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迟蓦被垃圾父母带出国扔进戒同所,是被他们威胁着说:“你不去我就让这个被你观察被你记录的孩子去,他才十二岁就懂勾引你吗?肯定是他的错吧。你不能长成一个變态啊。”
十七岁之前是他弱小,总是要妥协的,四年过去迟瑾轩还没有认清迟蓦长成了什么样子吗?
竟然还敢威胁他……呵。
那瞬间真的想杀人的戾气涌到胸口,不拔迟瑾轩的氧气罩都是对不起自己。他不仅拔了,迟蓦还怒视着想靠近的迟巍齐杉啐了个:“滚!”
与他们隔开距离。
“我怕这个吗?”迟蓦表面隐忍收敛恶意,可怕的话却一字一顿地从他口里说出来,只让老不死的听见了。
“哈,你现在就爬起来去说行吗?我可以扶着你去。我告诉你我巴不得呢,直接把她气死我以后就再也没有阻碍了——以后他就、只、有、我!迟瑾轩,你知道吗?我打电话确认她要在这个医院做手术的时候,心里压根儿不想救她,病死和手术失败是最好的杀人方式——呵,你怎么这样看着我?你在怕什么啊?怕我会这样对你吗?小叔愿意跟你演戏我可不想跟你演,看到你这么怕死你原配应该会很高兴。”
“老不死的东西,你要是想做这个好人呢,我绝对会谢谢你的,这时候你得速战速决。否则我要是心情很差了,可能会先送你下地狱。”
他正“邪魅狂狷”着呢,直到不知道哪个大傻哔去跟李然通风报信,把小孩儿招了过来。
被冲撞般的力度抱住的那一刻,迟蓦浑身都僵硬了。他从迟瑾轩脸上拔下来的氧气罩昭然若揭着他明目张胆的“恶”意。
迟蓦从来没有在李然面前暴露过真正的恶……直到这一刻。
那瞬间,小迟总是怂的。
害怕吓到李然。
时至今日,他不敢确认李然对他的感情有多深,是不是像气球那样一戳就破,但他一直都知道,李然是很容易被吓跑的。
“当时小然跑得老快了,我心想发生的事情肯定大,就赶紧跟过去看了看……”白清清的话题还在这一趴没转移走呢,她认真地看了看迟蓦。
这孩子心思一看就深,总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不问年龄只从气质看,很容易让人认为他三十了。但白清清通过李然的嘴早对他的基本信息了解过不少,知道迟蓦才20多。
才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和家里却是这样的关系,小时候肯定没少吃苦……小然也没少吃苦。
白清清压下从未感受到过的酸涩苦闷:“我看你俩关系还挺好的,关系好就好。小然,你多陪陪小迟吧,让他别因为这些事儿难受。”
“小迟啊,阿姨实在要谢谢你。这一年说是租房给小然,其实方方面面都在照顾他,教他学习教他说话,他的变化我全都看见了。这些我和他爸都没……”
体会过离死亡太近的感受让人多愁善感,她不说性情大变也与之前相差太多:“小然高考的时候,是我刚在咱们那边的医院做胃镜检查出来……唉,我脸色太差劲了,体重也掉了不少,化妆都遮不住病模样,所以没敢陪他去高考,怕他太担心。当时他身边是你陪着他,阿姨不知道说什么好,真的是太谢谢你了。”
“最重要的是,前两天我跟护士小姑娘聊天的时候听她提起过一嘴。她说我是院长安排进来的,院长听的是你的。小迟,谢谢你啊。没有你的话我可能就得换医院做手术了……”
这些客套话迟蓦本人听进去了多少尚不得知,反正每个字都在李然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想,他哥怎么这么好呢。
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金乌西沉,减弱的光线斜斜地打在病房的窗户上面,李然心里几乎成了一个能窝藏蜜罐的地方,里面有自己和他哥在亲嘴。
“哥。”两人刚一走出医院回到车里李然就急不可耐地爬过中控台凑上来,扒住他哥肩膀讨吻,驾轻就熟地说道,“你、你张嘴呀……”
话音没落,舌尖便湿滑地舔进迟蓦的唇齿勾缠他的舌头。
热情得都不像腼腆李然了。
像火、像烈阳。
时间一晚,白清清就特别迷信地说医院阴气重,不让小孩子在医院待太久,赶他们离开,等明天、或者两天再来。
恐同的妈还在医院里呢,勇气早该一破再破的李然,却不顾一切了似的,双腿跨坐在他哥腿上,几乎趴在他哥怀里激吻。
迟蓦一手揽他的腰,一手摩挲李然的喉结,再开口时嗓音略显低哑:“这么主动啊?”
