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从段擢凉嗖嗖的语气他判断不能这么说。
宋言湫的心乱跳几下,脑抽地答:“那我叫他下次不要摸了?”
第25章
宋言湫一句话说出来, 输液室里就变得很安静,凌晨时分本来也没几个人,相距很远的地方有个老太太在熟睡, 小声打着呼。
现在是不是……有点暧昧了。
宋言湫搞不清楚, 反正他和林织羽不这样。
只见段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要他摸了?那谁来判断你有没有发烧。”
宋言湫心还在怦怦跳,回答:“有医生。”
段擢点了点头,正要说点什么,宋言湫连忙补了句:“应该没被人拍到……而且被拍到也没什么,许哥很负责。身为助理他照顾我是正常的,不会有绯闻。”
这和有没有被拍到有什么关系?
见这家伙已经把话题扯回营业上了,段擢也不指望他突然就开窍,顺着道:“你还想有下次, 是不是想烧成傻子。”
关于这点宋言湫有话说:“据我的了解,成年人发烧变成傻子的几率还是较低的。”
段擢则说:“据我了解, 从社交礼仪的角度来看,你就没必要在照顾你的人面前贫嘴了。”
宋言湫:“……”
行吧, 乖乖躺好。
输完液,护士来拔了针量体温,宋言湫已经退了烧。段擢起身去药房拿药,最后接到宋言湫, 两人一起往停车场走。
凌晨空气微凉, 段擢走了几步, 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问:“冷不冷?用不用我背你?”
宋言湫吓一跳,忙说:“不用了, 我还没那么虚弱,也不冷。”
“你是病人。”段擢似乎想不出别的,尽量细致地说, “如果头晕或不舒服的话,就告诉我。”
“好。”宋言湫回,也想不出别的字。
一个没照顾过人,一个没被这样照顾过。一前一后上了车,宋言湫刚落座,就在副驾驶发现了自己的耳机,惊喜道:“咦,原来这副耳机在你车上,我找好久了。”
段擢说:“除了你的耳机,还有你的水杯,帽子,润唇膏。”像责怪一样,“车没坐过几次,到处都是你的东西。”
“对不起。”宋言湫尬笑,把帽子戴好,又悄悄地归整了其它的几样,都好好装自己口袋里。段擢余光看得一清二楚,不明白他怎么理解成了这个意思。
把自己的东西都收好,病人主动提出需求:“段擢,我的肚子有点饿。”
段擢刚启动车子,闻言便打开导航,寻找附近还开着的饭店,嘴巴不饶人:“你很负责的助理,连饭都不给你买?”
“时间有点紧,我吃饱了就困,怕影响状态就没吃。”宋言湫老实交代,凑过来看段擢的手机屏幕,“等下,我想吃这家的尖椒米线,老字号的。”
脸差点就蹭到段擢的肩膀,段擢不动声色地让了让。
“医生不让你吃辣。”
“这个不辣。”
“宋言湫。”段擢看他一眼,“我是外地人,不是外星人。”
“……那吃他家的牛腩米线吧。”
糊弄失败。
这是很普通的小米粉店,凌晨三四点就会收摊,中午再开。因为接近收摊时间,店里没怎么打扫,桌子也有些油腻腻的,坐下来之前段擢擦了三遍。
“你不吃吗?”宋言湫问。
“不吃。”段擢淡淡地说,“我半夜不吃东西。”
“很香很香的。”宋言湫卖力推荐,“我小时候和妈妈来吃过,她每次都要半夜来。”
小小的宋言湫大半夜睡眼惺忪地跟着女明星来嗦粉,那画面应该很可爱。
见这家伙眼神期待,段擢便松了口:“那我尝尝。”
说是尝尝,段擢真的吃得很少,坐在桌子另一旁看着宋言湫吃。
宋言湫吃东西很香,模样很虔诚,无论是对着麻辣烫、火锅,还是对着一碗米线,都像对着什么豪华大餐,专心致志,是可以开吃播的程度。
时间是凌晨两点多,连收银台的妹妹都开始打瞌睡了,宋言湫悄悄观察段擢的表情,没看出任何不耐烦。
宋言湫觉得段擢很矛盾,每个方面都是。
能一个人住五百平米的大平层,也能和他一起挤共用浴室的小房子,吃外卖都要点包装精致的私房菜,却也会去排队买早餐,半夜坐在装修破旧的米粉店。
教他打球的时候像换了一个人,会开友善的玩笑,平常又刻薄得要命,他真不知道段擢在想什么。
宋言湫身边没有这么奇怪的人。
回去之后,宋言湫一觉睡到快十一点,起来时发现段擢还在,衣服已经换好了,看样子是准备出门。
见他醒了,段擢就站起身说:“过来量一下体温。”
段擢今天依然好得过分,宋言湫狐疑:“家里没有温度计。”
“我买了。”段擢还站在柜子旁高冷地等着,“快点。”
第一个抽屉里是段擢勒令宋言湫做了整理的药品。只见他从里面拿出一个新的水银温度计,还有一只耳温枪。
什么时候买的?
