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晒容易掉,要勤涂,姚深也跟着拿出自己的喷雾。
队伍里有个男生低声阴阳:“男的涂什么防晒,太娘了吧?”
“今年诺贝尔奖该颁给你,皮肤癌还分性别?”姚深回头瞥了一眼,笑嘻嘻地晃了晃瓶子,“再说了,全班最帅的俩都在涂,你就寻思吧。”
对方噎住没接话,倒是有几个跟姚深关系好的男生凑过来借喷雾。
“我妈说这一瓶喷雾可贵了,可我咋还黑了呢?”姚深对着手机屏理了理头发,瞥一眼裴栎那边,“你那个好像更好用,借我试试。”
裴栎拧开水瓶喝了一口,喉结在热风中滚动:“自己买。”
“我晚上就买,先救个急,我不能黑,我还得找女朋友的!”
身侧的人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慢慢拧紧瓶盖,视线轻淡地扫过来:“女朋友?”
“对啊,”姚深来劲了,“兄弟,你也不想看我大学四年形单影只吧?那我只好烦你了。”
裴栎没再说什么,干脆地把防晒扔给了他。
吃甜食果然能让人心情好!
姚深决定以后惹裴栎不高兴就给他买蘑古力。
松茸先去仪仗队训练场给松流送了补给,他本想发微信问裴栎的班级位置,又觉得这样就没有惊喜感了,于是就一路走一路问了过来。
果然,裴栎的名字很多人都知道,他没费多少工夫就找对了地方。
松茸目光越过一片宛如复制粘贴的迷彩绿,撞上一道漫不经心抬起的视线。
裴栎喉结不明显地滚了一下,抬手蹭了下后颈,蹭掉并不存在的汗。
松茸自然地抬手挥了挥,站在训练场外围的路边等小栎过来,没有走近打扰。
姚深顺着身边人的目光看过去,眼睛一亮,阳光灿烂地小跑过来,像只撒欢的大狗,几步就冲到了松茸面前,急刹站定。“
“小茸!”他笑起来,“你怎么来了?”
松茸一边应声,一边分神望向后面慢一步走来的裴栎。“来给松流送点东西。”他说。
“我帮你拿!”姚深看了眼他手里的袋子,很自然地接了过来,比某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快了一步,白色袋子隐约透出零食的轮廓,“这么多吃的?松流他们在北边训练。”
“已经见过了。”松茸说。
姚深低头看了一眼,眼睛亮起来:“那这袋……是给我的?”
松茸顿了一下:“呃……”
“都是我小时候爱吃的!你还记得……”大金毛眼巴巴看过来,一脸感动,“小茸你真好!”
松茸:“呃,呃……”
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目光轻轻移向姚深身后。
裴栎就站在那儿,没什么表情地看着。
两人视线轻轻碰了一下。
松茸站的地方没有树荫,初秋的光线晒得人脸颊微微发热,一阵鼓噪。
姚深顺着他的视线回头,一把揽过身边的室友,对松茸热情地介绍:“裴栎,松流的高中同学,我室友。这是松茸,松流他小叔,我们从小就认识。”
等等。
松茸轻吸一口气,让他捋捋。
还没等他理清这层人际关系,就听一声尖锐的哨响突然划破空气。
“集合!”教官的声音洪亮有力。
——总教官来了!
散漫的人群迅速动作,放水、放包、整理衣帽、整队归列。
总教官扫视全场,很权威的样子!
姚深匆忙对松茸说了句“回头聊”,就拉着裴栎转身往回跑,他把松茸给的那只袋子仔细系好,跟自己的背包放在一块儿,一边压低声音对身旁的人说:
“你刚才怎么不打招呼?多不礼貌。”
没等对方回应,他又自顾自恍然大悟:
“你别多想,虽然你和松流也是朋友吧,但茸哥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们从小就认识,这感情不一样。有句话怎么说的?人生的出场顺序很重要。……那些东西我也吃不完,分你三分之一,够意思吧?”
他飞快地向右瞥了一眼。
裴栎侧脸线条利落冷隽,唇线微微抿着,看不出情绪。
也就姚深胆子大,站第一排还敢乱动,总教官巡视过来,他还想说什么,被年轻教官一声喝止,捞他一命:“看什么看!”
姚深立马缩回头,眼观鼻鼻观心。
总教官走过来,声音低沉却极具穿透力,松茸站在远处也听得很清楚:“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你们班,是这届最差的一个班!全体都有——军姿,四十分钟!”
松茸低头看时间,17:20,松流说所有班最晚18点解散,要去食堂抢饭。
他这么不辞辛苦地跑来送东西,小栎至少该请他吃顿饭吧!
松茸原本想等等看,但他等了五分钟,一个电话打进来,电话那头的房东不依不饶,催他立刻过去处理突发状况。
没招了。
只好下次再来蹭饭了。
松茸摸出手机编辑了条微信,发完才想起——小栎他们正在罚站,根本看不了手机。
这个班的位置偏,靠近大道最里面,旁边没有其它的队伍。
松茸默默往旁边又挪了几步。
姚深知道他没走,眼神时不时飘过来。
然后他就看见松茸无声但努力地比划了几个手势。
你画我猜?
牛…马…?
接电话。
人…小人走路。
——工作有事先走了。
松茸转身离开的瞬间,姚深一个没忍住,“噗”地笑出声。
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站在最外侧几个也看到手势的男生也接连笑起来,笑声一个传染俩,隐约传开。
年轻教官:完了。
总教官踱步过来,目光锁定姚深,不怒自威:“很好笑?说出来大家一起笑。”
“咳。”姚清绷紧脸,摇头,“报告教官,不好笑。”
哎,跟你们不懂的人说不明白。
“不说?行,出列。”总教官退后一步,举起胸前的哨子,“俯卧撑二十五个,预备——”
“报告!”姚深突然大声喊道。
“讲。”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姚深毫不犹豫地拉兄弟下水,把裴栎卖了:“他也笑了。”
虽然只是嘴角很轻地抬了一下,但休想逃过他的眼睛!
总教官挑眉,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个来回,嘴角一扯:“我就欣赏你这种大义灭亲的士兵——两人一起,一人五十个标准俯卧撑——预备!”
……
太久没做俯卧撑,当天晚上,姚深吃饭拿勺子的手都在抖,上楼梯时两腿打颤,几乎是挪上去的。
“小茸,这真得怪你……”他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对着手机发语音,“五十个俯卧撑,总教官太凶残了。”
“明天绝对下不了床……”他哀嚎。
洗完澡,姚深一边龇牙咧嘴地往腿上贴松茸送来的肌肉酸痛贴,一边继续念叨。
室友林风经过,顺口八卦了句:“跟对象诉苦呢?”
“我缺的对象你给我赔吗?”姚深放下手机,“是从小认识的一个哥哥,比我们大一点,可好玩儿了,我小时候经常去他家玩,看动画片,吃冰淇淋,他还带我们打游戏。”
林风打趣:“听你那么撒娇,还以为在跟女朋友说话。”
“你不懂,”姚深瞥他一眼,夏虫不可语冰地摇头,“撒娇年下最好命。”
说完,他低头整理松茸送来的那包东西,翻出一支防晒霜:“咦,这跟你用的同一个牌子啊?”
他支起一条腿用力向后一蹬,坐在电竞椅上滑到对面,被裴栎抬手挡开,动作间扯到酸痛的肌肉,顿时呲牙咧嘴地“啊”了一声。
“正好,不用买了。”姚深说着,十分守信用地把每样东西都分了一点给裴栎,“够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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