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湫说:“你还好奇为什么,心里真是一点数也没有啊。你自己想想,那种天气穿个西装三件套,外面还搭配长风衣皮手套,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马上就要上台演讲一样,身后又是保镖又是司机,谁逛公园有那么大排场?”
段擢无语至极:“我那天刚去了律所,见了四五个律师,和一群人唇枪舌剑,大概跟上台演讲的性质差不多。”
宋言湫:“……”
好吧,这确实不能怪段擢装逼。
“那你呢。”宋言湫问段擢,“你回答第一印象的时候,心里的真正想法是什么?”
当时段擢回答的是:“很大胆,很可爱。”
宋言湫真的很好奇。
照理说,以段擢对他误会来说,应该会觉得他很讨厌才对。
段擢垂眸,说出那时候的真实想法:“身为华人,连普通的汉字都不会写。纨绔子弟,怕家里破产,竟然敢约见过一次的人假结婚……我心里想的,是莽撞无知的文盲。”
宋言湫瞪圆眼睛:“我就知道!”
段擢:“生气吗?”
宋言湫有点气,但是也拎得清:“在你觉得我是宋乐宁的前提下,也不算很生气吧。而且再想一想,你在这么严重的偏见影响下,居然还看上我了,说明我真的完全就是你的菜。”
段擢:“……”
宋言湫道:“见色起意,你真肤浅。”
难得段擢无可辩驳,懒洋洋地“嗯”了一声,又说:“怎么不说我是一见钟情?”
说完,他在口袋里摸出一个灰色丝绒盒子。
宋言湫愣了下,马上知道了这里面是什么。
“结婚戒指……我们一直都没买过。我也还没向你求过婚。”段擢打开它,里面赫然是一对鸢尾婚戒,两枚戒指能分开,也能合在一起,“本来想回酒店再跟你说的,但忍不住了。”
这对戒指是今天拍摄时,两人全程都在戴的。
当时选衣服和配饰,宋言湫和段擢并没有在一起,面对珠宝品牌提供的全部配饰,宋言湫勾选了这一对戒指。
宋言湫迟疑:“这个不是退回了吗……”
今天结束拍摄时,他摘下来了,难道是段擢买的?
“还记不记得我说过,想要和你一起选婚戒,因为希望你也能喜欢?”段擢说,“所以在你选择珠宝的时候,我夹带私货,让他们把这一对戒指放进去了。一共七对戒指,我们果然很有默契,你选中了这一对。”
宋言湫确实非常喜欢,也动过要买下来的念头,却完全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惊喜:“段擢……”
段擢取出宋言湫的那一枚,在车窗外纷飞的雪景中向他求婚:“宝宝,我爱你,再和我结一次婚好不好?”
宋言湫眼泛泪花:“好。”
宋言湫的手也很漂亮,戒指戴上了他的无名指,熠熠生辉。
段擢轻轻吻了他的手背。
宋言湫摘下段擢的手套,取出另一枚给段擢戴上,郑重地表白:“段擢,我也爱你。”
作者有话说:
保守小段:求完婚再动真格的,很合理。
第57章
《VELA》第二天的拍摄是在M国的一个小岛上, 大家乘小型飞机过去,当日拍摄封面及封底,隔日拍摄短片并返回。
岛上有黑沙滩和天然温泉, 作为两处取景地。
这一次段擢的服装搭配没有手套, 自车祸受伤以后,这是他首次在公开镜头里露出自己的手部疤痕。
段擢的手有伤,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段擢更是曾因此退役。但段擢使用左手回归,表现得太自然和自信了,因此直到亲眼看到他的伤,这个概念才更加深刻。
“段先生没问题吗?”工作人员很关心,再次和他们确认, “我们想表达伤痕与重生的主题,成片刊登时不会修图。如果您介意, 可以露出一部分,或挑一些不露那么多的角度, 我们不进行特写。”
段擢看一眼身边的宋言湫,两人牵着手,后者悄悄捏了他一下。
服装搭配早就定好了,段擢早知道封面拍摄不会戴手套, 此时也坦然道:“请摄影师自然拍摄, 就不用特意避开了, 我不介意。”
宋言湫也点头,等工作人员走开了, 夸奖段擢道:“你真棒。”
曾经觉得每次看见这道伤疤都是在提醒自己当时的愚蠢,但心结已经被这家伙解开,段擢尝试着以平常心去面对, 正如宋言湫所说,触摸也是感知世界美好的方式。
不过,段擢仍然有些顾虑:“不想碰外面的东西。”
还是觉得外面的东西脏。
宋言湫安慰:“有我在你身边,你牵着我就好,需要什么,想拿什么,我都帮你。”
段擢说“好”,小声问:“后面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宋言湫脸一热:“你怎么在这种场合问这种东西?”
