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笼(13)

2025-12-07 评论

  戚澄往沙发一趴,对着他哥露出一个百分百讨好的笑容,眼睛亮晶晶的:“找你呀。”

  “找我做什么?”

  “认错。”

  戚淮州挑眉,斜睨了戚澄一眼,似乎再说“你竟然还有认错的时候”。

  戚澄双手合十放到头上,冲着他哥的方向摇了几下,态度诚恳:“我错了哥,你不要生我气了。”

  “你还能看出我生气了?”

  “当然能啊。”戚澄从沙发上直起身,语气笃定:“不就是因为我食言了两周没回家吗?还有、还有我先斩后奏住宿舍的事儿。”

  “嗯,看来还有点自知之明。”戚淮州轻哼一声,随手将桌上一叠厚厚的资料收拢整理,一副懒得和戚澄计较的模样:“行了,不早了,回你房间睡觉。”

  “哥你不睡吗?这么晚了。”

  “睡。”戚淮州站起身:“走吧。”

  戚澄立刻从沙发上起来,追着戚淮州说:“那我今晚跟你睡。”

  亲兄弟哪有隔夜仇,睡一觉,增进下感情,戚澄不信戚淮州还敢生气。

  再说了,他都至少两年没跟戚淮州一起睡了,怪怀念的。

  然而,戚淮州脚步未停,侧过头,拒绝得干脆利落:“不行。”

  “为什么不行?”戚澄不依不饶:“有什么不行的,你房间床那么大又不是睡不下我。”

  “不行就是不行。”男人语气不容置喙。

  “行就是行!”戚澄梗着脖子顶回去。

  “戚澄。”警告意味明显。

  “戚淮州!”戚澄毫不示弱地叫回去。

  眼见着他哥态度坚决,戚澄抱住戚淮州的胳膊开始故意腻歪:“哥,哥哥,答应我吧,好不好,求你啦,你是知道的,澄澄怕黑,没有哥哥在身边,澄澄睡不着觉,哥哥就可怜可怜我吧……”

  戚淮州皱眉:“好好说话。”

  “我不管,小爷我今天就要跟你睡,你说什么都没用。”戚澄站直了身体义正言辞。

  戚淮州沉默地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情绪翻涌,最终归于一片沉寂,他没再开口拒绝,只是迈开长腿继续往主卧方向走。

  知道这是他哥这是答应了,戚澄立刻直接起跳,精准挂在男人身上,嘿嘿一笑:“快走快走,困死了。”

  “胡闹。”戚淮州身体微微一晃,随即稳稳托住背上的人,他低声呵斥:“没轻没重的,摔了怎么办?下来。”

  “我不,”戚澄揽的更紧了,声音带着点恃宠而骄的无赖劲儿,“这不没摔嘛?再说了,我哥这么年轻力壮,怎么可能让我摔着。”

  戚淮州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原本紧绷的下颌线条似乎柔和了半分,用手臂稳稳托住背上少年的大腿根,往卧室走去。

  一进卧室,戚澄立刻从他哥背上滑下来,扑到床上打了几个滚儿。

  戚淮州站在一旁,任由戚澄胡闹,他抬手解开衬衣领口:“我去洗澡。”

  “哥你快点啊,”戚澄趴在床上,支着下巴,眼睛亮闪闪的,“我还等着跟你秉烛夜谈呢。”

  等戚淮州从浴室出来,那个喊着要跟他“秉烛夜谈”的人已经闭上了眼睛,躺在床上安静的睡着了。

  床前只开了一盏暖色的台灯,灯光将床上人的睫毛勾勒的很长,在巴掌大的脸上投下阴影。

  床上的人呼吸清浅,陷入沉眠,连有人靠近都不知晓。

  戚淮州停在床边,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暖色的光晕模糊了他冷硬的轮廓,却化不开他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沉。

  那一抹黑掩盖了他所有的复杂翻涌情绪,似乎只能映照出床上这个人。

  室内一片静谧,半晌,男人缓缓俯身,一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大手,极其自然地、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掌控意味,轻轻握住了少年露在被子外的那一截纤细脚腕。

  戚澄很瘦,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瘦感,那截白皙的、骨节微凸的踝骨,被男人温热的手掌轻而易举地圈住,脆弱得仿佛只要稍稍用力,就能轻易折断。

