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琪单手支着下巴,有些好奇俞景然准备了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吃过蛋糕的关系,白白现在没那么着急,读空气的能力又回来了,睁着大眼睛一脸好奇地看着餐车上的东西,精致可爱的小脸上满是要吃瓜的表情。
现在他也不吵着要吃蛋糕了,也不说别的话了,就好奇地看着餐车和俞景然。
仿佛在研究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好吃的。
俞景然看着一大一小几乎是相同的好奇表情,心跳有些快,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刚才厨师站着的位置。
他声音紧绷地说:“奚琪,我有些东西想送给你。”
奚琪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含笑问:“是什么呀?感觉你这么郑重。”
“而且你过生日居然是我收礼物,是不是有点不合适,你过生日应该我送礼物才对。”
俞景然看着奚琪说:“你能把我的礼物收下,就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这么郑重?”奚琪真的很好奇:“不会又是房本吧,难道是你的卖身契?”
俞景然摇头,没说具体是什么,只打开金属的罩子露出餐车上的东西。
一瞬间,奚琪差点被闪瞎狗眼。
亮,真的是太亮了。
俞景然送了他一束纯金做的玫瑰花,玫瑰花的花瓣用珐琅工艺点缀成漂亮的红色、粉色和蓝色等等。
几十朵颜色各异的纯金玫瑰花镌刻在一起,美得耀眼又灿烂。
而金灿灿的玫瑰花正中间挂着一枚银色的钻戒,上面的钻石很大,大到快有鸽子蛋的程度。
奚琪情不自禁地看了下自己纤细的手指,怀疑他能不能压得住那么大的钻石。
俞景然紧张地看着奚琪的反应,想说些什么,比如说“想请你嫁给我”之类,但他紧张得快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口干舌燥,连身体都变得僵硬不听使唤。
他只感觉心跳飞快要跳出嗓子眼,MIT硕士毕业论文答辩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紧张。
奚琪看着漂亮的纯金玫瑰花,又看着一旁表情僵硬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话的俞景然,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感觉你好紧张。”
俞景然被奚琪这一笑弄得慢慢不那么紧张,伸手将戒指从玫瑰花上拿下来走到奚琪面前,缓缓单膝跪下。
求婚的场面他在脑海中演练过很多次,想过很多要说的词,比如说“我们认识这么久,是时候升华一下感情”,“我想跟你在一个户口本上”,或者最简单的“嫁给我,我想娶你”这种话,他都想过很多很多。
但真的临到头要求婚,他单膝跪下的时候,忽然紧张到大脑一片空白,将戒指递到奚琪手边就完全词穷,憋了半天也只说出来:“奚琪,我想和你结婚,嫁给我好不好?”
奚琪垂眸看着俞景然半跪在他面前的样子。
从前大学时期的俞景然冷着一张脸,是生活在象牙塔尖的高冷学神,重逢后俞景然一直都镇定冷静,甚至很多时候做事游刃有余,是事业有成的科技新贵。
而此时的俞景然有着他从没见过的紧张和生涩,像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满心满眼都只有喜欢的人,仰头看着对方,虔诚又渴望。
奚琪笑着伸出手放在俞景然面前。
俞景然愣了下,一时间大脑打结没懂这是什么意思。
奚琪等了片刻没等到俞景然的动作,无语提醒:“戴上呀,不是要送给我的吗?”
俞景然赶紧手忙脚乱地带上,因为太紧张而手指僵硬,戴了好几次才戴进去。
戴上后他问:“奚琪,你答应了?”
