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手拿开!(52)

2025-10-28 评论

  还行,没全傻,起码知道关火。

  江荻面无表情:“你这不是做夜宵,是谋杀。”

  他掀开锅盖,被里面乌漆嘛黑的东西熏得又往后撤撤脸,“多亏陆易来报信,不然明天一准上报纸。男高中生因辅导同桌学习,情绪崩溃,自焚至两人一狗殒命豪宅。”

  陆是闻往后站站,给江荻腾出路。

  江荻将锅里的浆糊倒进垃圾袋封好,往砧板上撇了眼:“这做的什么。”

  “皮蛋瘦肉粥。”

  “……”除了黑,其他真看不出来。

  江荻挽起袖子,打开水龙头把锅刷干净。

  将剩余的皮蛋切碎,瘦肉焯水,重新换了点米放进锅里熬。

  一扭头,就看到陆是闻和陆易一人一狗杵在墙边。

  江荻抿抿唇,把脸转回去。

  忽然又有点想笑。

  在他眼里,陆是闻一直是个近乎完美的存在。

  成绩好、脑子活、有见识、情绪稳定……

  偶然撞到这样一幕,他反而觉得两人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厨房里亮着灯。

  锅碗瓢盆发出丁零当啷的碰撞声。

  陆是闻静静注视着在料理台前忙碌的清瘦身影,眸间向来深沉的光变得有些柔软。

  他拉了把椅子在旁边坐下,低头看陆易,垂手在它脑袋上揉了把。

  用只有自己和狗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家里没他不行,对么。”

  陆易“汪”了声以示认可。

  皮蛋瘦肉粥煮好了,江荻又另炒了盘鲜蘑菜心,一并放在桌上。

  客厅和厨房的窗都被打开,烟已经散的差不多。

  江荻给陆是闻盛了碗粥,一抬头发现他身上还系着围裙。

  造型挺帅。

  下次别系了。

  两人坐在一起吃夜宵。

  江荻原本还不觉得饿,经此一折腾胃也空了,连着吃了两碗。

  正要先收拾碗筷去洗,忽然注意到陆是闻的手背有一块红。

  “手怎么搞的?”

  “煮粥的时候烫了下。”陆是闻不以为意,“用凉水冲过,没事。”

  江荻啧了声,到客厅的茶几柜下翻药箱。

  陆是闻没拦,等江荻拿着棉签和药膏回来时,主动把手伸了过去。

  江荻用棉签蘸药膏,涂在陆是闻手背。

  陆是闻手指微屈了下。

  江荻看他:“疼?”

  陆是闻神色平静,被问后才稍稍拧起眉,嗯了声:“有点。”

  江荻怎么看他也觉得不像是很疼的样子。

  但又一想烫伤确实难忍,之前他跟人打架遭暗算,被架着胳膊往上按烟头。

  虽然后来他把那根烟直接倒插进了那傻逼的鼻孔里,但胳膊还是留了疤。

  “娇气。”江荻小声吐槽,却还是放轻手上的动作。

  陆是闻沉默的看着他给自己上药。

  江荻的睫毛很长,随着眨眼的频率时不时轻颤几下。

  专注时,梨涡便又若隐若现起来。

  陆是闻的手臂略往上抬了抬:

  “吹吹。”

  “?”

  江荻不爽,心说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矫情。

  但对上陆是闻深色的目光后,嘲讽的话就又说不出来了。

  ……好歹人家也是为了他大半夜跑下来煮粥。

  前两天自己受伤时,陆是闻也帮他吹了。

  有来有往。

  江荻绷着眼皮,一点点朝陆是闻的手背凑近。

  吹了口气。

  药膏的味道有点清凉,但不难闻,比江荻之前用的恶魔药水强多了。

  他喉间很小幅度的滑了下,又往前凑凑。

  鼻尖不小心碰到陆是闻的手指骨节,陆是闻食指很轻的蜷起又舒展。

  桌下的陆易还以为两人是在偷吃什么好东西,扒着陆是闻的膝盖往上探头。

  陆是闻一条手臂抬着,另只手不动声色的将陆易拍开。

  得知自己遭到主人嫌弃的陆易,不满的“呜呜”两声,扫着尾巴到一旁趴下。

  翻着眼看看江荻,又看看陆是闻,从鼻子里叹了声气。

  上完药,江荻把棉签扔进垃圾桶。

  刚要将药膏物归原处,陆是闻又说,脸上好像也有点疼。

  “脸怎么会疼?”江荻调回来,抬起陆是闻下巴,“你把头伸锅里了?”

