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池晃平时办事儿死不靠谱,这种时候,倒是知道给自己挑个没毛病的优秀对象。
他叫陈识律来看他比赛,实际也是进入他的人际圈子,面见他这些朋友队友吧。一想到自己也是被引荐的一员,江潮心头百感交集,这孩子是真长大了。
甭管男人女人,以后能让他幸福就好。江潮一边五味杂陈,一边又很高兴,一高兴就拉着陈识律猛喝酒。
这种原本尴尬的场合,也只能通过喝酒来化解,陈识律索性放开了陪他。
一来二去,两人都有些喝上了头。江潮有个毛病,一上头就喜欢搂着跟人掏心窝子。
他搂着陈识律的肩,大着舌头含混:“我跟你说啊,小,小陈。池晃,他是有天赋的,他小子,天生就是个车手!他还这么年轻,以,以后一定,前途无量……”
陈识律也有些喝多了,脚下虚浮,脑子发飘,但他只要没有断片,都能够很好地克制自己的言行。一听江潮在扯没用的,他也就是闭着眼睛“嗯嗯”应答。
“……我知道你,很能干,你也不要,看不起他。他,以后,会很好的……大展宏图。”江潮突然动了情,“他没有别人了……你比他大,要对他好……”
能克制言行不代表思维不被酒精影响,陈识律现在有点听不懂话。
他转头望着池晃,池晃也冲他点头:“老江说得没错,你要对我好。”
这话他也没听懂,凭什么非得对池晃好,还没来得及问,江潮将他的头扭回去:“我把他就交,交给你了……”
不知是不是脖子上的胳膊箍得太紧,陈识律有点窒息,想要挣出去,但江潮死不放人,把他脑袋拉过去:“好好,好好对他……”
陈识律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跟着喉头一动,立马跑去了包厢的卫生间。
吐完回来,酒局继续。
哪怕是陪客户的日子,陈识律都没有喝到过这种程度,只能说这帮老哥们一喝上了头就完全没有节制。不光江潮喝得东倒西歪,大林和两个机械师也喝得两眼发直。
一顿大酒喝到深夜,池晃帮着把另几个喝高的先送上车。
他再回到包厢,陈识律仰头搁在椅背上闭着眼,眉头紧蹙着不太舒服的样子。他敞开衬衫领口,胸前的皮肤都被酒精染成粉色。
很性感。
池晃咽了咽喉咙,手轻扶着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温柔询问:“还好吗?”
陈识律挣开被酒意染红的眼睛,斜看向他,眼神有些散,嗓音也有点沙哑:“我喝醉了。”
“那就是还没醉,喝醉的人不会说自己醉了。”池晃还是扶起他,“走吧,回酒店。”
陈识律腿很软,他知道自己现在站不稳更走不了直线,于是乖乖让池晃搀着,借对方的力往外挪。
池晃搂着他的腰,手臂几乎在他腰上绕了一整圈,也让陈识律紧贴着他的胸膛和肩膀,这是种相当保护和占有的姿势。
要是平时,陈识律肯定不会允许他这样抱他的,但现在他异常温驯地依偎着他,乖得有些过分了,乖到让池晃不由得升起一点凌虐之心。
但他的手掌只是温柔地握着陈识律的腰,说:“以前没有发现你腰这么瘦。”
陈识律闭了闭眼,勉强跟着池晃的脚步,也勉强跟上他的思维:“说明你以前的注意力在别的地方。”
池晃回忆了一下,的确如此,他以前的注意力全在陈识律那颗又窄又翘的屁股上。
“还说你喝醉了,你这不是没醉嘛。”
“真的醉了。”陈识律抬起眼皮,用一双绯红的眼睛看他,“所以你不要欺负我。”
这话让池晃口腔分泌了过多的唾液,他不断耸动喉头,舔了舔有些难耐的犬牙:“你知不知道你说这话的模样就叫人很想欺负?”
