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阮阿姨到了后面已经透析不了了，只能在医院等死。”
“你这时候才出现，连果篮都懒得买，只带来了一袋，不知道从哪捡来的人家不要的酸橘子。”
“得了肾病的人不能吃橘子，那袋橘子最后是被我和温若还有文阮吃掉的。”一整个橘子喂完，温晗拿纸巾擦了擦手指，“因为我们已经有好几个月都没吃过水果了，楼底的初中生吓唬我们没有维生素C，就会得败血症死掉，所以就算难吃，我们还是全吃掉了。”
“我最讨厌、最厌恶的人就是你，怎么会有你这么恶心的人。”温晗面目表情道，“想来我还得感谢你，有你在前面做榜样，其他贱人和你一比起来，我都见怪不怪了。”
比你恶毒的没你恶心，比你恶心的不及你的一半恶毒。温晗不想再在这待下去。
“你说，他会放过文昊吗？”温晗起身后垂眸道，“我看定期打一笔透析的费用就好，不过那些钱恐怕还不够他买酒的，对吧？”
温晗出去后，景钰小声道：“她如果恢复能力强的话，未必会死。”
“那更好了，和文昊一起打包送回去。”温晗抬起头，“景钰，你知道怎么才能把房子一两天就卖掉吗？”
如果是城里的房子，打个折还不用愁，乡下的房子哪这么好卖。
得趁文阮爷爷出来前就把房子卖掉。
——
景钰不知是从哪找的中介，上午刚问，到了傍晚就卖出去了。
乡下房子本来就不贵，再加上温晗急于出手，两百五十万他便答应了。
两个老的动弹不了了，唯一的成年人只剩下温庆柯，所以手续都是他去办的。拿到钱，温庆柯想租一个离学校近一点的房子，但好巧不巧，先前出差回来的时候他提前交了三个月的房租。
“房东肯定不愿意退钱，让他们住进去好了。”温晗道，“反正附近就有医院，总比在乡下方便吧。”
温庆柯原本想的是要不要租个足够大的房子，这样大家都可以住进去。但一想到这么搞吃亏的指不定是谁呢，再加上他也舍不得提前交的房租，便答应了。
文阮爷爷出手伤人是板上钉钉的，还被拘留在派出所。温庆柯本来想申请保护令，让文阮爷爷不要和他们接触，但在温晗的一番忽悠下又换了注意。
签了字，文阮爷爷被放了出来。在派出所的日子显然不大好过，他整个人看起来都缩水了。听到温庆柯把房卖了，他额头青筋直冒，想打人又想到这是在警察局门口，只能吃瘪。
都说祸害遗千年，文阮奶奶居然真活了下来，就是还得在床上静躺。
几个人坐在文阮奶奶病房，准备把话都说清了，文昊躲在文阮身后，害怕他爷爷。
文阮爷爷自然想把卖房的钱都拿走，但被温庆柯给拒绝了，他估计文阮爷爷拿到钱就会抛弃文阮奶奶和文昊，所以只肯每月交一笔抚养费。
“你闹腾也没用。”温晗道，“这笔钱现在又不在你手上。”
那笔钱还完贷款，还得分出一部分当作上大学的学费。四年大学加上生活费，起码有四十万不能动。
“宿主，你怎么劝你爸爸，让文昊还和他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的？”
“他自己必须得上班，除了退休的老人谁有时间照顾文昊？”
房子是景钰找人卖掉的，虽然手续是温庆柯去办，但钱景钰让人打到温晗卡里，他只愿意给最低抚养费，一个月九百，多的一分没有。
反正他们还有退休金，足够了。
文昊过惯了好日子，偶尔去筒子楼吃顿饭还行，真让他住那怎么可能愿意，嘴恨不得撅到天上去。
他奶奶现在说不了话，爷爷他不敢去惹，只能和文阮闹：“哥哥，我不想住这！”
“可是哥哥白天得上学啊。”文阮劝道，“而且爸爸也要去上班，谁来照顾你呢，还是和爷爷他们住的好。”