  “可能是揭盖的时候,被蒸汽熏到。”陆是闻答得自然。

  江荻骂了句白痴,掰着陆是闻的脸,在灯下粗鲁的左右检查。

  “哪儿?”

  “右颧骨下面,嘴角往上。”

  江荻眯起眼。

  别是自己太笨,半天教不会,把陆是闻气长痘了吧?

  “你那天亲的位置。”

  “唔,那天亲的位……”

  草!

  江荻蹭一下弹开,脖子到耳朵迅速发烫,咬牙切齿骂,“你特么用不用说这么明确?!”

  陆是闻心平气和:“怕你找不到。”

  “老子不瞎!”江荻直接把药膏挤在陆是闻脸上,“好了,就是熬夜长痘。”

  江荻迅速拧着药膏盖子,好几次手滑没拧上。

  接着冲去客厅,拉开柜子,把药膏往里一扔,“啪”的关上。

  “江荻。”

  “说!”

  陆是闻顿了顿,淡淡道:“是我家客厅的空调也坏了么?”

  “?”

  “你脸很红。”

  ……靠。

  ……

  *

  也不知是不是药膏起了作用,陆是闻脸上的痘最后也没长出来。

  反倒是第二天清早,江荻的下巴上冒了小小一颗。

  他长了将近十八年,这还是第一次起痘,觉得有点新鲜。

  到班后,吕科也凑上来,盯着江荻的下巴左看右看。

  “哥啊,啥事这么着急上火?”吕科想了想,悟了,“是不是因为我和庞阳昨天都没回你微信,生气了?”

  “这事真不怨我俩,他昨天因为学习的事被他妈骂了,守着他背英语,手机放在一边不敢碰。我吧,泡脚的时候手滑,手机掉洗脚盆里了,现在还没修好呢。”

  江荻懒得听他废话,脸对着墙壁补眠。

  昨晚他做了一宿梦——

  自己走在烈日炎炎的大沙漠里,十几台空调对着他吹,还特么都是热风。

  有只猴子敲锣打鼓跳过来,很欠揍的问他:是你的脸红,还是我屁股红?

  中途醒来,江荻干脆把空调温度设置成十六度。

  早上陆是闻叫他起床时,差点以为进了冷藏室,把江荻拎起来强行给他泡了杯板蓝根,看他喝完才出门。

  桌斗里的手机震了几声,江荻将一只手探进去摸索,疲困的低头撇了眼。

  是关逢喜打来的。

  每次都这样,丝毫不管是不是上课时间,也不管江荻当时在干什么,接通后说的无外乎就是些让他给自己买东西、家里什么又找不见了、不然便是要钱花。

  江荻有些不耐的将手机塞回去。

  过了会儿,还是拿出发了个【?】。

  对面没再打来。

  江荻抬头瞄了眼讲台,恰好跟老田撞上视线。

  “醒了?”老田停下讲课说,“那就顺便听听,是这次的易考题。”

  江荻困得厉害,但“易考”俩字多少还是起了点作用。

  他撑着脑袋,懒洋洋直起身,又无意识的去摸下巴上的痘。

  被陆是闻压着手腕按回去。

  江荻斜向陆是闻,对方正专心致志看黑板。

  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边学习边管他的。

  “你侧脸长眼了?”江荻嘀咕。

  陆是闻没理他,把自己的习题册往两人中间挪了挪。

  手指屈起,轻叩其中一题。

  江荻抿抿唇,跟着半懂不懂的瞎听,后半节课倒也没再睡。

  下课铃打响,陆是闻被老田叫去办公室。

  江荻把手机拿出来,关逢喜还是没回他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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