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霁心思不在这,敷衍道:“随便哪个都行。”
喻昉越却在他的背上推了一把:“你去挑一个。你专业,听你的。”
闻霁心中直哀嚎,我哪看得清精油瓶子上的标签啊!
他只能循着光慢慢走近了,握住视野中某一个瓶子的轮廓,小心捧到鼻子底下,打开瓶盖,轻嗅了下。
铃兰香。太清新了,闻霁又原路放回去。
喻昉越本意只是看他无法适应环境,所以叫他去随便拿一瓶,熟悉一下这件屋的布置,毕竟之后可能还要来很多次。
但他显然当了真,在一整面墙码得整整齐齐的精油瓶子中挑选起来。
挑来拣去,闻霁还是选了中规中矩的一瓶。浓郁的玫瑰香,俗是可能俗了点,但无论如何都不太会出错。
“精油柜右手边两步,墙上有简易的置物架。”喻昉越为他指示方向,“再往里走,是一张按摩床。我现在坐在床边,能看到么?”
闻霁搜寻视野里的模糊光影,将那些东西按照喻昉越的指示一一对号入座。
和店里那间按摩房几乎一模一样的装潢,连置物柜的床边的距离都是三步,不多不少。
闻霁托着托盘,对着模糊的人影迈三步,定住,和另一双拖鞋鞋头抵着鞋头。
他把精油拿出来,在喻昉越眼前晃晃:“玫瑰吧,可以吗?”
手中的东西被人抽出来,用一贯的无声当作默认。
喻昉越的声音还是一样冷静,指指房间深处的一扇门:“去换衣服。”
闻霁走入那处衣帽间,找到一身丝绸材质的技师服。样式和店里的工作服没什么两样,短袖短裤,但价格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动作迅速地套在身上,面料丝滑,清凉舒服。
他朦朦胧胧照过试衣镜,穿在身上的这身似乎是淡蓝色的,很清新,也很衬他的肤色。
他没让喻昉越多等,快步走了出去。
喻昉越也换了衣服,此时正坐在床边,望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在看他,很久都没听到有人出声。
闻霁轻声叫他:“喻先生?”
喻昉越轻咳了一声,以作回应。
闻霁慢慢走过去,恭维的语气:“这衣服真好看。”
喻昉越不客气回应道:“是你店里的衣服太丑了。你们老板,审美堪忧。”
【作者有话说】
榜单任务6k,周五六更两天嗷。
这本有存稿,一般情况下(指不卡审核的话)都是晚20:30!
这本开始爬榜了,第一个榜单一如既往不顺利,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谢谢现在就在追更的朋友了,谢谢你们的存在,感恩,鞠躬。
第10章 喻先生,您在看着我吗?
周岳还不知道自己被骂了,在店里的前台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闻霁像前两次那样,指挥道:“您...先趴下吧,帮您推完背再...转过来。”
同样的话,在店里就说得顺口,到了喻昉越家里,变得有点字不成句。
“跳过背吧,”喻昉越声音淡定道,“受了点伤,不方便。”
“我能摸摸吗?”
喻昉越回头,用一种疑惑的神情盯着闻霁。
闻霁看不清他的微表情,但也意识到话里的漏洞,遂开始找补:“我的本意是‘能看看吗’,但我不是看不见吗。”
喻昉越没再做声,掀起衣摆,利落地兜头脱掉了上身的衣物。两条手臂舒展开来,带着肩膀和蝴蝶骨附近的肌肉一起动作。
他的背后现出青紫色的淤痕,看起来不很新鲜,应该不是近两天受的伤。有两处,一处在背上,差不多后心的位置,另一处在后腰,靠右。
“您跟人打架了?”
闻霁有些不可思议。喻昉越西装革履,人模人样,出手阔绰,身价不凡,看谁不顺眼,什么事需要他亲自动手,又有什么人敢和他动手?