温晗冷哼一声，他昨晚还看到文昊偷偷摸了文阮口袋里的硬币，去饮料柜买可乐喝呢。医生还特地和他说了爱护身体，不能喝饮料，这小子是一点没听进去。
就他这样明显是自寻死路，不过，温晗轻轻扫了文阮爷爷一眼，对方听到文昊在那和文阮哭哭啼啼，却一点也不为所动。若是以前，早就让文阮哄哄弟弟了。
文昊的苦日子估计还在后头呢。
温庆柯和温若帮忙把文阮奶奶搬到了卧室，临走前，温晗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他住了十年的地方。
“宿主，你以后还会回来看看吗？”
“等有丧事的时候自然会回来的。”
第89章
今天的午饭居然是咖喱饭。
咖喱饭没什么稀奇的, 也算平价美食，方便又好吃。可温庆柯做咖喱饭，那就很奇怪了。
温庆柯是那种非常传统不时髦的家长, 每天烧的菜基本都是去菜市场买菜回来烧，偶尔买点卤菜就算调剂口味，他怎么会做咖喱饭呢？
温晗迟疑地尝了一口，味道居然不错，而且不像市场上千篇一律的咖喱饭，这个咖喱口感很丰富，能尝出来用了好香料。
既然味道不错，温晗也不管别的, 三两口就消灭了。
温庆柯看到他们没说难吃便松了一口气, 于是温晗晚上吃到了咖喱猪肉还有咖喱炒饭。
第二天早上是咖喱炒面, 中午又是咖喱饭，晚上是土豆花菜咖喱配虾咖喱。虽然郁闷, 但因为很好吃，温晗还是吃了。
“怎么回事？”温晗已经不记得自己吃了多久了, 他直接摔了筷子, “怎么又是咖喱, 咱们家是要移民印度了吗天天吃咖喱！”
平时吃咖喱炖菜也就算了，连早上吃白粥配的小菜都是咖喱豆芽和咖喱煮豆子, 温晗真是忍无可忍了。
温庆柯小声道：“不吃就过期了...”
“什么过期了？”温晗平时开冰箱拿吃的也没看到什么咖喱粉咖喱块啊，他钻进厨房，果然在橱柜里发现一大堆咖喱料理包。
看来是这个天气也没必要放冰箱, 更何况这么多咖喱冰箱里也塞不下。
“你买那么多咖喱干嘛？”这种口感和色泽的咖喱肯定不便宜，温晗奇怪道，“超市打折啊？”
温庆柯解释道：“是公司发的。”
顾家的公司福利都不错, 温晗他们之前难得吃点好东西都是公司发的水果点心啥的，但也没听过哪家公司给员工发咖喱料理包啊。
照这个储备量他们起码还得吃一个多星期，温晗干脆拿了好几包准备给方颂夏送过去，反正他挺喜欢吃咖喱饭的。
*
“温晗，来玩怎么还提着东西啊。”方阿姨埋怨道，“这是什么，咖喱？”
方阿姨笑道：“正好颂夏喜欢吃咖喱饭，他在房间玩呢，你去找他吧。”
温晗一把推开门，真没想到，方颂夏这小子寒假里居然在学习。见温晗来了，他赶紧俯身把本子遮住了。
“你在写什么？”温晗顿感背叛，“我看看...数学五三，方颂夏！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学了——”
一番打闹，方颂夏也没了写习题的念头，打开平板准备和温晗看电影。
方阿姨端来一碗炸虾，配的酱料自然是温晗带过来的咖喱，还有番茄酱。
温晗吃咖喱快吃吐了，便只端了番茄酱。
“这咖喱我好像吃过唉。”方颂夏回忆道，“唉，我想起来了！”
“你还记不记得，行彦他们团准备代言顾家的产品来着？”
温晗点点头。
“就是这个咖喱，我当时还尝了呢，挺好吃的，但你已经回临锦了。”方颂夏道，“原本谈的好好的，但顾承一来代言就吹了。”
“为什么啊？”
“我怀疑是顾承看我家行彦不顺眼。”方颂夏哼了一声，“你猜他们最后换了谁？”
“谁？”
方颂夏说了一个名字，温晗听着有些耳熟：“这不是你前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