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老实人被宠爱的一生(79)

2025-11-24 评论

  对得上人脸的八卦才有趣。

  “哥……他们都看我。”李然接过迟蓦让侍应生给他热的牛奶,捧在手心小口啜着,眼睛悄悄扫视所有打量过来的目光,贴着迟蓦胳膊,低声,“不是我的错觉吧……你悄悄帮我看看。”

  “不是你的错觉,他们都盯你半小时了。”迟蓦笑了下,不用看心里也知道这些七大姑八大姨九大姨夫有多好奇,外表再亮丽光鲜,也控制不住人类的八卦心,但他还是遵从李然意愿,用身体微微遮挡住他,往人群里瞧了一眼,眼神是无机制地淡漠。

  他不是悄么声地看,那一眼光明正大,带着实质性的警告。

  因好奇打量一下就算了,谁敢再长时间地盯着瞧,别怪他小肚鸡肠地记仇,以后慢慢算账。

  几十道或明显或隐秘的眼神瞬间收回去,没说完的继续笑着说,没喝完的酒继续劝着喝,谁也没再往李然身上瞧。

  哪儿敢呐。

  迟蓦大年初一的生日,也就是今天,刚21岁。

  新年新生,好兆头,但迟蓦不接啊,没日没夜地往“恶”里长,老爷子都怕他。

  从长相再到铁血手腕,哪儿有20岁的样子。不是说他长得有多着急,相反他那张面皮有做小白脸的潜质,而是他脸上带着许多同龄人不曾经受过的霜寒,致使他眼神同等拔高,与20岁这个群体里的青少年们高度不合群。

  迟巍是迟瑾轩的嫡长子,虽有作为但不多,迟瑾轩扶一辈子也没让他扶摇直上九万里,迟蓦是迟巍的独生子,没怎么被扶自己就早早地长硬翅膀飞高了,像他那个造孽的小叔。

  真是造化弄人。

  “等等啊哥,小叔的名字不是叫迟危吗?你爸怎么也叫迟危啊?”李然哪也没去,就老老实实地待迟蓦身边,听他哥讲了段人物关系,人名听得他犯糊涂。

  有迟蓦在这儿,谁也不敢过来当面询问李然是谁,和迟蓦又是什么关系。是小男朋友还是床伴?家里不是最忌讳同性恋吗?

  不过年不见面,几乎一年没见过迟危与叶程晚的众人,都快忘了这还有对儿现成的同性恋爱人呢。

  迟蓦说:“不是一个字。”

  他拉过李然的手,在他掌心写两个字的笔画。

  危,巍。

  发音一模一样,喊名字的时候能分清喊的到底是谁吗。李然皱起眉,想不通,别人喝酒他喝奶:“为什么要这样取名啊?”

  “小叔是私生子。”迟蓦晃了晃手里的酒杯,上等的好酒在杯壁上荡漾,垂下眸羽大逆不道又不咸不淡地说道,“被三奶奶逼迫给名分时,为了羞辱刚出生的小叔,老不死的就屈尊降贵地赐了他这么一个名字。”

  迟蓦冷冷地嗤笑一声:“意为告诉他,危永远都是危楼的存在,顷刻间就能化为废墟,而巍是巍峨的高山,这辈子都是掌权的天。他的嫡长子只有迟巍——而迟危今生今世都只能做他见不得光的阴影。”

  李然差点被一口牛奶呛住喉咙,颤着音道:“……啊?”

  继而撇嘴感受到一股上涌的愤怒,口无遮拦:“有病吧。”

  “其实也不算是私生子,老不死的年轻时在香港,可以娶好几个老婆,只不过大陆一夫一妻制,除了结婚证上的原配,剩下的女人全算外遇。”迟蓦胳膊搭着沙发靠背,而后抬手碰碰李然脸颊,让他放轻松别生气,这些秘辛逸闻在他们这个所谓的上流圈子里人尽皆知。

  不用觉得知道这些事对他小叔感到抱歉,又或对他小叔产生心疼。迟危能从一个影子私生子走到今天,靠得不是谁心疼,是冷血心肠与阴险手段。

  迟蓦说:“老不死的私生子不是只有小叔一个,他最疼爱迟巍。骨子里的迂腐尊卑观念,让他最看中这个嫡长子,早早拟定的遗书里,所有家产财富都属于迟巍。但现在整个迟家,老不死的儿子们只剩下迟危和迟巍。而迟巍——”说到这儿,嘴角不屑地挑起了弧度,“是个废物。”