喻昉越不出声。
闻霁当下了然,有了判断:“撞到哪了吧?家里有药酒吗,我帮您揉一揉,揉开了会好得快一些。”
“你能不能不要跟我那么客气。”
喻昉越轻叹一声,留下这么一句让闻霁摸不到头脑的话,起身离开了房间。
他的脚步声越来越小,最后竟然消失不见了。
闻霁暗自瞠目,这一个人住的房子到底多大...
不多会,喻昉越回来了,手里拿着什么东西,闻霁凑近了闻出来,红花油的味道。
“家里只有这个了,凑合用吧。”喻昉越把东西丢到他手里,又交代道,“别老‘您’、‘您’地叫,不习惯。”
闻霁很清楚,一旦这个药酒擦完,喻昉越在这张床上躺下去了,意味着什么。
说是一码事,真的摆到面前了,那就是另一码事。
抓龙筋听起来不是什么正经服务,但到底是有理论支撑的,说白了是一种穴位按摩,和其他部位的复健是一个道理。
是正经事、正经事——
闻霁一遍默念着口诀自我洗脑,一边在那处淤青上打着转地按揉。
他揉得有点走神,手上的力气一下轻一下重。喻昉越察觉到,但没来得及开口发表什么意见,就隐约察觉出一股子不对劲来。
受伤的后腰一阵火辣辣的。
那红花油他已经开封用过多次,肯定不是药的问题。
这样的按摩也不是第一次了,偏偏这回就跟火灼着一样难受,被那种轻飘飘的指法撩一下,更甚。
喻昉越无声沉思,怕不是因为这一下阴差阳错地撞在了腰上,所以因祸得福,让他沉寂多年的ED开始有好转了?
两个人各怀心事,十分默契地互相保持着沉默。直到红花油全部被吸收了,闻霁才慢吞吞地收了瓶子,喻昉越也跟着回神。
闻霁从善如流,改了称呼,吩咐道:“你...平躺就好。”
他又说,我们要不把灯关掉吧,太亮了,影响我发挥。喻昉越抬手,打算用手机关掉房间的顶灯,却不小心按错了按钮。
有一瞬间,房间里暖黄色的灯光变成了暗红色的,像洗胶片的暗房,也有点像不太合规的三流洗脚房。
气氛一下有些尴尬起来。
明明是他按错了键,却要先倒打一耙,抱怨道:“你怎么事情这么多。”
闻霁实话实说:“我...紧张。”
喻昉越轻嗤一声:“紧张什么,你不是专业的吗?”
闻霁眨眨眼,十分无辜:“我之前说过,我没为其他客人提供过这样的服务呀。”
喻昉越非常不吝啬地赐他个名号:“江湖骗子。”
“我理论知识很丰富的,”闻霁嘴上不肯输,“...会让您舒服的。”
喻昉越又不讲话了。他一抬手,把天花板的红光也全灭掉,而后如同死鱼,静静躺在床上,等待着任人宰割。
房间内只留下几盏释放着香气的香薰蜡烛,幽幽的光影映在墙面上,摇摇晃晃。
闻霁上手,顺着喻昉越的腰腹向下,脱掉他的长裤,留一条底裤。
他把裤子叠在床尾,和喻昉越换下的那身西装并排放着,正装的最上方放着一条做工精致的领带。
他重新回到床边,双手搭上喻昉越内裤的边缘,顿了顿。而后隔着一层薄薄滑滑的布料,用掌心覆上某个地方。
掌心之下,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主人的躯体却开始轻颤起来。
闻霁抬头,喻昉越急促的呼吸带动着胸腔,以一种极其混乱的节奏上下起伏。
“喻…喻先生。”
“干、干嘛?”喻昉越有点哑,也罕见地磕巴了一下。
闻霁直起身,手撑着床边摸索过去,用一只手背,贴上喻昉越的额头。
一手的冷汗。
他把声音放轻:“你是想到了什么吗?别紧张,放松些。”
喻昉越睁开眼,从闪回的往日片段里抽身。神经被铁锈和令人作呕的体ye味浸透了,以至于睁开眼的那刻,极其浓郁的精油香都没能立刻唤回他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