  真是可怜又无知的小东西。

  戚淮州一脸冷漠的想,如果戚澄知道他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龌龊东西,还敢不敢这样闯进他的卧室。

  不过戚澄倒是有一点说对了,他是生气了,不是因为戚澄搬走。

  想到今晚戚澄抱住的那个男生,戚淮州眼底闪过一丝冷酷。

  至于戚澄,戚淮州的指腹无意识地在那细腻温热的皮肤上轻轻摩挲了一下,暂时,就这样吧。

  向往自由的雀儿叽叽喳喳,渴望飞向更广阔的天空,那就给他翅膀,给他机会去飞。

  总要亲身淋过冰冷的雨,尝过饥饿的滋味,撞得头破血流,才会真正明白,谁才是他唯一的安全的归巢。

  掌心里的脚腕微微动了动,少年在梦中翻了个身,嘴里含糊不清的叫了一两声“哥”。

  在听清的那一瞬,床边的男人面色柔和下来,动作轻柔地将那截露在外面的小腿塞回被子里,戚淮州直起身,目光在少年安然的睡颜上又停留了几秒,才转身又去了浴室。

  -

  隔天早上,戚澄从戚淮州床上醒来,房间这会儿没人,床边早空了,只有枕头上的一点凹陷昭示着昨晚这里确实有人睡过。

  看了眼时间,这会儿不过七点,睡眠不足七个小时的戚澄打了好几个哈欠,慢腾腾的下了床。

  他先去自己的房间洗漱完毕,又摇摇晃晃的坐电梯下了楼。

  熬夜又宿醉,实在不好受,戚澄坐在餐桌前,拿着勺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李婶准备的汤。

  许久不见戚澄,李婶想念的紧,先是做了一堆戚澄爱吃的,几乎要把长长的餐桌摆满,这会儿见戚澄难受,恨不得立刻叫家庭医生。

  戚澄头都大了,他可不想一回来就看医生,连忙制止了李婶,戚澄问:“李婶儿,我哥呢?”

  “大少爷啊?”李婶望了望外面:“一早去跑步了,应该快回来了。”

  又打了个哈欠,戚澄眼里全是泪花,声音都在飘:“啊,跑步,哦对,他每天都跑步……李婶儿,我不要蟹黄包。”

  李婶儿满脸遗憾的把装着蟹黄包的笼屉收回来。

  “……小澄啊,宿舍住的怎么样啊?”

  “还行吧。”

  “哎呦,哪里还行啊,我侄子今年也大学,我晓得他们宿舍啥样,一群男孩子挤在一起,夏天热得像蒸笼,能好到哪里去,”李婶絮絮叨叨的劝道:你哪里的吃的了那种苦啊,不如搬回来住,这边离你们学校又不远……”

  本来就疼的头更疼了,戚澄痛苦地捂住额头:“没有,挺好的,真的,您别担心了,我适应得了。”

  “你哪里适应得了,你这次回来我看都瘦了好多,而且我听说啊,有的大学宿舍还会有蟑螂老鼠呢……”

  “您哪里听说的,都是假的,没有的事儿。”戚澄听得想逃跑。

  李婶和家里其他阿姨不同,李婶是看着他长大的,算得上他半个长辈儿,戚澄不好拿对其他人肆无忌惮的态度来对李婶儿,只想着赶紧吃完离开。

  好在这时候,戚淮州回来了,戚澄立刻喊道:“哥!”

  晨光中,戚淮州上身只穿了件吸汗的黑色运动背心,隐约勾勒出壁垒分明的胸肌和紧窄有力的腰线,平日一丝不苟向后梳拢的头发此刻随意地散落着,几缕湿发贴着额角。

  这样的装扮让他褪去了商界精英的冷硬气场,整个人显得年轻了好几岁,带着运动后蓬勃的气息。

  他接过佣人递来的干净毛巾,随意地擦了擦脖颈和手臂上的汗珠,听到戚澄的声音,平静无波的目光精准地投了过来。

  “醒了。”

  “嗯。”戚澄忙招呼戚淮州:“哥,快过来吃饭,快点快点,李婶做了好多好吃的。”

  说完还对戚淮州使眼色儿。

  戚淮州把毛巾递给一旁的人,走过来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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