他看陈识律的瞳仁颤了颤,好似有点害怕,于是两眼一弯,露出那种温柔无害的笑容:“你放心,我不会乘人之危的。”
陈识律垂下眼皮,遮住那双脆弱的眼睛:“那就好。”
经过一路的酒精的发酵,陈识律浑身更软得难以行走,池晃一路半拖半抱,才把他弄回酒店房间。
江潮定的双人标间,陈识律倒在其中一张床上,手臂遮住顶灯的光,有气无力跟池晃说:“这一路辛苦了,你睡吧,不用管我。”
“你不洗澡吗?”白天的汗液,夜晚的酒精,把每个精致的都市人都腌得发酸。况且陈识律原本是很爱干净又龟毛的人,恐怕难以忍受着这种粘黏的感觉。
“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反正我也要洗。”他把陈识律一起扛进了浴室。
他让陈识律双手圈着他的脖子,一条胳膊环抱他,一手帮他洗澡。原本可以做很多事的地方和场景,池晃只是单纯为他洗澡,比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还要绅士。
他把陈识律放在椅子上吹头发,吹得舒服了,陈识律困得东倒西歪,最后靠着池晃的小腹打盹儿。
等一切搞定,他重新把陈识律塞进被窝,接着他也钻了进来。
陈识律侧脸面对他,大睁着眼,反应迟钝:“……这不是你的床。”
“我不可以睡你的床?”
“……很挤。”
“挤着舒服。”
陈识律怔怔地望了他好一阵,眨了眨眼,脑子终于跟上来:“……你想做?”
池晃笑了一下:“想想也不可以吗?”
陈识律开始在被子里蠕动,费了好大劲才变成爬姿。
池晃正要问他在干嘛,想翻身他可以帮忙,陈识律就闭着眼睛说:“我不想动,你自己来吧。”
池晃愣了一下,随即把他翻过来,一条手臂穿过陈识律脖颈下方,另一条搭在他腰上:“你是真的很不了解我。”
醉酒的缘故,陈识律皮肤滚烫,他们肌肤相贴,这种略高于常温的体温让池晃十分舒服。他抬手关了房间的灯:“头晕就快睡吧。”
他们不着一缕却又相安无事地抱着睡了一晚。
第二天醒来,各自穿好衣服,对这件事都默契地不再提起。
白天在市里吃吃喝喝,下午就随整个车队回了营地,毕竟第二天池晃还要比赛。
最后两场比赛了,池晃没说,但私心希望陈识律等他比完,他再带他去草场看花。
但第二天比赛结束回营地,江潮就告诉他陈识律走了。
回到帐篷,池晃发现陈识律给他写的字条。
说是公司有事,他必须回去了,没有临走打电话是担心池晃分心,最后叫他好好比赛。
为期十天的漫长拉力赛终于结束,在大家共同努力下,极星拿了团体第.寓.w.言.六,池晃个人亚军的好成绩。
虽然与冠军失之交臂,222号无疑是本场赛事最引人注目的车手,不光是展示了高超的车技和极强的心理素质,更有脱掉头盔的几个瞬间被拍下发出,在赛车圈里收获一批颜粉。
可以预见的是之后的赞助应该不难找了,江潮一个高兴,就要再出钱带大家去广阔的新疆玩几天。
所有人都欣然同意,只有池晃着急回去。
颁奖典礼一结束,他等不到第二天,下午就飞机回来了。
在傍晚六点,他摁响陈识律家的门铃。这时间不早不晚,刚好可以邀请他吃个晚餐。
他没有提前告诉陈识律,就像陈识律突然出现在他面前那样,他也试图给对方一个惊喜。
他也没有回家,身上挎了一个大包,里面是他的私人生活用品。经过营地那两天的相处,他自信能够在陈识律家住下,包里的东西正好用上。
他手里还有一束花。比赛期间游客很多,会有当地人去草场采集野花来卖,算是一种当地特色。回来的路上碰见,池晃就买了一把,弥补没有能带陈识律去看花的遗憾。
经过一个下午旅途的奔波,花已经有点蔫了。等待开门的时间,他把手里的花重新拢了拢,把新鲜的拔到上面,蔫掉的藏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