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青钰:“……算盘真响。”
看着历霜对白白爱不释手的模样,焦青钰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以前应该也能碰小动物吧?我看你今天一来就上手,没抵触。”
“确实能碰,”历霜逗着猫爪,语气轻松,“在我能接触人了之后,我妈就给我买了只小兔子,所以我现在才能接受家养的动物。”
焦青钰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历霜抱着兔子看书的画面——午后,坐在窗边的历霜揣着团毛茸茸的小兔子,阳光落在他随手点到的书页上。
感觉……挺适配的。
他忍不住追问:“什么颜色的兔子?”
“灰色的。”历霜想起自己没发过照片,难怪焦青钰不知道。
他抬眼看向焦青钰,笑着说:“你来我家,我给你看。”
历霜这同样的话术,纯属于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而焦青钰就是那个愿者。
“国庆之前我肯定能拿到身份证,”焦青钰信誓旦旦地计划好了一切,“我前三天先去看爸妈,后面去找你。”
历霜点了点头,心里完全理解。
肯定是叔叔阿姨要紧。
只是关于身份证的事,历霜还是有点担忧。
虽然焦青钰总说自己能拿回来,但具体的计划从来不告诉他。
“你确定你一个人就行吗?”历霜不放心地问。
“能行,”焦青钰肯定地点头吗,“他们现在人心不齐,抢都能抢过来。就算被抓住了,他们也打不过我。”
“打不过?你确定?”历霜眯起眼睛。
焦青钰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模样,他到现在都没忘,想想就来气。
也就是那时他们俩关系没那么好,不然让现在的他看见了,那帮亲戚应该已经被他的保镖打废了。
“上次是意外,被偷袭了。”焦青钰语气平静地解释,轻描淡写补充了句,“后面我砸了他们的墙,不算亏。他们敢罚我,我就敢还一次,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确实,焦青钰这性格,怎么看都不是能忍气吞声的。
他们敢关他跪祠堂,他就敢火烧牌位;他们敢动手打他,他就敢毁了他们的家。
论骨子里的顽强,还真没人比得过焦青钰。
历霜还是不放心,最后问一次:“你真不要我帮忙?”
“不,”焦青钰认真地说,“我不想你缠上脏东西。”
“缠着就缠着呗。”历霜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我有的是法子对付他们。”
他什么人没见过。
赌鬼反而是最好搞定的一类人,要是让他来处理,焦青钰这个舅舅早躺尸多回了。
而现在只是被打进医院,他的男朋友还是太仁慈了。
历霜眼底闪过一丝阴鸷,快得让人抓不住,再抬眼看向焦青钰时,已经重新挂上了温柔的笑意:“不过男朋友都这么说了,我肯定不会接触了。”
焦青钰听见“男朋友”三个字,嘴角就忍不住上扬,声音都轻了很多:“我希望剩下这几天,你对这里的回忆只有好的,没有差的。”
听到焦青钰这段安慰,历霜心里一暖,整个人像被温水浸过似的。
太想亲了。
他右手摸着白白,另一只拉着焦青钰的手说:“等你来上海,我也给你留下好的回忆,带你去各种地方玩。”
焦青钰点了点头:“好。”
他们再逗了一会儿白白,两小时的吃饭时间也就到了。
店长来抱走白白时,送了他们两个猫咪形状的钥匙扣当纪念品。
而这巧就巧在,一只是橘猫,一只是奶牛猫。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
从猫咖出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
天空时不时有阴云飘过,遮住太阳,气温不算高,风里还带着雨后的清爽,刚好适合散步。
他们手牵着手,往接下来的约会地点走去。
今天的旅游路线都是焦青钰安排的,他对这里太熟了,都不用写备忘录,就知道哪里走最近、哪处最漂亮。
历霜边走边夸他会找地方,夸得焦青钰一路开心。
不过多溪镇哪里都很好看。
山泉顺着石缝流淌,叮咚作响,清澈得能看见水底的鹅卵石;远处的青山笼着层淡黛色的雾,连绵起伏,像一幅幅用孔雀石画出来的水墨画。
夏天正是葱茏生机的季节,路边的野花肆意开放,沿着路牙开遍看不见的尽头。
他们一路走走停停,拍了很多照片。
其中自然包括两人的合照。
他们俩在野生的牵牛花拍了照片,照片里,历霜依旧笑得爽朗,焦青钰也依旧是那副奶茶店稽核的模样。
只不过这次,他们俩的脸贴的很近,像马上就要碰在一起了。
焦青钰看着照片里的自己,皱了皱眉,有点嫌弃:“不上镜。”
又对照片里的历霜表示很喜欢:“真好看。”
历霜反而对照片里的阴沉沉模样爱不释手,笑着说:“挺萌的啊,等公开后就拿你这张当头像了。”
顺便改名为:AAA乡野阴郁冷酷帅哥男头。
焦青钰犹豫地问:“你真要拿这个当头像?”
历霜点头:“当然了,多有氛围感啊。”
焦青钰:“……难道不像我绑架你了吗?”
历霜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笑到直不起腰,最后干脆把头靠在焦青钰的肩膀上:“离了你,还有谁会给我说这么冷的冷笑话。”
焦青钰:“……”他真是认真在问。
可看着历霜靠着自己肩头、笑得毫无防备的模样,焦青钰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行吧,男朋友说是冷笑话就是冷笑话。
焦青钰完全没发现自己对历霜越来越宽容了。他并不知道,他现在的每一次宽容,在将来两人身体进一步接触时,会换来历霜一次又一次的“得寸进尺”。
等他们走到最后一个景点——观景台时,刚好赶上晚霞落日。
他们捧着炸串坐在长椅上,油香混着孜然味飘在风里。
两人边吃边望着远处的风景,看着霞光一点点漫过田野,把青绿的稻穗染成暖融融的金色;看着火烧云席卷了半边天空,从橘红到绯红,再到深紫。
几只鸟儿在暮色里自由翱翔,偶尔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叫。
作为导游的焦青钰,询问“游客”兼恋人的想法:“今天的路线还满意吗?”
历霜想当然地点头:“很满意,每一处都是我喜欢的,既有人情,也有风土。”
他们今天去了有历史的老庙,听庙里的老人讲过去的故事;也去了那棵枝繁叶茂的百年银杏树,观赏了遮天蔽日的枝叶。
也沿着清澈见底的溪流走了很久,历霜站在岸边,看焦青钰脱鞋踩水,最后自己也稍微沾了一点水。
他们也在飘着茶香的老茶馆里坐过,喝了当地特有的绿茶,清香回甘,只是他们俩都不懂茶道,听着听着就被窗外的鸟叫声吸引。
他们偶遇了爬树的松鼠,也偶遇了戏水的鸳鸯。
每到一个地方,焦青钰都能说出名字和来历,甚至记得哪条小路更隐蔽、哪棵树的果子能吃。
这些全都是焦青钰这十几年来,走过无数遍的路。
这些地方承载了他从懵懂孩童长到挺拔少年的所有记忆。
而现在,他把这些回忆全都摊开,告诉这些地方峥嵘岁月与曾经的模样。
“我走了一遍你走过的这些路,算不算我陪了小时候的你呢。”历霜开玩笑地说。
其实这句话很没道理,历霜自己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