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了好多汗,外面太阳又这么大,不喝水会很难受的。”
连江雪确实嗓子很干,闻言犹豫了一下,还未出声,阮寄情就抓着他的手腕,带着他往家里走。
别墅里的空调开的很充足,光洁明亮的大理石砖面上,倒映出连江雪明黄色的衣服和被太阳晒得微微有些发红的脸颊。
阮寄情让连江雪现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一会儿,他则去冰箱里给连江雪拿了水和杯子。
阮寄情把矿泉水的盖子打开,倒进玻璃杯里,连江雪瞄了一眼,矿泉水牌子上写着“FIJI”。
连江雪想喝水的动作又停下了,转而问道:
“........有白开水吗?”
“我没烧。”阮寄情把玻璃杯子往前推了推:“你先喝这个吧。”
没办法了,连江雪只能硬着头皮喝了一口水,随即放下,道:
“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啊,已经正午了,你吃饭了吗,要不要歇一歇。”
阮寄情说:“太阳好大,你的脸都被晒红了。”
言罢,他下意识伸出手,用微凉的手指试了一下连江雪的脸颊温度。
连江雪没有想到他会忽然动手,一时间愣住了,坐在沙发上没动。
他的脸上还有汗,温度很高,可阮寄情的指腹覆上去时,还能感受到腾起的热气。
好烫........
阮寄情看着连江雪,连江雪同样也看着阮寄情,双目四对间,还没等其中一方开口说话,忽然间,别墅的大门,被人从外卖外面打开了。
连江雪和阮寄情下意识看过去,只见一个身形挺拔纤细的人影走了进来,光线打在他长长的头发上,带着金色的光影。
阮寄水刚好到家附近办事,办完事之后准备午休一段时间,结果刚推开门,就看见阮寄情和连江雪坐在椅子上,四目相对。
阮寄水之前没尝过情爱滋味的时候,还不知道暧昧是什么意思,但今天,他却忽然开窍,懂了。
他垂着头,看着连江雪,抿了抿唇,随即慢慢靠近他,几秒钟之后,开了口:
“你怎么来了?”
“.......我来送外卖。”
连江雪被阮寄水自来熟的语气搞得心里怪怪的,站了起来,怕自己一个外人在场,会让这间别墅的主人不舒服,慢半拍道:
“那我先走了。”
“我一来,你就要走?”阮寄水反问道:
“你不想看见我?”
连江雪:“???”
他迟疑片刻,思忖着该怎么回话,几秒钟之后,才慢慢道:
“阮总,我还有点事情。”
阮总.........
之前还一口一个宝贝儿的叫,下了床就不认人了,还叫公事公办地叫他阮总.......
阮寄水心中的火气腾的一下就上来了,想也不想,手一指门外,语气硬邦邦道:
“滚。”
连江雪简直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惹了这大少爷不高兴,听到这句话,抬脚就走,急的阮寄情转过头对阮寄水大吼了一句“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的客人呢”,言罢,就急匆匆地追出去了,留下阮寄水一个人站在原地,闭了闭眼,好半晌没有开口说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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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阮寄情匆匆忙忙追出门外,发现连江雪人都已经走了。
举目四望,哪里还有连江雪的身影?
连江雪一直没有通过他的好友信息,阮寄情好不容易才又见到他一面,结果没说到几句话,连江雪就走了,这把阮寄情气的够呛,连带着晚上吃饭的时候,都没有和阮寄水说几句话。
饭桌上气氛压抑,连阮泽成也察觉到了些许不寻常,频频扭头看向阮寄情和阮寄水,正欲说些什么,阮寄水就先他一步站起来,用帕子擦了擦嘴,说了一句“我吃饱了”,就直接离席了。
阮泽成看着他上楼的背影,等他离开之后,才转过头,看向闷闷不乐的阮寄情,道:
“你和你哥哥又怎么了?”
“哥哥把我的客人气跑了!”阮寄情气鼓鼓的,不顾形象,用力往嘴里塞了一口饭以示泄愤:
“我好不容易再见到他一次的!”
“客人.......谁啊?”阮泽成看了他一眼。
“连拂雪。”阮寄情含着事物,含含糊糊道:
“爸爸,我好喜欢他。”
阮泽成闻言,心里一惊,连碗里的鲈鱼都不香了,赶紧抬起头,看了阮寄情一眼,见这孩子心明眼亮的,不像是陷入爱河的模样,又听对方说了一声:
“爸爸,我想和他做朋友。”
........原来只是想做朋友啊。
阮泽成听了这话,这才放下心来。
在他心里,阮寄情还是个孩子,他还没这么快想让阮寄情成家。
倒是寄水,年岁渐长,也到了成家的时候。
思及此,阮泽成陷入了沉思。
晚上回到房间的时候,阮泽成又拿出连拂雪的名片,仔细看了一会儿,随即发给私家侦探,让他帮忙查一下连拂雪的底细。
他见过连拂雪,感觉对方性格沉稳,和寄水倒是很相配。
家庭条件倒不是什么很大的关系,如果连拂雪愿意的话,可以入赘阮家。
就这样把算盘打响,阮泽成自顾自决定了阮寄水的婚事,根本也没有询问过阮寄水本人的意见。
过了几天,阮寄水收到了容港市政府举办的青年企业家座谈会,邀请他和其他三十五岁以下的企业家进行会谈。
要想做好生意,和政府搞好关系是必要的,阮寄水看了一下邀请请柬,很快就和秘书定下了时间,专门空出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并且让秘书针对主题,先写好发言报告给他看。
而在另一边,连拂雪也收到了邀请请柬。
“座谈会?”连拂雪看着请柬,有些疑惑:
“需要我做什么?”
“就是听听领导报告,发发言,交流交流。”
秘书道:
“一般这种座谈会结束了也会有用餐环节,是不同公司的负责人交流的好时候,很多合作也可以在这个时候谈。”
说白了,就是由政府牵线搭桥的人脉资源会。
连拂雪可以不去,但一是枉费了政府的好心,二也是失去了获取合作的机会。
看着连拂雪眉头紧皱、陷入沉思的样子,秘书试探性道:
“连总,那咱们......还去吗?”
“去,干嘛不去。”连拂雪把请柬放下,道:
“发言的材料你先拟一份给我吧,我有空再改改。”
秘书点了点头,道:“好的。”
秘书效率很高,一个星期过后,就拟好了发言的稿子。
除了一些假大空的套话,其中还涉及很多专业领域的词组,连拂雪怕自己断句有错误,还特意加班学习,认认真真地把稿子给过了好几遍,才有了些许底气。
实在不怪他心虚,他毕竟不是专业领域的人才,让他站在那么多有学识有能力的专业人才和政府领导面前夸夸其谈,实在是要了他的老命。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真的太紧张了,以至于越不想出错,临行前就越是出错,在出发之前,他竟然拿错了稿子,把前几天开例会的稿子带上了车。
等到快要到会场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件事,但好死不死,秘书的手机上竟然还没有备份,又只能让另外一个秘书在电脑上传输过来。
现场没有打印稿子的地方,连拂雪只能疯狂背诵,一时间紧张的冷汗都要下来了。
人紧张就容易肚子痛,眼看着越来越多的骨干企业家齐聚会议室,大家站在一起三三两两地聊着天,唯独他一句话也插不进去,在面对旁人的询问时,还容易卡壳,尴尬之下的连拂雪借着要上洗手间的功夫,溜进了厕所隔间。
他坐在马桶上,深呼吸一口气,可越深呼吸就越冷静不下来。
他拿起烟盒,抽出一根咬在唇边,借着尼古丁的麻醉,短暂的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