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佑是真的很困了,困到他已经不能再管简秩舟有没有背着他在会所里左拥右抱着什么“大学生小朋友”,就是他去抱了那个肥头大耳的胖老板, 陈佑也管不了了。
他本来一进房间就想倒头睡下去,但是想起凶狠的简秩舟,陈佑还是努力爬起来把澡给洗了。
那杯饮料里不知道兑的什么酒, 这会儿酒劲返上来了, 陈佑感觉自己的脑袋一阵阵地发胀, 人也晕乎乎的。
但是闭眼前他还是给简秩舟打了个电话, 后者没接,于是陈佑就这么握着手机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 陈佑忽然听见了开门的声响, 然后是一路延伸至床边的脚步声, 过了一会儿,那人的手触碰上了陈佑的脸, 有一点冰凉,陈佑感觉到他的手指上好像还戴着一个金属质感的东西。
像是枚戒指。
他还没有完全清醒,自然也没有想那么多。陈佑想当然地便以为这个人就是简秩舟。
于是他凑上去,亲了亲那人的指尖, 用很粘腻的语气撒娇:“……你回来了。”
“我刚刚是洗完澡……才睡的。”
“没有偷懒。”
那人闻言轻轻地捏住他的脸, 然后忽然俯身, 陈佑能感觉到他的温热的呼吸正扫在自己的脸上。
他主动吻了上去, 不知道为什么, 简秩舟今天的力道和平时似乎有点不太一样。
直到听见那个人发出了一声轻笑, 陈佑才意识到了不对劲,简秩舟从来不会这样笑,而且这个声音也并不像他。
他有点认出来了对方的身份:“楚……楚老师?”
陈佑认为自己有可能是在做梦, 毕竟这里是简秩舟订的酒店房间,为什么楚砚会出现在这里?
他一下子又回想起了那天在琴房里发生的事儿。
楚砚远比简秩舟要温柔许多,那天他们抱在一起亲了很久,当时……他记得楚砚的手其实已经碰到他了,可陈佑实在太害怕了。
他下意识地从楚砚怀里挣了出来,支支吾吾地说:“我……我……”
他以为楚砚会生气、会发火,但楚砚只是温和地笑笑:“没关系,你不愿意的话,我不会强迫你的。”
楚砚在床边坐了下来,他的声音很真实,不像是梦:“不好意思,把你给吵醒了。”
“还很困吗?”
陈佑有点害怕地说:“楚老师,我感觉你这样有一点不好。”
“如果……如果让简哥发现的话,他肯定会打死我的。”
楚砚温和地笑笑:“秩舟他不会知道的。他今晚应该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
“那位许总为了略尽地主之谊,送了个漂亮大学生给他。”
陈佑闻言一下就坐了起来,红着眼睛说:“我就知道!”
“嘘。”
陈佑心里一下梗得很厉害,他很疑惑地说:“为什么这个世界是这样的……”
他想,简秩舟玩了大学生,肯定就更觉得陈佑笨了。
说不定等到回去之后,就会毫不留情地把陈佑一脚给踹了。
楚砚缓慢而轻柔地抚摸着陈佑的后背,安慰他说:“好啦,要是他不要你了,你可以来我这里。”
“……真的吗?”
“当然。”楚砚笑了笑,“反正我们小佑是很好养的,对吗?”
