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来顺受(111)

2025-11-23 评论

  “不行。”

  “不行?”出人意料的回答,让陆今安怔了片刻,他伸出手,想扳起宋闻的脸,看看他的眼睛。

  却因为自己刚刚的保证,抬起的手停在了半途。

  宋闻的目光便落在了他悬着的手上。

  那只手已经撤了纱布,刀伤基本愈合,伤口依然泛着淡淡的红。手背和指尾的两处烟疤,已经落成了深色,像雪地里极不协调的墨点。

  极好看的一只手,如今让人不忍直视。

  宋闻的目光在那只手上落了很久,从它悬着到它垂下。

  陆今安也沉默了很久,最后他用左手拽了一下右手的袖口,遮住了手掌上的伤疤。

  “真不行吗?”他又问。

  宋闻抬起眼,与他静静对视。卫生间的水滴声格外清晰,像在数着心跳。

  抬起手,宋闻拧紧了身旁的水龙头,同时给出回答:“嗯,真不行。”

  陆今安还想争取,却听到身后的门锁突然转动。

  卫生间的门从外面被人打开,徐途站在门口,他看着角落里的两个人,轻轻荡着手中的钥匙版。

  “宋闻,”他抬手勾了一下,“有人想咨询一下课程,正在等你。”

  宋闻侧身从陆今安的包围里滑了出来,没看陆今安一眼,沉默地朝着门口走去,出了卫生间,下了楼。

  徐途依旧站在门口,没动,等宋闻走后,才看着陆今安说道:“陆先生,我们学校不欢迎你。”

  陆今安拧开水龙头,慢条斯理地洗手。他用纸巾仔细擦干每根手指,将纸团抛进垃圾桶,这才踱向门口。

  经过徐途身边时,他再次哼起荒腔走板的小调:“尘归尘、土归土,挥手告别二百五。”

  作者有话说:

  六斤:二杀!

 

 

第83章 你难道不想玩儿玩儿直男

  早上九点,棋馆刚刚开门。

  冬日的阳光斜斜照进大堂,在青石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光影。

  与周末的喧闹不同,工作日的上午总是格外清静,只有几个棋瘾大又闲不住的老人,拎着保温杯过来,找相熟的棋友摸几把棋,打发时间。

  入了冬,棋馆门前的柳树落光了叶子,枝条也不再柔软,僵硬地刮着黑色大衣的衣角。

  棋馆门前站着一位老人,身姿挺拔,头发花白,深灰色羊绒围巾在颈间系得端端正正。他手中提着食盒,食指上戴着一枚素面戒指,属于金属的光芒陷在了松弛的皱纹中。

  风刮得柳条微荡,他抬手轻轻一拨,缓步踏上门前的石阶。

  负责接待的年轻教师见有人来,赶紧迎了出来,笑着问:“老先生,您是来学棋的吗?

  老人微微颔首,目光温和:“慕名而来,想请宋闻老师指点。”

  “您找宋老师啊!”年轻教师立刻应下,“您稍等,我这就去叫他,宋老师这会儿正在二楼整理棋谱呢。”

  说着,年轻教师转身扬声一唤:“宋老师,有人来访。”

  此时二楼的小书房里,宋闻正站在书架前,手里捧着一摞旧棋谱,小心翼翼地分类摆放。这些棋谱是严平收藏多年的宝贝,昨天整理时不小心弄乱了顺序,他趁着早上人少,正逐一核对年份,想归回原位。

  听到楼下的声音,他放下手里的棋谱,拍了拍手上的薄灰,转身往楼下走。

  当他看见站在门口的身影时,脚步微微一顿。

  老人缓步上前,眼角泛起细密的笑纹:“小宋,还认得我吗?”

  宋闻回过神,点了点头,声音平静:“您是陆今安的外公。”

  “上次见面,你随着今安叫我外公,我都没来得及自我介绍。”老人笑着补充,“我姓邱,叫邱峰,山峰的峰。”

  这个得体的解围让宋闻松了口气:“邱老,您找我有事?”

