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很舒服。”闻霁红着眼睛看他,“我想也你舒服。”
喻昉越不肯转身:“你舒服就好了,我...”
话没说完,闻霁手上用力,他猝不及防地被带倒在床上。闻霁爬上来,横跨在他身上,伸手去扯他的腰带。
皮带扣叮当一声,闻霁看他一眼,埋头下去。
他陷入一片湿热的环境里。可他找不到兴奋的出路。
闻霁很卖力地在给他引路,可是他自己不争气。
是他不争气。
喻昉越有些久违的屈辱,他轻轻推推闻霁的肩头:“闻霁,起来。”
闻霁不肯,眼里的泪要落不落地挂着,透出一种从没有过的风情:“我不!之前不是好一些了吗,不是可以in起来了吗,为什么又不行,为什么不可以...”
……
喻昉越终于再也忍不下去,他握着闻霁的手臂,大喊一声:“别试了!我in不起来,你这样和羞辱我有区别吗!”
闻霁低着头,不说话,眼泪开始一滴接一滴地掉,打在被子上,像开了一朵又一朵的花。
喻昉越还是于心不忍,帮他整理好凌乱的上衣,拽来被子,盖上他修长的腿:“今天就这样吧,好不好。是我不好。”
闻霁咬着唇摇头,不语,眼泪还是止不住地落。
喻昉越的把他放倒,盖好被,关了床头的灯。一片黑暗中,只剩下闻霁的抽噎。一声又一声,像在拧他的心。
他在床边,裤腰松垮挂着,皮带也没有重新再系,就这么站了很久。
很久的沉默,他不知道说什么,最后留下一句:“我爱你。”
然后走入了浴室。
闻霁咬着被子,终于把啜泣声埋在了织物里。
喻昉越在浴室里待了很久。花洒的水声是他的掩护,他拼了命地套弄,弄到双眼都通红,却还是一点起色都没有。
他一拳锤上镜面,倒映出的人像顿时四分五裂,玻璃渣落了一地。
前一天体力心力都过度消耗,喻昉越被铃声叫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大床上只剩他一人,闻霁不见踪影。
他迷迷糊糊想起,这天闻霁好像一天的课,一直上到晚上。满课前一晚还那样折腾...
想起前一晚,喻昉越心情又有些郁结。
他无暇再想这些,接起电话。
何旭的声音在那头响起,问他今早怎么没来公司,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喻昉越确实有点不舒服。调查毫无进展,政府规定的期限迫在眉睫,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天都不是个适合赖床的日子。
但有那么一瞬,他好像浑身的力气被掏空,什么也不想做了。
就这一天,他对自己说,褪去一身浮于表面的光鲜,做一个允许自怨自艾、允许摆烂的普通人。
他闭上眼,一只手臂搭在额头上,用嘶哑的声音回复道,嗯,不舒服,今天不去了,小事你决定,大事整理一下明天汇报给我。行程会议都推了,我今天罢工。
他的声音听起来确实没什么精神气,何旭没有多说,问候了两句,挂了电话。
喻昉越一身疲惫,眼睛都懒得睁开。
即将再次进入梦乡的时候,他挣扎着起身,给司机拨去了一通电话。确认闻霁早上确实由他亲自接上送去了学校,喻昉越一颗心终于放下,沉沉睡去。
这一觉他睡得并不安稳。总是又扰人心神的碎片在脑海中划过,像噩梦,却又不是噩梦。他整个人一直处于长时间的浅度睡眠,意识是游离的,他知道自己没有睡沉,却始终无法醒过来。
像被鬼压床了一样。
几番挣扎,他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窗外俨然又入了夜。
他从床头捞起手机,屏幕亮起来,竟然已经快要十二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身边的床位空空如也。
闻霁还没回来?
