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顶不住压力,声音变得磕磕绊绊起来。
在门外偷看的陈佑顿时和他一起紧张起来,他决定还是先不要和简秩舟分享今年的初雪了,以免下一个被骂的狗血淋头的人变成自己。
就在他小心翼翼地要把门关上的时候,简秩舟却忽然转过了头。
陈佑不敢说话,只下意识地对着简秩舟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简秩舟的语气果然还是很不耐烦:“进来。”
陈佑磨磨蹭蹭地走了进去,他小声问简秩舟:“……我说话,他们会不会听见啊?”
“不会。”看到陈佑的时候,简秩舟就已经关掉了麦克风和摄像头。
“干嘛在门外鬼鬼祟祟?”
陈佑说:“外面下雪了,我想叫你一起看。”
简秩舟看了眼他的脚:“又不穿鞋。”
“我太激动,就忘记了。”
这阵子陈佑脸上长了点肉,不仅肤色变得白皙起来,脸上也多了些健康的血色。
现在的陈佑显然要比从前更加符合简秩舟的审美。
在极度烦躁的时候,简秩舟的性|欲|望也会比以往表现得更为强烈,于是他便要求陈佑跪到他腿间,陈佑不知道他想让自己干嘛,但还是听话照做了。
简秩舟伸手捧住他半张脸,用拇指指腹没轻没重地揉着陈佑的唇角和脸颊。
陈佑右边眉尾上有一道很浅的白痕,他自己说是因为小时候和人打架留下的疤,嘴角边有颗黑痣,不浅不淡。
他不说话、也不做出任何表情的时候,倒是有种眉睫似墨、清俊灵秀的漂亮。
看向人的眼神干净得像是只小狗一样。
“最近长胖了。”简秩舟说。
陈佑笑了笑:“我天天都在吃好吃的。”
“今天吃点别的。”
陈佑没懂,杨姨她们已经下户了,这会儿下雪也不好叫外卖。
“吃什么呀?”
简秩舟面无表情地拉过他的手,放在那里:“拉开。”
陈佑愣了一下,虽然隔着布料,但他能感觉到简秩舟是半bo的状态。
“发什么呆?”
陈佑照做了,很快他又听见简秩舟说:“拿出来。”
“然后吃进去。”
陈佑的心跳快起来,他的手碰到了,可他不敢照做,他小声地抗拒:“我感觉……不可以。”
“可以。”
简秩舟用宽大的手掌抚摸着他的头发,陈佑感到了舒服。
他的心情依然很烦躁,电脑里传出的汇报声使得他的烦躁仍然还在不断加深的状态中。
见陈佑不动,简秩舟干脆一把扯住了他的头发,然后往自己身上一拉。
陈佑的鼻尖和嘴唇一下就撞上了简秩舟,之前那几回都没有这一次看得这样清楚。他心跳得很快,有种害怕的感觉……
“快点。”
……
简秩舟提前结束了会议。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陈佑在很多事情上都没有天赋,但这种事他却学得很快。
但是眼泪还是太多了,多到简秩舟看到就觉得心烦。
而且陈佑很会躲懒,总是吃得太浅,简秩舟不满意,于是就按住了陈佑的头,狠狠往里挤去。
不是很顺利,陈佑的脸涨得通红,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淌,但他喉口的激烈反应却让简秩舟很受用。
陈佑的两只手无助地抓着简秩舟的腿,他觉得自己已经没办法呼吸了,好在在他将要因为窒息而昏厥过去以前,简秩舟心情很好地松开了他。
陈佑立即跌坐下去,撑在地上咳嗽的就像刚才溺水了一样。
简秩舟不喜欢在书房做,但今天难得他这样兴起。
他把陈佑从地上捞起来,将人抱到了自己身上。
陈佑死死搂住了他的肩膀和脖子,他像是想说什么,但是喉咙太痛了,痛到一时都有些发不出声音来。
……
凌晨两点多。
陈佑昏昏沉沉地被简秩舟抱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他又困又累,但是还是忍不住凑上去想亲吻简秩舟的唇。
简秩舟没让他亲,随手抽了几张纸,把他脸上的湿痕擦干净了。
“不要总是哭。”
陈佑沙哑着声音说:“……可是我忍不住。”
“你为什么不让我亲你?”陈佑又说,“我想你亲我。”
简秩舟的吻技并不算好,但陈佑也感觉不出来,他总是喜欢一点点地顺着简秩舟的上颚往里舔,简秩舟不喜欢这样亲法,太黏腻了,头皮发麻的感觉令他皱起了眉。
但今天晚上陈佑表现很好,所以简秩舟决定满足他这个小小的请求。
吻完之后,陈佑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
他小声地对简秩舟说:“今天晚上我们可以一起睡吗?”
简秩舟:“不行。”
陈佑有点委屈:“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我现在对你有用了,”他半闭着眼,像是在说梦话,断断续续地呢喃着,“你不能赶我走了。”
“简哥……不要赶我走。”
“……知道吗?”
简秩舟将人塞进被子里:“你放心,只要你肯听话,我不会亏待你。”
以往那些跟过他的人,在结束关系以后,他一定会给人一笔不菲的“分手费”,所以每个跟过他的人都很满意。
陈佑看起来已经睡着了,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的回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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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不更,周四正常。记得看段评。
第20章
这一个晚上,陈佑断断续续地做了好几个梦。
梦里他坐在一个刷了绿漆的木质矮板凳上,身后的爷爷手里拿了把剃刀,在很认真地给他剃头。
他有些坐不住,爷爷就用布满老茧的手掌按住他的脑袋:“不要动,一会儿弄破流血了,有你哭的。”
刮刀贴在头皮上凉凉的,陈佑被爷爷说的有点怕,于是便忍住了没有再动,但嘴里还是不停地说:“我不想去上学了。”
爷爷叹了口气,道:“上了学才会有出息。”
“不然你以后也像我这样,打一辈子光棍,一辈子都和这些纸皮啦、塑料瓶啦,睡在一块,这辈子就跟白活了一样。”
陈佑觉得这没什么不好,但爷爷很老了,陈佑想让他住的好一点,江城的冬天越来越冷了,他总怕爷爷有一天会熬不住。
可是陈佑一点都不喜欢上学。
他成绩很差,班上也没人愿意跟他玩,明明个子不高,可班主任却永远把他的座位安排在最后一排的卫生角那里。
全班人都有同桌,就陈佑没有。
陈佑不知道为什么同学和老师都不喜欢自己,他又不是故意笨、故意读不好书的,爷爷说他是早产儿,所以从小就发育迟缓,什么都跟不上人家。
不过陈佑其实也并不觉得坐在卫生角那里有什么不好的,同学们要是往垃圾桶里丢了纸本和塑料瓶,他就眼疾手快地捡起来塞到书包里,然后放学带回家给爷爷。
上放学路上,要是看到有垃圾桶,陈佑也会下意识地踮起脚往里张望,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捡的。
这天放学路上,他发现有三五个同班同学一直跟着自己,在他身后很大声地说说笑笑,陈佑一开始并不知道他们是在讨论自己,直到听见了这么一句话:“……他爷爷是垃圾大王,他就是垃圾小王。”
那人一说完,身旁的所有小孩子都笑了。
听懂的陈佑气急败坏地朝着那个孩子就扑了过去,但他本来就比他们矮,又只有一个人,最后挨揍的人反而是陈佑,还被他们当街扒了裤子,陈佑只能哭着回家找爷爷。
爷爷知道了,当天下午就带着陈佑找去了学校,班主任说这个年纪的小孩们打打闹闹,也是常有的事儿,况且还是陈佑先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