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霄燃比他先出来,随手把离婚证揣在大衣口袋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决绝的程度,一度让储星黎误以为他是真的跟自己离婚了。
……并为此感到非常高兴的错觉。
“洛霄燃是演员。”裴嘉年说道。
储星黎听得出来,裴嘉年显然不会这样轻易地相信自己的话。
可是要想达到目的,他只能尽可能地努力,让裴嘉年相信他。
“可是我不是演员,”储星黎侧过头,看着裴嘉年,“对吗?”
他的声音又轻又低,刚好让人心头发痒。
裴嘉年停顿了一会儿,笑起来:“是啊,星黎不会说谎的。”
他的语气充满了暧昧的暗示。
储星黎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主动寻找起其他的话题。
“你是不是喜欢洛霄燃?”
储星黎不知道自己的演技是不是有点儿蹩脚。
但是这已经是他能尽力做到最好的演技了。
毕竟在来之前,大哥让洛霄燃给他突击了几个小时。
……全都是洛霄燃以前钓他时拿捏的姿态。
“什么?”裴嘉年的声音里透着几分难以置信。
储星黎被这声音拉扯得猛地回过神。
他甩掉脑子里的胡乱想法,一本正经地偏头看着裴嘉年。
“那个……你要是喜欢洛霄燃的话,”储星黎看上去很纠结,“以后你们俩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
裴嘉年露出一个极其反感的表情。
储星黎不知道裴嘉年是被自己这句话里的哪个字眼刺激成了这副德行。
但他的话没说完,总归是要说完的:“我能不能睡中间?”
储星黎其实快要吐了,但为了知晓裴嘉年的真实目的,他只能硬着头皮试探。
另外,这话是顾泽舟教他讲的,美其名曰这种脆弱感能死死攥住一个男人的心。
储星黎跟着学是学了,可实在没看出这到底哪里脆弱了。
裴嘉年:“???”
“星黎,你想什么呢?”裴嘉年把手搭在储星黎的手臂上。
“睡在床上的,只有我们两个人。”
听到裴嘉年的话,储星黎的天塌了。
……居然真的是冲他来的。
不过转念一想,裴嘉年冲他来的总比冲洛霄燃来的要好得多。
.
裴嘉年按照储星黎给出的地址,把人送到了目的地。
“星黎,需要我送你上楼吗?或者……你不想住在这里?去我家也可以的。”
储星黎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嘉年,”储星黎低垂着眸子,看上去脆弱而无助,“能不能拜托你……收留我几天?或者在这里陪我几天?”
把裴嘉年领回家里,实非储星黎本意。
可他也清楚,只有像这样抛出自己的软肋,才可能拥有裴嘉年向他吐露真心的收获。
裴嘉年看得出储星黎有话要对自己说。
他跟在储星黎的身后进了屋,发现储星黎即便热得再厉害,也没脱掉外套。
像是怕被自己看到什么,便主动挑破:“星黎,我能看看你的离婚证吗?”
储星黎早知道他会提出这个要求,便把离婚证从口袋里掏出来递给他。
完全没在怕的,毕竟洛霄燃接过证的那一刻都快哭出来了。
包货真价实。
裴嘉年检查完了离婚证,放下心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抬头观察储星黎:“星黎,是家暴吗?洛霄燃强迫你?所以你才终于想明白,决定跟他离婚?”
储星黎昨天跟洛霄燃做得太狠了。
今天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虽然身心是舒服畅快的,可不光是脸色,甚至连带着嘴唇都有些苍白。
唇角的青紫十分明显,裴嘉年并不需要特意上前,就能够清晰地看到伤口的情况。
脖颈连着锁骨的大片红痧吻痕若是不仔细看。
……确实像是受了伤的样子。
储星黎根本不敢抬头:“……是。”
“我看看。”裴嘉年皱紧眉头。
储星黎适时一颤,拢紧自己的领口:“……嘉年,我好害怕,我现在特别害怕。”
裴嘉年手上的动作一顿,眼中心疼的意味更甚。
“你会尊重我的,”储星黎的眼眸浸了水一般,神情恳切地望着人的时候,盈盈楚楚,“对吗?”
裴嘉年用力调整了两下呼吸,重重点头:“对,你先休息。”
“别的事情,我们后面再说。”
裴嘉年见状,上前轻轻抱了抱储星黎,语气温柔而珍惜:
“星黎,我会照顾好你的。”
还没等储星黎回答,他就再次开了口,像是自言自语:
“也不会放过任何伤害过你的人。”
储星黎有点儿被裴嘉年的反应吓到了,很担心他现在就会做出什么变态的事:
“嘉年,你要……做什么?”
裴嘉年碰碰储星黎唇角的伤口:
“我要做他对你做的事。”
储星黎微微侧头,避开裴嘉年的触碰。
意识到自己躲得太快,他便抿抿唇,像是害怕似的:“……我只想要脱离危险,别的不奢求。”
裴嘉年对这副虚弱模样的储星黎毫无抵抗力。
见此情景,他也忍不住地心疼起来:“我先去给你倒杯水。”
储星黎感激地点点头。
裴嘉年刚转过身走向厨房,储星黎口袋里的手机就小幅度地振动了两下。
“嗡、嗡。”
储星黎掏出手机。
是一条来自顾泽舟的闪读消息。
看完即会自动销毁内容的查阅方式。
储星黎抬头看了一眼去厨房给自己倒水的裴嘉年,掐算着时间,迅速点开了顾泽舟发来的消息。
一张病例照片,旁边附着几个用涂鸦笔手写的大字——
【不用怕,他阳痿】
你们真的离婚了……
洛霄燃的这个生日完全没来得及吃蛋糕。
储星黎倒是吃了不少。
……也用了不少。
再醒来的时候, 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这次,他依旧是比洛霄燃先醒过来的。
倒不是说洛霄燃有多虚,主要是储星黎有心事。
时常挂记在心上, 很难安睡。
“唔……”储星黎费力地从暖和的被窝里爬起来。
他眯着眼睛看了眼外头的阳光,伸长手臂从地毯上捡起自己昨天被丢在地上的睡袍, 敷衍地披在身上。
储星黎刚把腿伸出被窝, 就被微凉的空气侵袭过来, 冷得他赶忙又把腿缩了回去。
……再赖床一会儿, 反正不用去公司。
储星黎的手腕被那条金边丝带捆得发红,留下了不轻的印子。
他疲惫地靠在软枕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活动着手腕。
垂眸看着还没完全醒过来的洛霄燃。
受苦了这么久。
总算能吃到糖了。
储星黎的眼睛弯了起来, 想要伸手碰碰洛霄燃的鼻尖,嘴唇, 可又怕会吵醒他。
只得忍着。
这段时间以来, 他和洛霄燃在xing事上相当契合。
因此储星黎即便再怎么记不起曾经跟洛霄燃共同经历的事情, 也能够从sex方面的合拍程度感受得到, 他们两个之前到底有多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