喻昉越心里一阵慌乱,突然觉得这一下午在梦里的挣扎都似乎暗示着什么。
“闻霁?”他叫了一声,声带上仿佛有一把锈了的锯在来回厮磨。
“闻霁!”他忍着痛,又叫了一声。
无人应答。
这下他彻底慌了,掀起被子跳到地上,一阵头晕目眩,向后一倒,又跌坐回床上。
费力抬起胳膊,贴上额头,才惊觉烫得惊人。
发烧了。怪不得。
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翻找出一盒没有开过封的退烧药。手边没有水,他掰开一粒,往喉咙深处一丢,硬是这么咽了。
而后他拖着发昏的脑袋,给司机致电。那头的声音睡意朦胧,但还是很快就接起了电话:“喻总?”
喻昉越的声音冷得能结霜:“你今天没接闻霁下课?”
司机一个激灵,说话的声音立刻清醒了:“接了啊,送到楼下我才走的啊!”
喻昉越强忍着头痛,质问道:“那他怎么没回家?”
“怎么会?”司机冤枉得要哭了,“我真的亲眼看见他进了单元门,我才走的!喻总,您、您要不去查监控?”
司机没必要骗他,更没那个胆子对闻霁做什么。用人这么多年,喻昉越这点看人的准头还是有的,犯不着查那个监控。
难道闻霁进了单元门,没有上楼,等司机离开之后,又走了?
“闻霁没、没回家吗?”司机战战兢兢,睡意全无,“要不我叫人去、去找找吧...”
“找。尽快来我家楼下,算你加班。”
喻昉越掐断了电话。
没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他的人。如果闻霁真的已经到了楼下,却选择离开,一定是他自己的决定。
彻夜不归,却一声不吭,前一夜还那样露骨热情,他又在想什么?!
喻昉越怒火烧心,扬手砸开了床头灯。
灯光下,床头柜上赫然躺着一张纸。喻昉越眯起眼睛去看,白底黑字,简单写着:
「我们分手吧。」
那一瞬间,全世界的火都在喻昉越的心里烧起来了,在他的前胸和后背烧穿了一个窟窿,烧得他疼痛难忍。
五个字而已,这样大的魔力,只是区区五个字,就可以化作一把尖刀,一字一字把他凌迟,剜他的骨、剔他的肉。
他疯了一样拨闻霁的号码,倒没有关机,只是一直无人接听。像是把他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他划掉拨号界面,愣了半秒,又打开某个软件。代表他的那个点闪烁着,而代表闻霁的那个点竟然显示与他近在咫尺。
喻昉越意识到什么,在床头、地面遍寻无果后,掀开闻霁的枕头,终于找到他藏在枕头下的那块表。
喻昉越一把抄在手心,扬起手臂,却在挥出去的前一瞬脱了力,手表从他的掌心跌落在被子里。
这块和他腕上可以凑一对的表,闻霁,你收下的时候明明说,一定会好好保管的。
你怎么食言。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分手。
他想不通,实在想不通。这段时间来各种琐碎事务缠身,他们之间确实缺乏亲密的交流,却也并无矛盾。非要吹毛求疵地说起,只有前一晚是异于平常的。
想来想去,唯一一个能说服他的理由,也只有他迟迟未能治好的病情。那个曾亲口说过不介意他、不嫌弃他,甚至放出豪言壮语要治好他的那个人,终于坚持不下去,要离开他了。
终于...终于。
他一直担忧的这一日还是来了。他做过无数次的心理准备,但这一日临头,他的心还是因为承受不住而隐隐作痛。
他恨不得立刻把闻霁抓回自己面前来,质问他。如果他给出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他就把人锁在卧室里,关起来。
反正那个箱子里什么都有,包括手铐。
他连体温都没有量,穿上外套,就这么下了楼。
深夜的大路畅行无阻,司机载着喻昉越,在凌晨再走一遍闻霁的上学路。
喻昉越斜靠在后座,烧得有点头昏。
已经过了门禁时间,南城大学的宿舍区大门紧闭。喻昉越进不去,只能耐心在车里等。
【作者有话说】
下回书预告:喻总气急败坏,开始扫荡南城市抓l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