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口又往前抵入一寸,“那几次失败的行动,都和你有关?”
闻行淡声笑道:“我哪来这么大本事?”他不动声色地微微侧头,手指推开黑色洞口,“你对我的恩,我一直记得,不然我也不会帮你看了这么多年的场子。”
“我胆小,黑哥还是把这玩意儿拿远些。都冷静下来才好继续谈事。对吧?”
‘砰砰砰’
连续的几声枪响。
-
季时忻头痛欲裂:“许言,别再玩你那射击游戏了。这枪声吵得我头疼。”
许言立刻退出游戏:“啊?怎么了时忻,你脸色好差,不然你也去做个检查?”
季时忻晚上又在疯狂做梦,一整夜都睡得不安稳,早上又担心‘闻行’的伤势,一醒来就把人押到了医院。
谁想那么巧,刚好碰上许言来看他哥。
季时忻看看许言,欲言又止。
许言无比了然,凑到季时忻耳边:“时忻,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讲?来说吧。我嘴巴很严的。”
季时忻有点忧愁。
许言轻咳两声:“让我猜猜啊,是不是和里面的那位有关呢?嗯……”
他张嘴就来,“做检查,你表情还这么凝重,我去,他不会是伤到根本,影响到你俩x生活了吧?!”
季时忻满脸通红地推开许言:“你别乱说。只是常规的身体检查,不是那方面的问题,而且,他身体很好。”
许言努努嘴:“哦哦哦!”
“身体好,很健康,了不起。”
语气敷衍到极致。
下一秒,许言恍然回神:“不对!你怎么知道?时忻……我*&m#啊啊啊!!我就知道那混账不安好心,我这就冲进去狠狠教训他。”
“等等。”季时忻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会让许言如此激动,他怕许言进去影响检查,急忙抱住许言手臂,“别去别去。”
这误会可大了,要是蛐蛐到本人面前,不得尴尬死。
许言试图挣脱手臂,季时忻却抱着他的手臂,跟着晃了晃。
纸片似的瘦削身体,被带得左摇右摆。
好、好可爱。
许言瞬间看懵,看向季时忻身后,仿佛出现了一串串往上飘着的星星和气泡。
许言被安抚下来,可他还是奇怪:“那照片还能造假?一个废弃的游乐场发生火灾,这有什么好骗人的?”
季时忻内心也有所怀疑,跟着点头:“我就是要和你说这事,昨天闻行回来后我觉得他有些奇怪。”
许言眼睛一亮,他就说,骑士的眼睛是雪亮的!
这姓闻的小子绝对不安好心,大尾巴狼装久了,终于露出破绽了吧。
季时忻像是找到了倾诉的对象,头回话这么密:“你知道吗?许言。我今天早上起来,没找到衣服,然后迷瞪瞪地看了他很久,结果闻行毫无反应。”
许言以为能听到什么超级大八卦,竖起耳朵等了半天。
啊,就这?
‘然后呢?’
许言的表情示意着问。
季时忻拧着眉:“平时我不需要操心这些。一般情况下,只要我醒了,闻行就会把我捞起来,他会帮我穿好衣服和袜子。还会抱着我去刷牙洗脸。”
等一套洗漱流程和穿衣流程结束后,季时忻差不多趋近于清醒。
这个时候,闻行就会笑着亲他,直到亲得季时忻浑身过电般酥麻,跟炸毛猫似的,彻底眼神清明。
许言惊掉下巴:“啊?啊!啊……然后呢?”
季时忻掰着手指:“然后会吃饭。闻行看得紧,会逼着我吃早饭。”
说到这个季时忻还有些头痛。
他是那种看起来很乖很好说话的人,实际上懵懵的,一旦心里有想法,会很固执。
比如闻行催他吃早饭时,大部分时间季时忻都会选择性地听其中几个字。
闻行没办法,只能借口治疗,每天哄着季时忻吃。
把季时忻喂饱,有时撑得走不动路。
许言不想听了,他要碎了。
季时忻身边第一骑士的位置,他好像真的有些不配。
“在聊什么?”闻渊做完检查出来,看见姿势亲密的两人,不动声色皱了皱眉。
偏偏这两人一个天然呆,一个粗神经。
谁也没发觉闻渊的不悦。
许言毫不避讳:“在说你坏话。你今天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好好照顾时忻?冷落自己的未婚夫,这对吗?”
冷落?闻渊搜刮着记忆,他摸不准闻行和季时忻相处的模式,想着第1天住进来,还是克己守礼、保持分寸得好。
这么看来,闻行和季时忻的关系,远比他想象中的要亲密。
闻渊略带尴尬:“抱歉。可能是我昨晚没睡好,有哪里让你不满意的,时忻你一定要告诉我。”
季时忻急忙捂住许言的嘴:“没那回事,我们就聊些琐事。医生怎么说?”
闻渊甩甩检查报告:“很健康,不用担心。”
这次轮到许言皱眉,今天的闻行确实有些奇怪。要是以前,看见他和季时忻说小话,不直接物理攻击,怎么着也要阴阳怪气挤兑他一番吧?
今天这么良善,倒让许言格外不适应。
季时忻:“怎么了?许言你怎么也在抖?”
许言:……
他真是被闻行挤兑出心理阴影了。
医生说伤势没什么大碍,让患者尽管放宽心。
季时忻松了口气:“那我们准备走了,许言你……”
许言耸耸肩:“我懂的,我电灯泡,过去式的骑士,不配将名字写在你身边的孤寡朋友。你们走吧,我去看看我哥。”
季时忻拉住他的手腕:“没有那回事。你一直会是我很好的朋友。”
许言莫名脸一红,被拉住的地方隐隐发烫,他像是不好意思看季时忻一般。别过头,摆摆手:“嗯嗯嗯,我知道了。”
季时忻看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一头雾水。
“他怎么跑得这么快?”季时忻看向自己的手心,“我抓的有那么用力吗?”
闻渊眼底含笑:“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们时忻人缘太好了,有很多人都喜欢你。”
季时忻点头:“哦!”
闻渊一动,露出领口下的鸮形挂坠。
季时忻不免多看了几眼:“这个挂坠……”好眼熟。
闻渊呼吸一滞,有种身份即将被戳穿的紧迫,他抖着手腕,僵硬的捏住挂坠。
“其实我……”
季时忻:“你从我盒子里拿的吗?早说你喜欢这个呀,那你第1次问我的时候,我就会送给你。”
僵硬的背脊松懈,可闻渊却没有丝毫庆幸。
漫无边际的妒忌翻涌上来。
季时忻现在这么好说话,也是因为他的弟弟闻行。
为什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先认识季时忻的人不是他吗?
他整容成了闻行的模样,成功取代弟弟,站在季时忻身边。
可闻渊还是不甘心。
季时忻:“医生的检测报告真的没事吗?我看你脸色很差,昨天的意外火灾是不是还是伤到你了?”
闻渊朝他笑笑:“是这里的消毒水气味太重,我一时有些头晕。等会儿出去走走就好了。”
闻渊不经意的提及称呼问题:“现在怎么会叫这个名字?之前订婚的时候,不是还叫我闻渊吗?”
季时忻微微诧异:“你先前不是说更喜欢闻行那个名字,让我这么叫你吗?”
“这样啊。”闻渊揉揉额角,“瞧我最近忘性有点大。”
怪不得季时忻收到信封毫无反应,原来是闻行欺骗了他,他把他们两个,误认做一个人了。
季时忻提议:“那我想去你之前住过的居民楼看看。可以吗?”
居民楼……?闻渊眼底显出一丝茫然。他想了会儿,终于知道季时忻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