陈佑“嗯”了一声,他心里莫名有了一点安慰,因为他觉得楚老师应该不会骗他。
因此楚砚吻过来的时候,他并没有抗拒,甚至还给出了一点回应。楚砚一边吻他,一边抚|摸着他的后颈和脊背,陈佑很快就感觉后脑勺和后腰都变得酥|麻。
然后楚砚的吻一点点沉了下去,在他胸前停下。
陈佑小声说:“楚老师……我感觉这样有点奇怪。”
楚砚没回应他,陈佑的声音有点变调了,他带着哭腔道:“你不要再亲那里了……”
……
大概是顾忌着随时都有可能突然回来的简秩舟,楚砚并没有做到最后。
最后他把一对崭新的袖扣放到了陈佑的手心里,陈佑似乎仍有些失神,他没有抓住那对袖扣,也没有开口询问楚砚,那是什么东西。
“睡吧。”楚砚对他说,“我已经帮你擦干净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
会所房间里的简秩舟正坐在床尾颇有些烦躁地抽着烟。
自从把陈佑那个笨蛋带回家后,他就没再试过其他人了。
简秩舟讨厌和某个人“深度绑定”的感觉,尤其陈佑……这个傻子浑身上下没有一处符合他的择偶标准。
“简总……”从浴室里出来的年轻男孩羞臊地看着他说,“我已经洗好了。”
许世亮今晚塞给他的这位大学生样貌很清秀,个性内向,甚至有一点腼腆,衣着品味很好,十分符合简秩舟从前选p友的审美标准。
但是……当这个年轻男孩洗完澡,故意穿着一件只扣了一两粒扣子的白衬衣,发根还有些湿漉漉地跪到他面前,简秩舟看着他的发顶,被他的技巧含出了生|理性的反应。
可他还是没什么兴趣,或许这个人应该更聒噪一点,更磨磨唧唧一些,甚至可以说一些让人瞬间倒胃口的话。
但他太安静,也太听话了。
简秩舟等待手里的烟完全燃尽,然后他很冷淡地打发这个大学生离开了。
人走后简秩舟倒在床上,草草地打了出来。
他心里有点乱。还有一点困惑。
……
简秩舟是天亮的时候才回来的。
睡得迷迷糊糊的陈佑先是听见了一点淋浴的水声,然后简秩舟从浴室里出来了,接了一通电话,离开卧室去到了会客厅里。
陈佑听见他点烟的声音,然后是时断时续的说话声,应该是在谈工作。
虽然已经睡了一觉起来了,但是陈佑的心里还是有点堵,也有一点害怕。
即便简秩舟告诉他,他们之间什么也不是,陈佑只是简秩舟最廉价、最排不上号的一个p友。
简秩舟根本不是一心一意地在对待陈佑,所以陈佑也没有任何必要对他保持忠诚。
这个话是楚砚告诉他的,陈佑自己也觉得很有道理,听起来他已经和简秩舟扯平了,但是陈佑还是本能地害怕被简秩舟察觉到什么。
过了一会儿简秩舟又进来了,他伸手捏陈佑的脸:“起床了,去吃早饭。”
陈佑不想让他碰,很别扭地把身子拧了过去。
他才刚翻过去,就被简秩舟用蛮力掰了回来,简秩舟皱起眉:“醒了就说话,又他妈闹什么脾气?”
陈佑有点想哭了,他睁开眼睛,脱口就问:“你昨晚为什么一晚上没回来?”
没等简秩舟回答,他就质问他道:“那个大学生的屁g好操吗?”
简秩舟很烦他这样,时不时就用一双红眼睛瞪着自己,好像简秩舟稍微疼他一点,他就有权利管着简秩舟一样。
所以他伸手很重地掐住了陈佑的脸颊,冷声道:“你也配管我,再瞪我两眼试试。”
陈佑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他扯开简秩舟的手,低着头抹了下眼泪,然后低声放狠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再和你讲话了……”
简秩舟好像看不见他的眼泪,也看不见他的难过,他只是不耐烦地训斥陈佑:“再哭现在就给我滚回去。”
受了气的陈佑整个人钻进了被子里,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看见简秩舟。
……
接下来的几天,陈佑真的都没怎么跟简秩舟讲过话。
出去吃饭的时候,他也宁可坐在楚砚旁边,简秩舟心里正烦,除了把人拎回来之外,他也没怎么搭理这个莫名其妙闹脾气的蠢货。
最后一晚是简秩舟的生日,他们提前一天就去了临近的一个海边,包下了一艘游轮。
陈佑是人生第一次坐船,刚上船的时候,他忍不住到处跑、到处看,后来被简秩舟骂了,才总算安分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