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对着我的衣服闻个什么劲儿啊,本人在这里呢。”
连拂雪伸出指尖,点了点阮寄水的鼻子,道:
“小狗。”
阮寄水不满意这个称呼,但并没有表示反驳,只是轻轻哼了几下,随即将脸埋进连拂雪的怀里,小声道:
“做了那么多次,万一怀孕了怎么办。”
连拂雪脸上的笑容一滞,随即道:“不会吧,我刚刚带套了。”
阮寄水说:“最后一次没有。”
连拂雪头皮发麻,道:
“应该不至于。”
阮寄水又不说话了。
连拂雪老婆都不想娶,怎么可能要孩子,将阮寄水搂进怀里,敷衍地拍了拍,道:
“别想太多了,睡吧。”
阮寄水搂住他的腰,挪进他怀里睡了。
他累得很,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连拂雪见状,起身关了床头灯,任由黑暗逐步笼罩房间,随即也闭上了眼睛,调好空调温度,给怀里的阮寄水掖好被子。
夜色静悄悄的,月光如水,很快就漫上飘窗。
乌云层层叠叠,挨挨挤挤,半夜的时候,天幕中闪过白色如练的闪电,震耳欲聋的雷声随之而来,如同数万匹象蹄轰隆隆踩在摇摇欲坠即将碎裂的木板之上,沉闷的让人心惊。
连拂雪被怀里人过高的体温热醒,他在闪电劈落的下一秒睁开眼睛,闪电透过窗户,如同失灵的灯泡一般闪了几下,照亮了连拂雪琥珀色的瞳仁。
连拂雪瞬间清醒,下意识低头看向阮寄水。
阮寄水此刻已经满脸泪水。
他应该是困在了某种梦魇之中,挣扎着醒不过来,手指死死地抓着连拂雪的衣角,几乎到了指骨泛白的程度。
“妈妈......”
他在梦里喊:“别走........”
连拂雪:“........”
他眼神闪烁,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自己,看着阮寄水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有怜惜,也有同情,还有一点感同身受。
他忍不住伸出手,一点一点地擦掉阮寄水脸颊上的泪水,随即低下头,吻了吻阮寄水的头顶,轻声道:
“宝宝。”
也许是连拂雪的声音太过于温柔,无端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阮寄水流泪的眼睛终于停止住了。
他在连拂雪不间断的轻吻里睁开眼,对上了连拂雪的双眸。
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瞳仁,注视着人时,总是带着多情和温柔,阮寄水在那一瞬间,有一种自己在被深爱的错觉。
“宝宝,做噩梦了。”连拂雪将他搂紧,拍了拍他的后背的,道:
“不哭了。”
阮寄水吸了吸鼻子,像是失去庇护的小仓鼠重新搭建了一座专属于自己的柔软巢穴,低头,蜷缩进了连拂雪的怀里。
屋外狂风夹杂着暴雨,冰凉的水丝混着夜色,蔓延上被褥,寒气袭人,令阮寄水在醒来后无数次失魂落魄的梦魇此刻却被一双温柔的大手亲手打破,让阮寄水有了一种错觉,那就是只有在连拂雪的怀里,是绝对温暖且安全的。
第二天阮寄水起来的时候,只觉得几乎腰被折断了。
纵欲过度的结果就是很容易显现在脸上,阮寄水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去浴室洗漱,洗完脸抬头看向镜子里时,几乎要被吓一跳。
这个眼角眉梢都泛着春情、一看就是被男人疼爱过的人究竟是谁?