奚琪点头:“当然答应呀,不是说过吗,你安排好了我会配合。”
世界好像在一瞬间变得明亮又鲜活。
俞景然忘乎所以,从地上站起来撑在奚琪的椅子背上,低头亲吻,吻得激烈缠绵,似乎完全忘记周遭的事情。
甚至也忘了白白。
奚琪倒是没忘,但被俞景然吻得说不出话来,也就顾不上白白的事情。
而白白从头到尾没有说话,安静地睁大眼睛在听在看,在用自己的方式吃瓜。
总觉得好像看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爸爸和俞叔叔之间的气氛非常不对劲。
此时的白白是一位典型的,正在见证父亲和父亲爱情的小宝宝。
直到奚琪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手指抓着餐桌上的桌布,手指上亮闪闪的钻石吸引白白的注意力。
三岁大的宝宝不会有那种这个东西很贵重是爸爸的,我不能碰的感觉。
他看到漂亮的钻石本能上手去抓,这一抓就惊动奚琪。
奚琪一个激灵,瞬间从那种被吻得情动的状态挣脱,费力推开俞景然的身体:“白白,白白还在!”
俞景然缓缓撤开身体,微微有些喘,他看着一旁好奇地玩奚琪手指上钻戒的白白,忽然觉得这个臭儿子怎么那么碍眼。
如果白白不在,他完全可以吻得尽兴,甚至直接去旁边的酒店开房。
但是白白在,那就什么都得忍着。
他深呼吸,低头看了看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自己身上的奚琪,有种自己就是家中透明人老父亲的错觉。
老婆一心只想着儿子,他默默在角落数豆子不要出声也不要找事。
刚求婚成功就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仿佛求婚成功,要结婚在奚琪眼中并不是很重要的事情,随便别人安排,有没有都无所谓。
俞景然郁闷又落寞地重新坐回对面的位置,听到白白跟奚琪说:“我也想戴,爸爸我也想戴。”
小孩子看到新奇的东西,尤其是大人身上新奇的东西,总是会想自己玩自己体验。
奚琪的iwatch都不知道被白白戴过多少次。
“白白这个是戒指,你手指太小了戴不了,戴上去就会掉下来。”
白白没戴过不会信奚琪说的话,一直说:“我要戴,给我戴一戴,我喜欢这个。”
俞景然深呼吸,还是决定重新开始履行父亲的责任:“喜欢这个的话我给你买个小宝宝能戴的尺寸好不好?爸爸手里的戒指是爸爸的,你不能戴。”
白白哼哼唧唧:“不行,我就想要戴爸爸的。”
奚琪看着开始闹脾气的白白,直接指着蛋糕问:“还想吃蛋糕吗?”
白白看着好吃的黑森林蛋糕立刻说:“想。”
奚琪又给白白选择:“戴戒指和吃蛋糕只能选择一个的话,你选择哪个?”
白白毫不犹豫地抛弃戒指,告诉奚琪:“我要吃蛋糕。”
奚琪笑着让俞景然开始切蛋糕,特意交代:“给白白少切点。”
白白在旁边不满地反驳:“给白白多切点。”
俞景然笑道:“好。”
也不知道是在回答谁。
反正最后的结果是白白的盘子里依旧只有成年人手指大小的一块蛋糕。
白白看着盘子里的蛋糕,虽然对大小不满意,但抗拒不了蛋糕的吸引,还是一点点吃着。
奚琪一边吃蛋糕,一边欣赏手中的戒指和旁边的纯金玫瑰花。
别说,把人民币戴在手上的感觉真好。
只要想到这枚戒指可能是七位数的价格,他就觉得漂亮极了。
俞景然看奚琪时不时看着戒指的样子,笑问:“喜欢么?”
奚琪毫不犹豫地回答:“这么贵,当然喜欢。”
原本以为会有类似“很漂亮我喜欢”这种话的俞景然:“……”
他又笑了笑。
奚琪一直是这么直白不扭捏。
吃完蛋糕后,三个人一起回家。
纯金玫瑰花有几斤重,俞景然负责拎着。
白白对漂亮的玫瑰花没什么反应,显然还是更爱蛋糕。
因为回去的一路上白白都在念叨:“爸爸,蛋糕明天吃吗?”
“我明天早起可以吃蛋糕吗?”
“没有蛋糕了。”奚琪无情地拒绝白白:“还记得吗?我们的蛋糕都分给餐厅的工作人员了。”
白白落寞地“哦”一声,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