宋言湫走过去,段擢表情很寻常,先是用左手在他的额头上碰了碰,然后才启唇道:“侧头。”
依言侧过头,宋言湫才发现段擢的左手没有戴手套,于是被碰过的额头后知后觉地热了起来。
可能是已大致确认过温度,段擢没有使用水银温度计,而是用了那个耳温枪,在宋言湫的记忆里,这是小孩子才用的。耳温枪轻轻地触碰到宋言湫的耳朵,段擢的手也掠过他耳廓旁的小痣。
这下宋言湫的耳朵也开始发热了,他最近实在有些反常。
“嘀”声过后,段擢看了显示屏:“没有再发烧了。重新给你点了饭菜,一会儿就送到,吃过饭以后再吃药,别光顾着打游戏。我走了。”
宋言湫点点头,下意识问:“去哪?”
他知道段擢没有工作,但是不确定段擢平时出去都在干什么。
“查岗吗?”段擢笑了下,“有几份M国发过来的文件要签。”
说起这个,宋言湫立刻想起了在M国的那个私生,连忙对段擢说:“对了,孟叔叔跟我说了你帮我处理私生的事,谢谢你。律师和打官司的钱花了多少,我付给你吧。”
段擢说:“先攒着,到时候和陪护费用一起付。”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反正是越欠越多了……段擢走了以后,宋言湫路过餐桌,发现桌面上竟然放着一份打包好的,已经凉了的粥。
段擢该不会是特意等到他醒来才走吧?
这下宋言湫更有点不对劲了。
*
因为生病了,宋言湫这天原本安排要做的事情取消,获得了一天休息时间,孟朝派遣许宵去采买,自己来看过他一次,见段擢把他吃的、用的都安排得好好的,便放心了不少,叫他好好休息。
林织羽给宋言湫打电话,问他还好吗,说在网上看到他半夜被助理带去医院输液。宋言湫说挺好的,有些想跟林织羽讲讲最近和段擢之间发生的事,但考虑到上次和林织羽讨论“性向是流动的”无果,还反被他搞得疑神疑鬼,遂放弃,决定自己找一个真Gay朋友问。
真Gay朋友叫姚思豪,是上次被段擢撞见一起打游戏的朋友,也是那个喝醉了把骰子筒揣回家的朋友。
M国那边是深夜,宋言湫打过去时对方还在录音室:“怎么了大歌手,你的歌爬上了M国新人榜,即将成为短视频平台BGM神曲,有什么感想?”
有的歌手会介意自己的歌曲变网红歌,比如姚思豪,但宋言湫就没这个顾虑:“就上去了一天,已经掉下来了。而且雅俗共赏,是件好事啊。”
“话也没错。”姚思豪道,“我什么时候能像你这么通透,事事都想得开。”
宋言湫:“倒也没有事事都想得开。”他有点难以启齿,但还是问了姚思豪,“我问你,你们Gay感觉得到和直男朋友之间的暧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