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幽冉也不打算揭穿他,只是眯着眼打量将他打量了一番,随后突然十分张狂的笑了起来:“十四王子千年前还能在风濯尘之下韬光养晦,怎么如今竟如此的迫不及待了?”
“迫不及待吗?”风承悦一声嗤笑,眼中jīng光尽显,却又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随后微微偏着头睨向幽冉,“我该谢谢城主给了我机会。”
听见风承悦这没头没尾的话后,幽冉不禁疑惑的瞪着他,一时倒也没反应过来他这话里的意思。
“若非千年前城主的大手笔,我今日如何有机会搏上一搏?”风承悦说这话时,看着幽冉的神色是异常的认真和严肃的。
他是罘彝族的十四王子,然而父王那么多的儿子最终却只有他与风濯尘活着长大,明明两人都是父王的孩子,都是罘彝族庶出的王子,风濯尘却偏偏独得了父王全部的爱和心思,父王甚至在风濯尘五岁那年就下了诏书立他为太子,却从来对他这个儿子不闻不问,甚至还差点打死了他。
风濯尘凭什么得到父王全心全意的宠爱?不就是因为他有个血统高贵的母妃吗,可是这又如何?说到底他们不过都是庶出的而已,若不是王后膝下无子,哪容得他风濯尘耀武扬威?
没错!他不甘心!
自他懂事起他就不甘心居于风濯尘之下,凭什么一切的好事都得留给他风濯尘?凭什么他堂堂罘彝族的十四王子就爹不疼娘不爱的?凭什么他见着风濯尘就要卑躬屈膝输他一等?
他风承悦哪里不如风濯尘那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了?
可惜……父王临终前将王位jiāo给了风濯尘,而他的身边又有卿月和九桦等人扶持着,连九天龙族的长老都是他风濯尘那边的,最重要的是风濯尘太擅长笼络人心了,因此他若是贸贸然的出手争夺王位,反而名不正言不顺的落人口实。
因此他一直韬光养晦的蛰伏在暗处,就等着一个机会让他能杀风濯尘一个措手不及。
终于……千年前的那场战役让龙神坠入了寒潭沉睡,风濯尘为了心爱的女人甘愿封印整个罘彝族陪她,结果龙神醒来后失去了记忆,而罘彝族的两件圣物也不见了踪影,为此风濯尘只能继续封印着罘彝王城转而暂住在人界。
这……便是他的机会!
他感觉自己从没有离那座王座如此近过,近到他似乎一伸手就能够着一般,因此他绝不会错过这唯一能扳倒风濯尘的机会。
幽冉银色面具下的双眼如一汪深潭般深不可测,他静静的凝视着风承悦脸上极为细微的变化,通过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神色他便猜到了此刻风承悦在想些什么,面具下的嘴唇悄悄的勾起了一抹讥诮的笑容,人心对于权势的贪念终究会化为执念。
“如今你已知道陌上玦在那谢谕手中,你有何打算?”幽冉才不关心究竟谁会坐上罘彝族的王位,他只要看着风濯尘离那王位越来越远便满足了,所以这也是他会与风承悦联手的原因。
“三日后,卿月再不会出现在桃庄。”风承悦说这话时那双风流的桃花眼内满是汹汹的火焰,这里面有求而不得的怨怼、有被算计侮rǔ的愤恨、也有玉石俱焚的决裂,他对卿月的感qíng已经一点点的变得越发的扭曲,他宁肯便宜了谢谕那个色胚,也绝不让风濯尘或是那个苏无念捡了便宜。
听了风承悦的话后幽冉倒是有些诧异的,他以为风承悦是不舍得对那个绝色的女人动手的,没想到为了那摸不到看不见的权利他竟也舍得,幽冉深邃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后笑道:“那么一个倾城妖娆的女子,你舍得?”
幽冉的话深深的戳到了风承悦的心底的痛处,这个女子是他想了千年的执念,让他拱手他人他如何能舍得,可是为了他的王位,为了他将来的权势,他终是咬牙答应成全谢谕的色yù。
不过……这也无妨,待他大业得逞的时候……他……是一定会从谢谕的手中将她夺回来的,只不过他这心思也不便说与幽冉知晓,因此他敛了敛神色,故作洒脱的说道:“成大业者不拘小节,何况不过一个区区女子而已,待我大业得成,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闻言幽冉只是轻声笑了笑也不揭穿他,只是从衣袖里摸出了一个浅青色的瓷瓶,朝着风承悦抛了过去:“你要的东西。”
风承悦一把接住了瓷瓶,他打开瓶口的软木塞轻轻放在鼻下闻了一闻,随后双眉舒展开的朝幽冉笑了起来:“不愧是幽城城主,果真是弄到了我要的,我先谢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