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老实人被宠爱的一生(115)

2025-11-24 评论

  嘴唇渐渐不麻了之后,他觉得他哥不太对劲。

  前两次亲的时候迟蓦恨不得吃了他,两排狗牙一旦沾染上鲜美的肉香哪儿还忍得住,只恨不能真吃了李然。考虑到小孩儿怕疼才绅士,迟蓦便退而求其次地逮到他柔软的唇肉来回碾磨。

  磨得多了,皮薄,嘴唇红得能滴血,容易破。因此最后的时候迟蓦总会不小心地咬破李然的唇角,或者让李然的贝齿不小心地嗑破他的唇角,必须尝到其中一人的血腥味才会稍稍满足。

  这是迟蓦一贯的凶残亲法。

  今天迟蓦比先前更凶,李然被命令着这样又那样,心里难免犯怵,一直害怕他哥咬他更狠。

  没想到嘴唇安然无恙。

  李然反而不适应了。

  迟蓦又凶残又温柔的……好像在顾忌什么一样。

  回到家后李然就明白了。

  迟蓦没咬破他的嘴——是为了让他不羞于见人。

  “生日快乐!!!”

  “成年快乐!!”

  “欢迎回家!”

  “嘭——!”

  门刚一打开,玄关门后竟然改天换地,全然没有往日里的熟悉感,布置得花里胡哨。

  随着那声嘭响,铺天盖地的万花筒彩带纷纷扬扬地飘下来。

  程艾美惊天动地吼出第一句祝福,叶泽紧随其后石破天惊地喊出第二句祝福,叶程晚不想那么丢人,但也不想那么没气势,语气卡在中间轻重适中但异常坚定地欢迎李然回家。

  像土匪窝。

  李然惊得弓肩缩颈,眼睛瞪得圆圆的。

  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程艾美跟叶泽两个人头上分别戴着一顶庆祝生日的帽子,一顶绿的,一顶黄的。叶程晚手里拿着一根大红喜庆的万花筒,跟加特林似的,笑得开心。

  刚才那声差点儿把李然吓得蹦起来蹿他哥怀里的“嘭”声就是这个小东西张嘴吼叫出来的。

  吐出了满屋子的天女散花。

  如果叶程晚头顶再戴一顶红色的帽子,真像他家门后立了一根标新立异的红黄绿灯。

  一时间,李然竟不知道该震惊晚叔和小叔来了,还是该震惊今天是自己十八岁的生日。

  他最近在专心致志地对付考试,忘记自己在时间的推移下被未成年人群开除,已经全须全尾地迈入属于成年人的大军中了。

  心里说不出的奇怪。

  今天竟然是农历二月初一。

  爷爷奶奶的两只手里各拿着一个彩色绣球,塑料做的,果真以热烈欢迎的架势卖力地抖动起老年手腕,将“生日快乐”歌唱出了“精忠报国”的波澜壮阔。

  二老分站两边,一边看着李然一边往后退。叶程晚放完万花筒就深藏功与名地退下了,任由净干些傻事儿的老顽童父母随意亮相现眼,看他们简直又蹦又跳地引着李然往客厅里走。

  喜庆得不敢让人多看。

  太尴尬了。

  幸好家里没有外人。

  这时李然身后悄无声息地贴上来一个人,在他耳边说:“回家了。”

  李然在这道温柔得能滴出春水的音色中回神,人还怔怔的。

  “不是我出的主意,是他们非要这么干。我才干不出这么傻的事呢,”迟蓦的手掌微微按在李然的后背上面,音色依旧温柔地推诿责任,“今天一整天我都在公司,完全没有参与。”

  那只仿佛有万钧之力的手掌做着微乎其微的、向前推行的动作,揽着李然一并往客厅里去。

  脚下是红毯,空中还有刚刚才飘然落地的万花筒彩带。

  某瞬间,李然几乎觉得自己正在和迟蓦步入婚姻的殿堂。

  ……太“荒谬”了。

  客厅里,迟危冰着一张脸没有加入这场荒诞的庆生宴中。

  待程艾美与叶泽五彩缤纷地出现在客厅,他完美的冰脸上终于缓缓、缓缓地裂开一道缝,绝望地抬手遮住眼睛,只要看不见就不会脏了眼,堪称气若游丝地说道:“有病一样。”

  “丢死人了。”

  “我为什么要想不开来这里给小辈过生日?”

