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寄情开开心心地抱着饭盒进去了。
“这是我家最厉害的厨师做的水晶饺和芋泥香酥鸭,可好吃了。”阮寄情把夜宵一盒一盒摆到桌面上,随即把筷子拿到连江雪面前,笑道:
“来,你尝尝。”
连江雪配合地在桌子前坐下,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味道果然不错。
“怎么样,好吃吧!我也尝尝!”
阮寄情看着连江雪不自觉舒展的眉头,馋虫也被勾起了,本想尝一口,却发现管家只放了一双筷子和勺子在里面,只能生生止住了动作,讪讪道:
“管家大叔没有给我装两双筷子......”
“这个勺子,我没有用过。”连江雪把百合羹放在他面前,道:“你吃这个吧。”
“谢谢!”阮寄情接过勺子,俯下身去喝羹。
他头发太长了,俯下头来是便容易散进汤羹里,连江雪见状,便伸出手去,顺手将阮寄情的长发别到耳后。
指尖不可不免地触碰到阮寄情柔软细腻的皮肤。
阮寄情才二十一岁,脸颊没有一丝皱纹,皮肤紧致地贴在骨头血肉之上,柔软光洁,细腻的能折射出莹润的光泽,仿佛蚌壳里的珍珠一般。
连江雪微微失神,片刻后才意识到别头发这个举动似乎是有点太亲密了,于是又慢半拍地收回手,用力握紧指尖,放在身边。
“..........”阮寄情抬起头来看他。
连江雪被他的眼神看的不自在,轻咳一声,道:
“怎么了?”
“没事。”阮寄情说:“你很热吗?你耳朵红了。”
“......”连江雪沉默片刻,站起身,走到远离阮寄情的地方,打开了空调,在深秋的夜里竟有些面红耳赤:
“有点。”
阮寄情歪着头,看了他一眼,随即丢下勺子,走到连江雪身边,仰头看着连江雪。
连江雪比他高一个头,垂眸时,瞳仁里倒映出阮寄情一张一合的红润双唇:
“妈妈说,面对喜欢的人,要努力去争取。”
“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算作是主动争取,但是我猜,一定是要做让你觉得开心的事情,你才会喜欢我。”
阮寄情抓住连江雪的手,随即上前一步,将连江雪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蹭了蹭:
“你摸吧。”
他说:“我的脸很软的。”
第42章
连江雪看着阮寄情睁着单纯无辜的大眼睛, 微微偏过头,主动将自己的脸靠近了自己的手掌心。
柔软、细腻,像是某种无害的小动物, 摸起来让人无意识地放松,如同在抚摸一只漂亮娇憨的矮脚猫。
喉结动了动,连江雪垂下的眼睫轻轻颤了颤,片刻后,颇有些狼狈地收回了手指, 转过身去,看着落地窗前的城市灯带,哑声道:
“你该回去了。”
“........好冷漠。”阮寄情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力道不轻,他又很白, 随便一捏,就留下了一个红印子, 苦恼道:
“很软呀, 你摸着不舒服吗?”
他执着地想要连江雪摸自己的脸, 绕到连江雪面前, 踮起脚尖, 锲而不舍道:
“你再试试。你明明想摸, 为什么不摸?”
阮寄情执着地一再靠近, 连江雪被他逼到桌子前, 大腿抵在坚硬的木头上, 见状不得不挺住动作,伸出手去,抵住阮寄情的肩膀:
“........我没有想摸。”
他不让阮寄情靠近他,眼睛也往下看, 落在阮寄情的睡衣图案上,是一个抱着胡萝卜的小兔子:
“是时间太晚了,你该回去了。”
连江雪问:“你家里人知道吗?”
