玩一玩?”
向嘉洋接下了。
“我一个人去吗?”向嘉洋问。
“小宝会陪你。放心,不会让不三不四的人接触你。”萧思越说,“你就当是去认识新朋友,看个新鲜。”
向嘉洋没什么问题。赵音澜冲他温和一笑。
*
钛谷店只有一盏灯亮着,其他员工陆续离开,陈述送走最后一个客人,站在洗手间洗手。他略显疲惫,眉宇是里化不开的忧虑。
今天一整天,他都把自己关在纹身室里工作。
效果算有。
脑子里那些画面不会再随时随地蹦出来了。
擦拭完手,陈述把纸巾丢进垃圾桶。裤兜里手机震动两下,他拿出来,是萧思越的信息。
萧思越:[图片]
萧思越:我小宝今晚去酒吧玩。
萧思越:瞧瞧看见了谁?
陈述看到这张图片的瞬间,眉头陡然皱得更深。
向嘉洋站在香槟塔旁边,和一个看不见脸的男人在说话,看穿搭是酒保,但照片之外有没有别的男人再和向嘉洋搭讪,他就无从知晓了。
陈述:你让赵音澜一个人去酒吧?
萧思越:你管呢。我们的情趣,碍着你了?
-我晚上有应酬,让他自己出去玩。
-我反正是放心。
-小宝不会和1玩的。他不舍得让我伤心。
-至于其他人会不会被什么肌肉男带走我可就不知道了
-你觉得呢?
一条比一条贱嗖嗖。
欲擒故纵这一招通常最为人所耻,然而还是那句话。
招数不在新,不在高,有用就行。
萧思越把手机丢车座位上,静候了13秒。
陈述:地址给我。
他看到这信息时快笑死了,但把车载音乐放得更大声了些,故意没有马上回复。
萧思越打算晾着陈述,让他先急个三分钟。
结果30秒都不到,电话响了,陈述打来的。
像索命一样急促,响铃声把萧思越都震了一下。
“地址。”陈述声音冷得出奇。
萧思越快笑倒在座位上,憋得很辛苦:“什么地址?”
“萧思越,你再跟我装蒜?”
这句听起来更是寒意逼人。
“香樟大道307号,店名玻璃湾公社,在C店。”萧思越边脚踩油门边驶离gay吧,“赶紧的陈老板,人都到了好一会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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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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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穿着西装马甲的服务员走到卡座边, 把两个小吃拼盘放在桌上,侧身一指,“这是那边那位先生请你们的。”
赵音澜本来在玩手游, 他听不到声音, 余光看见桌上多了东西才抬的头。简单打了个谢谢的手势后,他拍拍向嘉洋肩膀, 两人朝后面卡座上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点头致谢。
没想到男人径直朝他们走来, 硬生生挤在了向嘉洋身边入座, 朝他伸出手:“嗨,我叫伊森, 我们见过的。”
向嘉洋有些意外, 认真地打量了一下男人的面孔。典型混血长相, 深邃的眼窝与平缓的眉眼,皮肤小麦色,一时间很难判断他来自哪个国家, 因为他身上同时带有多种文化的影子, 神秘又独特,欧式大眼眨巴眨巴看着人时莫名有一股极强的吸引力。
看清这张脸后,向嘉洋确定自己根本不认识对方。他还以为是萧思越找来的群演。
社会上有很多为恋爱或婚姻服务的职业,比如婚介,再比如鉴情师。或许这位风流倜傥的金发帅哥也是拿钱办事的一种。
向嘉洋握上他的手, 保持距离感地只捏了捏指尖:“你好, 向嘉洋。请问我们在哪见过?”
“路边。”伊森的记忆力过分惊人,甚至精确到某个时间点, “你坐在车上和旅行团打了招呼。我当时在团里,人很多,你没注意到我也很正常。”
向嘉洋愣住了, 没想到这居然真的是一个随机艳遇。
“当时你用挪威语说欢迎来到风铃岛,我的朋友们。”伊森的中文一点口音都没有,他微笑举起酒杯,和向嘉洋的碰了碰,“所以我们是朋友了,对吧?今天能在这见到你我太高兴了,能跟你喝一杯吗?”
玻璃湾公社每天都有表演,前半场是腰肢很软的小0们站在桌上跳kpop,扭得全场尖叫不断,后半场是肌肉男坐在椅子上脱衣服,这时候大家都玩嗨了,角落里通常藏着人在互相亲嘴。
总之出现在这的人要么好奇心旺盛想过来玩玩,见见场面,要么是饥渴难耐发泄欲-望的,男人出现在这等同于狩猎,找到顺眼的直接泡走开房。
伊森的眼睛很亮,看着向嘉洋时里面带着毫不掩饰的兴趣,浓稠热烈,他像是真的高兴坏了,嘴角就没降下来过。
“我还看过你的演出,你是今年的云雀对不对?”伊森又碰了碰他的酒杯,自顾自喝了一口,“原本我只打算在风铃岛住半个月,可是现在我不想走了,一是因为我喜欢这里的氛围,我旅游过西北,对比后发现还是海边适合我。二是因为我看了你的跳丰收,对你一见钟情。”
他可能生来就是胆大坦然的性格,敢爱敢恨,也很开放,“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我们可以在海外登记,举办婚礼,我的所有财产都是你的,如果你不喜欢旅游我们就找个地方定居,如果你喜欢我们就环游世界。”
赵音澜已经很努力在辨认伊森的口型,但没看懂,他比划着问向嘉洋:他在说什么?
向嘉洋比划:他说要跟我结婚!
赵音澜瞪大眼睛,把伊森放在桌上的酒杯挪开了。意思很明显,请你滚。
伊森露出疑惑的表情,他看出赵音澜和旁人有些不同,从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过话,于是他把酒杯重新挪回来,朝赵音澜点点头,也没有贸然开口。
“没事。”向嘉洋朝赵音澜示意,表示自己能解决。
他碰了下伊森的杯子,喝了口酒,“我们可以聊聊,但我对你没兴趣,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你要是觉得还能聊,我们就喝,当交个朋友,不能的话你就换桌吧。”
伊森表情痛苦地纠结了一番,最后还是选择坐着。
他可不会干出性骚扰那种事,立刻转变策略,挪到卡座对面,和向嘉洋交谈起来。因为两人都常年旅游,去过不少地方,加上向嘉洋会语言,伊森待他更加亲切热情了。
闲聊话题无非是旅行中遇到的趣闻,这很正常。
如果能抛开周围环境的话。
大概是音乐足够嘈杂,前方座位的两个男人突然亲在了一起。
他们一亲,方圆二十米内的人仿佛得到信号一样,蠢蠢欲动。
向嘉洋甚至听到了啵-啵-声和呻-吟-声。
陈述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他身形挺拔到鹤立鸡群,拨开一众微醺的男人,视线直直落在向嘉洋脸上。
萧思越并没有告诉向嘉洋陈述来了没,什么时候来,这种开盲似的见面必然患有风险,比如陈老板的脸色看上去很差,步伐迈得很大。向嘉洋全然没有被抓包的紧张局促,他眼睁睁地看着陈述坐在了自己右手边的沙发上。
陈述没有打扰人兴致的意思,直接把向嘉洋拉走太失礼。他骨子里的涵养是根深蒂固的。但他手指弹了弹向嘉洋的酒杯,抬眸问;“喝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