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秒,手腕就被人轻轻攥住了,陆今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宋老师,醒醒,该报复我了。”
宋闻迷迷糊糊地睁开一条眼缝,视线里的陆今安还带着刚醒的慵懒,颈间的黑色项圈扎眼,锁链的一端正松松垮垮地套在自己的床头上。
“好困……”宋闻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明天再报不行吗?我想再睡会儿。”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陆今安在行军床上翻身面向宋闻,金属支架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宋老师昨天还说要加码报复,怎么今天就反悔了?还是说,你舍不得了?”
稀薄的晨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宋闻下意识眯起眼睛,往被子里缩了缩:“没有舍不得。”
“没有就开始吧。”陆今安的目光顺着宋闻的被子慢慢向下,落在不清不白的地方,“一天之计在于晨。”
宋闻被他说得没法,只能强撑着睁开眼,揉了揉酸涩的眼角,心里暗自叹气,明明是要报复陆今安的,怎么反倒被对方催着“干活”。
他努力回忆着当初陆今安的样子,板起了脸,却因为刚睡醒,冷漠的神情里多了几分茫然:“过来。”
陆今安眼睛一亮,又装得不情不愿:“你不是说过,我不能上你的床吗?”
他不但清晰的记得宋闻当初说过的话,还紧紧抓着被子,重复着曾经的动作。
宋闻没什么起床气,只是觉得有一点无语,他把脸埋进枕头,困得声音发软:“然后呢,我该做什么了?”
陆今安从床头取下锁链,往宋闻手里塞:“现在宋老师是主人,你让我上,我就能上。”
“嗯,上来。”宋闻闭着眼睛说道。
被子掀开了一条缝,陆今安挤上了小床。
床窄,两个人不可避免的贴在了一起。许是宋闻依旧困顿未醒,许是此前被陆今安教得太好,他慢慢翻身,像那段时光中,曾经的每一个清晨一样,伏在了陆今安的身上,将脸埋进他的肩窝。
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立刻唤醒了陆今安一直压抑的掌控欲。他用手指轻轻地揉着细软的发丝,看着从窗帘透进的稀薄晨光,一次又一次的告诫自己,不能重走错路。
“宋闻,醒醒。”
“嗯?”宋闻从肩窝抬起头,看着陆今安晦暗紧绷的神色,好半晌,才算清明过来。
也正是这份清明,让他感知到了温热的触感正顺着布料蔓延开来。
身体僵了一下,宋闻下意识想往后缩,却被陆今安伸手扣住了腰,牢牢按在怀里。
“宋老师,下一步我们做什么?”
宋闻的脸颊发烫,脑子里乱糟糟的,只能有样学样地抬起手,指尖犹豫着抚上陆今安的头发。
他模仿着当初陆今安对自己的样子,手指轻轻梳理着对方的头发,动作有些生涩。
陆今安扣住他的手腕,沿着自己的脸颊慢慢往下拉:“抚摸过这些地方,然后要拉住锁链。”
话还没落,宋闻已经摸到了带着体温的链条。
陆今安送来一个眼色,将主动权再次交给了宋闻。
此时已经完全清醒宋闻,驱走了睡意,对晨间主动送到床上的美味,开始着迷。
心里的燥火越烧越旺,他一拉锁链,吐出了两个字:“下去。”
曾经最厌恶的两个字,如今绕了一圈,却回到了自己的口中。
宋闻搞不清楚自己是受害者还是施暴者?此时此刻,他只想拥有对面的人。
下一刻,陆今安便吻了上来。吻没落在唇上,最先是脸颊一热、然后是耳垂、下颌,颈边……逐渐向下。
宋闻突然叫了暂停:“等等。”