  他说起自己的亲生父亲比说陌生人还要冷漠,话语间甚至有一抹自己竟然是迟巍和齐杉造出来的厌恶。而且迟蓦没有明说迟瑾轩的儿子为什么只剩两个,剩余的又都去了哪儿。

  不用细思便已经足够恐怖。

  李然感觉冷,不易察觉地靠他哥更近。

  “儿子——儿子!”这时迟巍携着齐杉入场,她把纤细的手挽进迟巍稍稍挎起的手臂里,远远看见迟蓦,齐杉顿时把手抽出来,高兴地举起手作挥舞状,脚步匆匆地跑过来,没有稳重没有端庄,哪像嫡长子的嫡长夫人。

  相比于齐杉的欢喜,迟蓦的反应可谓冷漠。他一条手臂搭着沙发靠背,是个将李然完全纳入怀中的护持姿态,见齐杉跑过来动也不动,甚至翘起二郎腿,仰头把一杯红酒喝了。

  完全把自己当做说一不二的上位者,把母亲当作攀炎附势庸脂俗粉的外来女人。

  这幅场景许多人都悄悄看在眼里,一时间大气不敢喘,只彼此交换眼神。

  迟蓦生在迟家长在迟家,受恩于此,饱受祖荫庇佑,他却抱持着满心恶念回报,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和他那位用尽上不得台面的狠辣手段、将迟家大权牢握手中的迟危有得一比,也许比迟危还要狠。

  想当年迟危20岁时,还在大学里任人欺辱呢,家里哪有他的一席之地,谁也不拿正眼瞧他。

  可迟蓦不一样,他早早地丰满自己的羽翼,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还是可控的幼禽时,就已经张开鲜血淋漓的血盆大口扑向亲生父母,狠狠咬住他们的脖子,喝了满嘴的动脉之血。

  迟蓦一砖一瓦建成自己的科技王国时,正是迟巍这么多年经营的公司土崩瓦解之日,好好给迟蓦做了回“贡献”,其中不见血的血路只有他们自家人知道。

  之前迟巍是位严父,齐杉也算是位严母,一手掌控儿子的人生,给他安排规划光明的前途。

  经过一次父子间腥风血雨的商业战,迟巍仿佛认识错误,试图与儿子破冰。

  奈何迟蓦就是一个冷心冷情的东西,齐值不小心暴露过他偷偷制作的巧克力让大人知道,害他受罚一次,多年过去都没再尝到迟蓦的第二块巧克力,如假包换的小肚鸡肠。何况是这种怨恨呢,迟蓦没让父母倾家荡产爬出去要饭都是他孝心发作。

  再说了,迟瑾轩虽然被迟危夺权,但身体健康状况还行,不知道什么时候死。他们这些败絮其中的上流人士为了做好面子工作,怎么都得招待好老爷子,让老不死的过得舒舒服服。

  他最疼爱迟巍,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嫡长孙把他的嫡长子弄破产呢,暗地里帮一把,顺势再用言语敲打迟蓦。

  这对明面上揣着父慈母端的夫妻,明知道迟蓦每年过年都会应邀回迟家一趟走个过场,给老不死的面子,却依然担心见不到他,早早地就连珠带炮似的打电话求他回来。

  迟蓦从不接他们电话,他们就换各种陌生号码打,有种狂轰滥炸的病态。

  “我过去一下,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迟蓦把喝空的高脚杯随手放旁边的小茶几上,另一只手屈起两根指节,蹭蹭李然的脸颊,有种微醺黏人的感觉,语调似乎都喊着缱绻,“他们总爱说一些废话,没什么好听的。乖点等我,不要乱跑。”

  李然点头:“嗯。好。”

  下一秒,就在迟蓦理了理剪裁得体的衣襟站起来要走时,李然一把抓住他的手。

  迟蓦垂眸看李然:“嗯?”

  “你怎么戴着这个啊,先把它给我。”李然不由分说地扒走迟蓦左手腕的黑色菩提串,双股的,团吧团吧塞进自己非常保暖的羽绒服口袋里,说,“我先替你保管……你别用它弹自己。”

  迟蓦捻捻手指,垂落在李然头顶的视线覆上一层晦涩,很想现在就把这个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坏孩子绑回家,任他为所欲为。

  左手腕空无一物,空空落落的,却并没有往年的寂虚感,还被什么东西填补了。

  不让用菩提珠弹自己,迟蓦便屈指轻轻地弹了一下李然的额头,说:“胆子越来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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