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邬小晓带上一次xing手套,把一个盘子推过去。邬小晓盯着盘中的东西,恍然地问:“这个是猪皮?”
“嗯,”于米蘭抽出张纸递上:“试试。”
邬小晓觉得新奇,握着纹身机比握着画笔紧张太多,在她渐渐能把握手下的刺针后,于米蘭的声音轻轻响起:“现在咱们所用的颜料,不是以前那种刺青用的染料和墨水,早就改良为液体植物色素了。以前还有用动物血混朱砂的,出过事故。除了颜料的要求外,工具也是有要求的,有个别不懂行的,用纹眉机替代纹身机,那样出来的东西根本不看不得。”
邬小晓是下了班才过来的,这一弄就忘了时间,待到她感到累,停下休息时,才发现已经八点都过了。而那张图案她才纹了三分之一。邬小晓正感到有些饿,于米蘭取了外套过来对着捏手腕的邬小晓说:“我饿了,陪我去吃饭。”
她要说请她吃饭,邬小晓恐怕会不好意思,推拒一下。一句“陪我去吃”,邬小晓什么都没说,站起来乖乖跟着于米蘭走了。
席间,邬小晓就刚才于米蘭指导她的一些问题,详细地询问了起来:“纹后的部位不需要涂些药膏吗?”
“需要,血渍弄gān净后,涂些凡士林。两三小时后抹净,就不要再刺激它了。你多大了?”
“24,您当年也是在猪皮上练的吗?”
“是啊。不要跟我用‘您’,虽然才见两面,我自认为我们是可以成为朋友的,况且“您您的”都给我叫老了。小晓是本市人吗?有兄弟姐妹吗?”
“我是亚市的,独生子女。纹眉机为什么不能用做纹身用?”
“太丑,出来的东西奇丑,线条的深浅都不一样。你自己住吗?”
……
就这样两人在一问一答,一答一问间,饭吃了大半。聊天还在继续,邬小晓的电话响了。她看眼,是董柏寒,犹豫了下,还是接了起来:“喂,”
对方默了下,然后问道:“你没在家。”
“嗯,没在。”
显然董柏寒对这个答案很不满,不是因为她晚上在外面晃不回家,而是憋气于邬小晓对他的态度太敷衍。跟他的答话中,多一点的描述都没有。“没在”,那你在哪呢?多说一点我又不会自作多qíng到哪去,这界线划得真是一点不含糊。
她不说,他偏要问:“在哪呢?怎么还没回家。”
“在外面吃饭。”邬小晓意识到,不跟他说清楚,恐难摞电话,马上补上一句:“一会儿回。”
后一句被董柏寒自动忽略,他问:“一个人吗?”邬小晓放下了手中筷子:“和朋友。”潜意识怕麻烦,顺嘴加了一句“女的”。
话一落,邬小晓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太丢人了。董柏寒还什么都没问呢,她自己倒主动jiāo待上了,凭什么啊?她跟他jiāo待得着吗?邬小晓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好像听到了董柏寒的笑声,很轻。
生气、懊恼,可又不能跟对方发泄,没人推她,是她自己主动跳的坑。可挖坑的站在坑边笑,还是挺让人恼火的。
无论邬小晓是幻想出来地还是真听到了,董柏寒此时确实是在笑,他有一种被当成男朋友查岗待遇的感觉,这感觉让他的气一下子就顺了。加之在问前,他心里犯酸,担心邬小晓是在跟个男人吃饭吃到这么晚。
此时酸味退散,甜蜜涌上,董柏寒心qíng不错地开口:“那好,别弄得太晚,明天还得上班,用我去接你吗?”
邬小晓咬牙:“不用。”知道她要挂电话,董柏寒抢道:“到家给我电话,不然,我现在就过去。”邬小晓再咬牙:“知道了。”听着“嘟嘟”声,董柏寒又笑了,他也只是问问,知道她不可能让他过去。他难得在他宝贝儿这得了次“便宜”,见好就收,劝着自己没去查她此时在哪,堵在门口等她。
一通电话打下来,于米蘭后面想问的问题看来不用问了,名花有主,男朋友的查岗电话都打来了。
还是问了一句:“男朋友?”意外地得到邬小晓不是的回答。看着于米蘭困惑的表qíng,邬小晓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叹口气。于米蘭没有再问,其实邬小晓倒有跟她说一说的冲动,不知为什么,她对于米蘭有天然的亲切感,信任感。但……邬小晓咽下了口中的话,拿起筷子继续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