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绪回来,笑开:“你把我的话说了,我说什么?”
“好话那么多你非得跟我说一样的?”闻霁斜他一眼,“就不能换句别的说。”
“那我该说什么,你教我。”
“‘我爱你’不就是现成的?”
喻昉越颇为得意地应一声:“嗯,我知道了。”
又被捉弄了。
闻霁的话里半是怒气半是甜蜜:“你知道个屁啊!你又逗我!”
喻昉越拥着他,松弛地挂在他的身上,吃吃地笑。笑累了,闻霁听到耳边一声缓慢的、深沉的:“你闭上眼睛。”
“干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闻霁此时依旧是有些警惕的,“我不会再上你当了。”
“不逗你玩,真的。”喻昉越信誓旦旦,“你闭上眼。”
闻霁没再坚持,迎着天台的微风闭上眼睛。
他感受到自己的手被捞起来,而后无名指套入一个有些冰凉的金属圈环。
他迫不及待睁开眼。喻昉越的两指还贴在那枚戒指上,来不及撤下。
闻霁并不意外似的,十分大方自然地抬起手来端详:“喻总的审美很到位嘛。你的呢?”
喻昉越立刻从衣兜里把刚塞回去的盒子又掏出来,打开,里面两个孔位,还剩一个插着另一枚戒指。
闻霁取出来, 捞起喻昉越的手,有模有样地为他戴上,嘴里却嘟囔着:“这算求婚吗?”
喻昉越反问道:“这不算吗?”
闻霁的语气开始佯作不满了:“这就完了吗?”
喻昉越十分上道地接下他的话:“要我跪下吗?”
他话没说完身子就矮了一半,被闻霁眼疾手快地捞住:“不要不要,随时有人上来呢,干嘛呀。”
喻昉越没起身,以一种十分刁钻又艰难的姿势,抬眼问道:“那接受我的求婚了吗?”
“你觉得呢?”闻霁反问道,“戒指都戴了。”
他背过身,俯视楼底的车水马龙。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在无可避免地前行,快的慢的,像落入指缝的沙,总挡不住要流逝。
他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定格在这一刻,或者走慢一点也好。
喻昉越从身后拥住他:“又自己偷偷出神想什么?”
“想让时间不要再走了,停留在现在,就足够好了。”闻霁顿了顿,点点自己的脑袋,把话说完,“毕竟我这里...”
一个吻落在唇上,喻昉越没让他把话讲完:“你只要把我放在这里,喻总会替你打败所有坏东西。”
闻霁看他,很无辜的眼神,眼睛眨巴了几下,似乎是一种质疑。
“你这是不相信还是什么意思。”喻昉越在他腰侧轻掐了一下,“我从来都是百分之百相信你可以治好我的,你怎么怀疑我。”
闻霁颇为耐人寻味地“哦”了一声:“真的吗,不是吧。你之前不是还...”
“当然了,我之所以能好,还不是因为我心诚则灵。”为了避免闻霁再翻旧账,喻昉越贴在他的耳边,压低声音,放个大招,“我爱你。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了,闻霁。”
风停了,闻霁却红了眼眶。楼底的车流还是那么匆匆,他却在一条条车尾划出的流线里看到了光。
真的光,比看不见那时候所渴望的,更耀眼。
他成为了那个能看到光也可以听到光的人。
他握紧腰间的那双手——
他相信喻昉越也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