  “姓迟的小畜生让我过来我就要过来吗?”

  “我为什么要给他面子?”

  “我也有病。”

  “老婆的爹妈也有病。”

  “一家子神经病。”

  “……服了。”

  “……真无语。”

  别人神不神经不知道,反正他已经率先表演了一场精神分裂自言自语的节目,叶程晚忍了半天,不能笑话自己爹妈,看到他男人这样子,终于拿着那根空了的万花筒棍子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戳到他男人的脸。

  迟危气道:“走开!”

  叶程晚笑着离远了点儿。

  “是我走开!”迟危又不乐意了,“谁让你离那么远?!”

  他更气了:“过来!”

  这人难伺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得惯着,不然他非得抓住这点把柄小人得志地折磨人,叶程晚不想不好过,立马又笑着不计前嫌地颠颠地挪过去了。

  然后贴着迟危的胳膊看戏。

  被开门那瞬间一吓,回过神来的李然唯恐在客厅见到更“姹紫嫣红”的大场面。

  莫名地屏住呼吸。

  还好,兴许在他和他哥不在时,小叔力排众议力挽狂澜,拯救了圣洁的客厅,没让它顶着四面墙壁全部“挂彩”的羞辱。

  只有一地的彩色气球。

  李然眼睛“干净”多了。

  心脏也从摇摇欲坠地扑通乱跳中趋于正常了。

  比他还要感到“害怕”的是黑白无常,今天一整天,白天到傍晚,家里的几个两脚兽进进出出,手上拿着各种能吸引猫的五颜六色的玩意儿。

  猫没见过这种阵仗,想躲在猫窝里不出来,只是彩色帽子还好,彩色气球都会动啊,猫控制不住本能。

  老想犯欠儿地用爪子碰碰。

  特别是气球,一吹鼓就不用管了,无所谓地往地上扔。飘飘悠悠地落下时,黑无常一个猫身冲刺就用一只前爪的一指禅把气球抓炸了。

  第一次吓得它喵呜一声,原地起跳,钻到沙发底下警惕地观察,片刻后出来按炸第二个,吓得浑身奓毛,但没躲。

  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乃至于等李然回来,就看到黑无常领着白无常在满屋子的气球堆里乱蹿,所经之处时不时地嘭一声,为人类“燃放”鞭炮。

  哪有一点儿害怕的意思。

  野猫就是野猫,每次适应能力都这么强。

  又或许可以说,黑白无常就是黑白无常,和别的猫不一样。

  李然看着这一屋子的猫猫人人,很想说什么,但久久失语。

  嗓子被不易察觉地、涌上心间的情绪黏住了。

  小时候他应该是过过几次生日的,只是要么年龄太小,要么那一点美好的记忆都被爸爸妈妈的争吵所取代,全记不清了。

  像这样做主人公一样的过生日……李然从来没有经历过。

  尽管这个场面……真的很二就是了。

  李然这种经常犯二犯傻的少年都嫌幼稚。

  但他心里被一股烫人的酸涩填满,李然都不敢眨动眼睛,怕眼前的是镜花水月,眼睫一抬一落,涟漪荡开,梦醒无存。

  爸妈离婚后,前两年白清清抚养着李然,艰难地上班,挣那点儿能养家糊口、没有就得饿死人的工资。

  她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过,却能在李然生日时给他买一个小蛋糕,草草地唱生日快乐歌,认真地祝福他能平安长大,而后不等李然吃蛋糕就继续奔波着去忙。

  李然已经很感激了。

  后来白清清有了家庭,尽管李然总是自欺欺人,他也知道妈妈已经将大部分的身心都给了她的当下。

  李然是过去的旧物。

  他不属于当下的“新”人。

  而李昂每到这天会雷打不动地转账过来,却见不了面。

  之前有白清清阻拦,李然得不到见爸爸的批准,现在李然能自己做主了,也只会在裴和玉出差的时候等李昂给他发消息,说这两天裴叔叔去外地了,让他到家里吃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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