阮寄情闻言,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登时蔫了:
“他们.....不知道。”
“那就快点回去,别让他们担心。”
连江雪一方面是找借口拒绝阮寄情,一方面是真的担心晚归对阮寄情不好,于是道:
“好了,我把东西收拾一下,你等会再拿回去。”
言罢,他便率先走到沙发边,把吃剩的东西都用垃圾袋装好,随即又用纸巾擦干净盒子,整理干净之后才装进袋子里。
“好了。”连江雪说:“走吧。很晚了。”
阮寄情还想和连江雪呆一会儿,但是连江雪似乎很累了,阮寄情只能听话点头:
“好吧。”
他走到连江雪面前,正想和他并肩离开,身边的连江雪扫了他一眼,就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了阮寄情的肩膀上,才走到门前,关了灯。
阮寄情披着他的外套,还能感受到他身上淡淡的、带着些许温度的烟草味。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等着黑暗隐没过他的身体,而走廊的灯光打下来,将门口的连江雪的身体拉长,阮寄情能清晰地看到他抬起的修长的手臂,转身时笔直的身体,和半明半暗的英俊侧脸。
连江雪的腿很长,裁剪西装裤将他的腿部线条衬托的愈发流畅分明,劲瘦的窄腰和略宽的肩膀形成反差,阮寄情甚至觉得自己如果站在连江雪身后,能被连江雪完全遮住,不露一丝痕迹。
阮寄情看的眼睛都直了,张了张嘴,好半晌都没能说出一句话。
连江雪还不知道阮寄情宛若x光一样的眼神把自己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等了几秒钟,见阮寄情没有走出来,下意识转过头,看向阮寄情,疑惑道:
“怎么了?”
“........没事。”阮寄情回过神来,抓着连江雪的衣服,往前小跑几步,仰头看向连江雪,开心道:
“我觉得你刚刚那个样子好帅,就多看了几眼。”
“.........”这一记直球打的连江雪有些懵,一时间脑内风起云涌,不知道是该先说谢谢还是尴尬地笑笑,将这茬揭过,
“呃........”
他说:“你也很漂亮。”
“是吗!”阮寄情开心地眯起眼睛,自豪道:
“我像妈妈的!我妈妈可是模特!”
“好厉害。”连江雪礼貌地回复,等阮寄情走出门之后,才将门关上。
他其实是有点累了,但是忍着不说,加上阮寄情面对他时话总是比以往多,他也就有一茬没一茬地应着。
阮寄情看出他的心不在焉,后面也不说话了,反而走的快了一些,不欲打扰连江雪。
等到把阮寄情送上车,连江雪才开着车,往家里赶去。
此时已经接近凌晨一点,大街上车流已经有些少了,连江雪将薄荷糖塞进口中,强迫自己保持着清醒。
他本来白天工作就很累了,加上他的体质属于吃多了容易晕碳想睡觉的类型,连江雪开着开着车,忽然面前灯光一闪,他听到耳边传来手机消息弹出的声音,猛然惊醒过来,看着面前愈来愈近的大树,心倏然一跳,身体先于意识,猛地一打方向盘。
车在路上漂移,轮胎摩擦过柏油路面,发出刺耳的尖叫声,车头狠狠撞上路边的围栏,连江雪用力踩下刹车,身体因为惯性往前倾,万幸的是安全气囊及时弹了出来,护住了连江雪。
车头已经被撞坏了,冒起了白烟,连江雪只觉额头湿润,下意识伸出手一摸,借着路灯一看,指尖鲜红一片。
“........”连江雪不等眼前的重影过去,就拔下车钥匙,用力地打开了车门。
他踉踉跄跄地下了车,扶着树回头看了一眼,用力喘息了一阵,才拿出手机,见是阮寄情给他发消息,让他路上小心开车。
要不是阮寄情给他发消息的声音吵醒了他,他可真就要撞树上了。
连江雪一阵后怕,犹豫片刻后,给阮寄情回了一句“好的,谢谢”,才用袖子将额头上的鲜血擦去,抖着手拨通了交警的电话号码。
很快,交警就赶了过来,处理这起交通事故。
一直忙到差不多早上六点,连江雪才从交警大队离开。
他额头上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贴了纱布,警察嘱咐连江雪为了身体安全起见,记得去医院,彻底检查一下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