热情似火、超常发挥的李然亲完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把脸埋迟蓦胸口,两条和迟蓦比起来只能算作伶仃的胳膊挂在迟蓦脖子上,仿佛这世间,他只有他哥可以依靠。
“哥,我妈的事……听她的意思,你早就知道,”李然音色闷闷地问道,“你怎么不告诉我呀……”
白清清瞒着李然是觉得自己为他好,这说法不好谴责。
无论站在大人还是小孩儿的角度,这话似乎都无可厚非,毕竟她要是真带着一脸病容去陪李然高考,凭李然特别受影响的思绪来看他绝对考不了635了。
大人们总爱用“我都是为了你好”开脱,迟蓦没这么好,他就是单纯地为了李然:“知道以后你肯定要哭。反正都是要难受的,那就晚几天难受好了。我想让你多开心两天。”
李然更紧地搂住迟蓦,呼吸拂过他颈侧的皮肤,迟蓦喉结上下攒动。
他声音轻轻地开了口。
“哥……我好喜欢你啊。”
迟蓦无声浅笑,约是愉快的苗头,可眼里却是一片沉黑,眼睛盯紧李然浓密的发旋:“只是喜欢我吗?”
李然说:“……我爱你。”
“爱我啊,”迟蓦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李然的后颈,“那你自愿被我锁在家里,从此以后你只有我好不好。”
第77章 湿禁
后半句迟蓦没说出来,烂在乌漆墨黑的心里、以及满肚子贼肠烂肺里了。
“爱我啊……”他重复一遍这几个字,需要极大的克制力才能不说一些恐怖的话,迟蓦心里深知未来的某段时间只要李然有任何让他感到不安全的地方,他绝对会把李然关起来的,现在不关只是时机未到,他这个似兽似鬼的變态尚且能忍受罢了,“那你就好好地爱我啊。”
“好孩子,我要看到你对我的爱。”迟蓦的手掌轻轻摸着李然的头发,平缓地低声说道。
小孩儿生性内敛,之前从未说过“喜欢”,遑论是爱。迟蓦应该欣喜若狂才对,但他心里是一把已经被燃烧成灰烬的愤怒与嫉妒——李然因为他帮助了白清清,所以才爱他。
真欠教训。应该幹死。
李然:“嗯,哥我爱你。”
“我们在这儿車震吧。”迟蓦突发奇想地说道。
外面是各种在找停车位,以及提前下车的家属等活物们在来来往往。一个阿姨指着一个空出来的犄角旮旯,对着一辆黑车狂打手势,口型非常夸张。
车里的李然尽管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也能猜得到,肯定是“这儿这儿,倒车”类似的话,声音全部隔绝在外漏不进车厢内部。
车窗是防窥材质的,外面看不到车里面,李然和迟蓦是“安全”的,但能主动趴过来亲个嘴儿已经是胆小李然能干出的最大胆的事儿了,没想到迟蓦更语出惊人,下流得令人心惊胆战。吓得李然哪儿还敢旖旎啊,什么喜欢啊爱啊,全部蒸发殆尽了,他连忙从迟蓦身上爬起来,扭脸就要往副驾驶跑。
李然:“你、你變态!”
而后他一把被迟蓦抓回来。
“谁让你跑了?嗯?”
李然啪叽跌坐回去,脸都红了:“哥,哥……不要摸呀。”
医院四周不好停车进来,也不好开车出去,姓迟的畜生在车上把李然上下摸了一通,其他什么也没干,但李然被摸得眼角都红了。衣服皱皱巴巴,人也皱皱巴巴地缩在副驾驶里的时候,噘嘴委屈地剜向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