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宋老师,当初我可没让你等。”
“可是……”宋闻耳根发烫,手指攥紧了床单。
闷在狭小空间内的呼吸,从温热到滚烫,让他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
原来是这种感觉吗?宋闻想,怪不得陆今安这么喜欢,天天都要。
陆今安的鼻尖蹭过一片柔软,香膏似的,又腻又滑,却还不忘现场教学:“宋老师,报复要专心一点。”
宋闻仰头望着天花板,晨光在眼前晕开模糊的光斑。
“陆今安……”他忍不住轻声唤道,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有人的动作停顿了一瞬,然后更加细致执着地继续着。
宋闻的指尖陷入柔软的发丝,纯棉的格子布料海浪一般起伏,呼吸渐渐紊乱。
“够了……”宋闻声音已经软得不像话……
陆今安再次露面时,用手指揩去了唇角的污渍。
他撑着身体,垂视宋闻:“宋老师,这只是打了个平手而已,我来教教你怎么样加码。”
他将有些松软的人往怀里一带,让他的头压在自己肩上:“咬吧。”
宋闻如今的身子和心思都散得如同一盘沙,嘴唇碰着结实的肌肉,他轻轻“嗯?”了一声。
“乖一点,咬下去,让我疼。”
宋闻挺不情愿的张开嘴,一口咬了下去。
第91章 红烧肉
陆今安推开窄小的窗户,趴在窗沿上,饶有兴致地看着门外的宋闻正鬼鬼祟祟地往入户门上加一把新锁。
做贼似的,宋闻弓着腰,用身子挡住锁头,试了两次才把锁舌卡进锁孔。
“过来,”陆今安隔着窗棂招手,“围巾歪了,我帮你正一下。”
宋闻其实是不太情愿的,但早上陆今安实在太过卖力,他面矮,左右看了看巷子,才磨磨蹭蹭地走到了窗边。
陆今安隔着窗棂伸出手,将松散的围巾又绕了一圈:“好好上班,下班记得早点回来。”
宋闻看着从窗子里伸出来的两只手,再瞅瞅自己刚上的门锁,莫名觉得这场景可以配一首《铁窗泪》。
巷子里忽然传来脚步声,宋闻急忙往后撤了撤身体,轻声道:“我走了,你快关上窗子,别让人看见。”
————
上午十点,贺思翰抱着文件来到巷子里。寒风中,他裹紧大衣:“陆总,我能进屋吗?”
窗户开着,陆今安靠在窗沿上翻着文件:“宋闻不让。”
贺思翰愣了一下:“可是宋闻跟我说,钥匙在门口的石头下压着,让我直接进屋找您就行。”
“你进来了,那我这‘囚禁’还算数吗?”陆今安目光一挑,“这是宋闻定下的规矩,我不敢破,贺秘书,你敢?”
咂摸了一下,贺思翰竟从这话里听出几分炫耀,他有些无语:“我还是不进去了,就在这儿跟您汇报吧。”稍稍犹豫,他还是忍不住叮嘱,“陆总,宋闻是老实人,您别又像以前那样欺负他……”
陆今安看着手里的文件,没抬头,只用笔轻轻敲了敲铁窗:“现在是你老板被关着,先关心关心你老板。”他将签好的文件竖着递出窗子,“一会儿忙完,去超市帮我买点东西。”
临近傍晚,出租屋厨房飘出焦香。陆今安开着窗,朝外喊:“朱姨,糖色熬到什么程度?”
此时,两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正趴在窗外,一人捧着一只保温杯。
朱桂芳透过铁窗棂,往对角的厨房喊:“熬到冰糖变成枣红色,起小泡的时候就差不多了,千万别熬糊了,会发苦。”
“然后呢?”陆今安背身又问。
另一个头上烫着卷的女人抢答:“下五花肉煸炒,要炒到金黄出油。”
正说着,住在巷子末尾的老张挤了过来,踮着脚往厨房里看:“这是干嘛呢?”
“教小陆总做红烧肉。”
老张注意到门上的新锁:“怎么从外面上锁了?小宋不在家,把小陆总锁屋里了?”
“小陆总说这是……”朱桂芳努力回忆,“哦对,心灵禅修。”
“心灵禅修?在小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