阮寄水被自己吓了一大跳,伸出手按在镜子上,试图挡住自己的脸,掩耳盗铃,随即努力调整面部表情,做出冷冰冰的模样。
正在他洗漱的时候,浴室的门忽然被打开:
“宝贝。”
阮寄水被吓了一跳,下意识转过头去,只见连拂雪走了过来,自然地搂住他的腰,低头在他侧脸亲了一下:
“我给你做了早饭,你吃了再去上班。”
阮寄水听出他声音里的潜意思,转过头,和连拂雪接了一个吻,道:
“你爸爸那边,要是缺钱的话,要联系我。”
“知道了。”连拂雪怎么可能要他的钱,低下头又亲了亲他,道:
“走了。”
阮寄水恋恋不舍地抓着他的手,送他送到门口,连拂雪摩挲着他的手指,放到唇边亲了一下,道:
“走了宝贝儿。”
阮寄水慢慢点了点头。
连拂雪笑了一下,转头打开门,但在迈出脚的一瞬间,被面前忽然出现的人头吓了一跳:
“?”
他瞪着面前这个人,又看向阮寄水,问:
“这人是谁?”
阮寄水看着门外的人,收了脸上的依依不舍和乖巧,淡淡道:
“我弟弟。”
“噢。”连拂雪上下打量了一眼阮寄情,心想还是阮寄水这样的冰山美人符合自己的审美,但面上还是对阮寄情笑着打了招呼:
“嗨,美人弟弟。”
他这副轻浮的神情惹得阮寄水警铃大作。
他瞪圆眼睛,看着连拂雪,又转过头,看向阮寄情,眼睛里有了很明显的不高兴:
“你来干什么?”
“......爸爸让我来找你。”
阮寄情说。
阮寄水侧过身,让他进来。
连拂雪伸出手想要摸他的头,被阮寄水躲过了。
阮寄水将他推出门外,关上门,彻底将阮寄情隔绝出连拂雪的视线之内,才转过身,抱臂对阮寄情道:
“爸爸让你来干什么。”
“爸爸说他发给你的消息你没有回复,所以让我来提醒你,明天记得去相亲,不要迟到。”
阮寄情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没有睡好,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看向阮寄水的眼睛里也全是疲惫:
“哥哥,你,你喜欢连拂雪吗?”
“不喜欢。”阮寄水走到岛台,拿起蔬菜沙拉的叉子,干脆道:“我对他没感觉。”
“那,那你明天还要去相亲吗?”
阮寄情走到阮寄水对面坐下,紧张地看着阮寄水,道:
“你会答应联姻吗?”
“不会。”
阮寄水说完这句话后,意识到不对,下意识撩起眼皮,看向阮寄情,疑惑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阮寄情躲开阮寄水的视线,将目光落在锁骨的红痕上,停顿了几秒,似乎是有些疑惑,但是在意识到什么之后,又像是被烫了一样,火速移开视线。
阮寄水见状,低下头,看了看,眼神闪烁,指尖下意识覆盖在衣领上,到底没有掩饰,很快又松开了,大大方方地让阮寄情看,颇有一种宣示主权的意味:
“要吃早饭吗?”
“......我陪爸爸吃过了。”
阮寄情小声道:“哥哥,你和刚才那个人,是不是,是不是........”
“是什么?”阮寄水掀起眼皮,不紧不慢地看了他一眼,笑道:“是不是zuo\ai了?”
阮寄情捂住脸,垂下头,“哥哥.......”
他不敢相信在他心里像是冰雪一样不染尘埃的哥哥竟然会做这种事情,而且与他做这件事的人,还长着和自己喜欢的人一模一样的脸,他简直难以接受:
“哥哥……那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能和你做这种事情?你……你们都没有结婚!”
“他为什么不能和我做这种事情?”阮寄水歪头看着他,反问道:“难不成,你也喜欢他?”
“我,我不知道.......”阮寄水被问的心下慌乱,好班上,才迟疑道:
“我不知道我和哥哥喜欢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阮寄水闻言,这下连沙拉也不吃了。
他猛地抬起头来,将银质叉子恶狠狠地插进玻璃碗的小西红柿里,不顾溅起的汁水弄脏了他的衣袖,原本冰冷疏离的瞳仁此刻愈发森冷,几乎是到了凶狠的地步,让第一次见到他这副完全失控模样的阮寄情悚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