  “没什么要紧事。”邱峰摆了摆手,语气轻松,“我这把年纪了,长日漫漫也没什么事做,前几天听人说老城区开了家学棋的学校,教棋的老师棋艺好、性子也好,就想着过来学学棋,打发打发时间。”

  宋闻不自觉地望向门外:“是陆今安让您来的?”

  “与他无关。”邱峰轻轻摇头,“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如果你愿意教我,我可以保证,只要我在棋馆,今安绝不会来打扰你。”

  宋闻沉默良久,才轻声道:“邱老,我给您换一位指导老师可以吗?”

  “全凭小宋老师安排。”邱峰递上食盒,“早上做了些点心,给各位老师尝尝。”

  宋闻看着食盒上精致的雕花,终于伸手接过:“谢谢您。”

  ————

  棋馆的隔壁,是间茶馆。

  陆今安将左手摊平在桌上,问:“看出点什么没有?”

  桌子对面坐着一个红发女人,低垂的睫毛很长,忽闪忽闪的。

  她慢慢抬起眼,双臂交叉,抱于胸前,身体向后一撤,脊背靠在木椅上。

  “情路坎坷。”她只说了四个字。

  “龚冉,我看你给宋闻看手相的时候可是说了一堆。”

  女人端杯喝茶,声音裹在茶香中悠悠荡荡:“说得多又如何,总结下来不还是同样的情路坎坷。”

  陆今安面上微微带了点笑意:“也就是说,我们同样情路坎坷,也许是吃的一份苦?”

  龚冉有些无语,但架不住陆今安是自己金主,只能敷衍:“也有这个可能。”

  陆今安面色好了不少,呷了口茶后,放低了声音:“听说……”

  女人打了个哈欠,拦住了他的话茬:“陆总,早上九点,这茶馆除了你我,哪还有别人?真没必要压声。”

  陆今安果然放开了声音:“听说你会巫蛊之术,扎小人儿什么的。”

  女人面色一紧,赶紧做出收声的手势:“小点声小点声。”

  “龚冉,你说用扎小人的方式来对付情敌怎么样?”

  龚冉再次无语:“陆总,其实直接下跪认错了会来的更有效一些。”

  陆今安本就是随口玩笑,并不纠结于此,他接上了刚刚的话题:“听说你要出国了?”

  “嗯。”女人端起茶杯,眼帘低垂,“我叔叔虽然现在不敢贸然推我出去联姻,但不知道以后他还会出什么幺蛾子,国内已经没有我挂念的人和事了,还不如离他们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想要不受制于人,首先要自己强大。”陆今安将一张名片顺着桌面推到龚冉面前,“你父母去世前虽然未参与家族企业的管理,但这不代表他们和你拿不到公司的股权,而且据我私下得知,你爷爷曾经给你父亲和你留下了不少资产,只是你父亲向来势微,你叔叔又连口肉汤都不想留给你们,所以篡改了遗嘱。”

  龚冉端着茶杯的手一抖:“这是真的?”

  “启智律师事务所的吴凯明是你爷爷的律师,也是由他公布的你爷爷的遗嘱。”陆今安瞄了一眼名片,“这个人是吴凯明的私生子,他掌握当时的一些情况,同时也想扳倒吴凯明。能不能从他那儿得到什么有效信息,拿回属于你的东西,龚冉,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女人轻轻拿起名片,看了片刻装进了自己的手包,随后她端起茶,缓缓问道:“陆总,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帮我?”

  陆今安转头看向窗外光秃秃的柳树,放轻了声音:“因为二十五年前,你的母亲曾给她留学时的老师写过一封推荐信,也正是这封信,我妈妈才得以顺利出国深造。当时她们关系平平,只在聚会上见过几面,但你母亲可怜我妈妈的遭遇,向她伸出了援手。”

  龚冉慢慢放下茶杯,也同样去看那棵秃树:“陆总,虽然是你投桃报李,但我也应该谢谢你,要不……我帮你扎你情敌的小人儿吧。”

  陆今安轻咳了几声,偷偷左右环视:“有用吗?”

  龚冉耸耸肩:“小时候我曾经扎过你的纸人,可你不还是活蹦乱跳地掌管了汇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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