段擢道:“不是你说的,反正他们听不懂中文。”
这个话题宋言湫现在讨论不了,撒开他的手转身走了,去找许宵要保温杯喝水,段擢在后面笑,然后绅士地低头,任由化妆师助理整理他的头发。
许宵也是第一回看到段擢的伤,吃惊地对宋言湫说:“湫湫,原来段先生的手伤这么严重,我还以为就是一些内伤。”
宋言湫咽下热水,点了点头,呼出一口白雾。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见段擢伤疤时的震撼感,笑着对许宵道:“他现在已经好多啦,除了不能特别稳定和高强度用手,其实已经没问题了。”
说到后面这句,宋言湫有点咬牙切齿。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让宋言湫一想起来就有点崩溃,太可恶了这个段擢……
宋言湫看比赛自学成才,段擢便做好老师循序渐进。
段擢手背和手腕有疤痕,影响在赛场的发挥,但手指又有力又长,完全不影响深入探索。
宋言湫一个前直男窘得要死,已经尽量配合但还是忍不住会躲,段擢制住他,还说:“知不知道上回教你打九球的时候,我都在想什么?”
“你思想真污秽!”宋言湫震惊,“你那个、那个时候就敢想这些!”
段擢挺平静的,还笑了下:“面对喜欢的人很正常。还有更污秽的要不要听。”
宋言湫鸵鸟状:“我不听。”
昨晚在回去的车上两人互明心迹戴上婚戒,段擢的态度就变了,更强势,也更大胆。
酒店里,他手腕上那道疤痕亮晶晶的一片,宋言湫的脸也被眼泪打湿,睫毛上挂着生理性泪水,整个人都很崩溃:“痛痛痛——”
段擢抱着他慢慢哄,但不停。
那份耐心是在长年累月中练出来的,任何时候都可以不慌不忙,连表情都可以保持稳定。不愧是赛场上的“人形计算机”和“冷面狙击手”,光看那张脸,完全不可能想到他正在做什么。
“出去……”宋言湫拒绝,“拿出去。”
“你最喜欢我的手了。”段擢道,“难道你这么快就变心,已经不喜欢了?”
新课程让宋言湫说不出话:“……”
东西是什么时候买的?
水溶性的,还有淡淡香味,提前在热水里捂热了,用起来很舒适。
难道是段擢一路从B国带过来的?赛场上正经得不行,行李箱里却装着这种东西,说明早就打算要在M国弄自己了,昨晚只是前菜,宋言湫羞得把脸埋进枕头里。
一步接一步……纪律性能不能不要这么强。
段擢仿佛人在球桌上,只出杆,不着急进球。让那颗球趴着,躺着,怎么方便怎么摆弄。宋言湫的一亩三分地,都被他换了各种姿势探了个遍,还要被他毒舌评价:“又小又浅,没到底就喊痛。”
“闭嘴!”宋言湫愤而起身,又被段擢按在腿上抱着,不出一分钟,整个人蓦地瘫了,“不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