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羽说这话也不是故意针对贺思钧,只是他确实没有那个情根,相熟的大学前室友至今为止谈了三段恋爱,段段刻骨铭心要死要活痛彻心扉,即便是这样,室友也要在忙碌中分出精力来问一句:纪羽,你就不想红尘作伴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吗?
不想。
哪怕又长大了几岁,纪羽的想法依旧没有改变,他无法想象要怎样和认识几月的人谈论情情爱爱
一旦以恋爱对象的视角看待身边人,纪羽就变得刻薄起来。
这很不好,所以纪羽从不把想法告诉别人。
至于贺思钧怎么样?
他已经很久没去考虑过了。
“我不接受。”
贺思钧否决了他的提议,纪羽很不高兴。
“为什么?做朋友难道不比做情侣好吗?”朋友的关系总是更稳固,更长久,更包容。
“如果只是朋友,那我和其他人有什么区别。”贺思钧俯身向前,“我和展舒文、柳承、辽光、贝旬这些人有什么区别,不同在我陪你更久?”
纪羽看着贺思钧站起来,隔着一段距离,他用不着抬头就能和贺思钧平视。
“我想要抱你,亲你,不用任何理由,朋友做得到吗?”
纪羽:“……你不是已经这么做了吗?”
贺思钧步步逼近:“那你其他的朋友也可以这么对你吗?”
纪羽退了半步。
“他们可以亲你但你不会躲开,你会原谅他们咬你的嘴巴,把舌头探进去?你也会用拒绝我的方式拒绝他们,你会打他们的脸吗?他们中任何一个人离开,你会像想我一样想他过得好不好吗?”
贺思钧问他:“你一次又一次原谅我,难道是因为我只是你认识得足够久的朋友?”
贺思钧不是突然变得能言善辩,纪羽也不是迟钝愚笨的蠢蛋。
“我说了,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纪羽从不忘记他说出口的话,一词一句都记得清楚。
贺思钧没有被他这句话吓到,依旧矗立在面前,不具备丝毫威胁。
“我只是没那么讨厌你。但你还是我最讨厌的人之一。”
仅次于纪律。
纪羽不想背叛过去的自己,因为他曾经确实很伤心。要用很多的好去填补,才可以把讨厌挤得很小很小。
说他大度不对,说他小气更不应该,纪羽只是公正地处理着他和每个人的关系。
他从不偏私。
贺思钧自作主张是错误,但喜欢他亲吻他不是。
是他默许了靠近。
一辈子不联系不见面实在太久了,三年已经足够长,葡萄成熟三次,纪羽熬过六个期末,才等到贺思钧再次叩响窗台。
纪羽总对巴文旭说要给坚持的人多一点表扬,巴文旭挺着肚子看他笔尖横撇竖捺千百遍仍说还差了点。
纪羽没出师,磨练人的手段也学不全,贺思钧向他讨赏,架子拿不住一会儿,他就松了口。
权大欺主,纪羽的嘴巴好像快被磨破了,全身没力气只能抓着恶犬的衣领才站得稳。
脸上变得滚烫,纪羽眼睛发痒,是睫毛打在贺思钧的眼窝,温度在唇齿间蔓延。
从到底为什么会亲在一起,到脑袋里生不出任何念头,不知度过了多少时间。
贺思钧听到纪羽发出不满的挣扎的哼声,放轻了动作,雾光遮着纪羽的眼睛,贺思钧退开一点,纪羽努力地喘着气。
“小羽,我是谁?”
纪羽觉得这个问题很无聊,倒在贺思钧身上呼哧呼哧。
贺思钧轻咬他的脸颊,一点点痛。
“说一下,好不好?”
纪羽终于有余力想起要给贺思钧一点训诫,扭过头去不给他贴近嘴巴的机会。贺思钧一点也不挑剔地叼住他的耳垂,在齿间磨。
“贺思钧!”纪羽捂耳朵,顺便把巴掌拍在贺思钧脸上。
终于意识到自己得寸进尺的人松开了一点怀抱,但还是不罢休地追问:“纪羽,我是你的男朋友了吗。”
纪羽松动一点态度,他就要乘胜追击,要接吻变得常态,拥抱成为必需,还要这份亲密有名有分。
“不是,”纪羽被人整个拢住还在说那样的话,“我不喜欢你,不和你在一起。”
贺思钧就接着亲他,熟悉的脸迫近,放大,纪羽被制住了弱点,怕嘴巴被咬破,舌根痛得要命也不敢挣开,只能看着男人的脸在眼前因过度贴近而逐渐陌生。
他迷糊得连眼前人是谁都分不出来了,身体还攀着,亲热地相贴。
“不想和你亲了……”纪羽被逼出了眼泪,口腔发麻嘴唇又过度肿烫,贺思钧安慰般亲了亲他,也不顾上臂被捏起一块肉扭了180度。
“说一声就好了,说一声。”贺思钧诱哄着。
纪羽缺氧到思维运转不畅,已经忘了刚才的对话,大脑空白地带着哭腔道:“要说什么啊,我讨厌死你了,我嘴巴很痛,为什么又要亲我还要我说话!”
嘴巴张张合合,透明的津液润湿唇肉,眼睛也湿润润的,可怜得不行。
贺思钧大概是石头做的心肠、秤砣撑大的胆子,竟然还不讨饶,仍在说:“你说,贺思钧是你的男朋友。”
纪羽亲了这一通,又和贺思钧嘚吧,口渴得要命,委屈劲直冒:“贺思钧有病!”
好在贺思钧还没失去理智,听他嗓子哑了,抱着他到吧台,纪羽咬住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半杯。
还想再喝,贺思钧把杯子拿开了,又亲他的嘴巴。
纪羽彻底怕了,急不可耐地喊道:“是男朋友!贺思钧是我的男朋友!”他哽咽,“不要再亲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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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亲嘴的时候精得要死。
第115章
确认关系后的日常没什么特殊的, 从一个人慢悠悠地走路变成被牵着手散步,睡觉时不用自己关灯,饭菜准时定点刷新在餐桌。
除了时不时会把嘴巴磨得很痛, 纪羽好像独自进入了智能化时代,过上了理想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他可没有要求任何人替他这么做, 他一个人也能做到不是吗。那些细微的琐碎,独自生活的时间里,他不断地试错慢慢地学会, 并不当有什么要紧的。
家务被贺思钧一手包揽后, 他才发现自己有了那么多空闲。
“你是想给我做保姆,还是要和我谈恋爱啊。”纪羽又一次被挡在厨房门外, 嘟囔着, “我可以帮你。”
无论什么关系要稳固长久,都要两人共同付出, 纪羽既然答应了贺思钧, 就不会敷衍地应付。
贺思钧把火关小出了厨房,说着说着又把嘴巴贴到纪羽脸上。
“你让我讨好你吧, 我喜欢做, 每一件和你有关的事我都喜欢。”
纪羽明白了,这些贺思钧独立完成的某事都是他邀功的手段, 巴不得做更多来让自己夸夸他,最好是像现在这样, 被他抱在腿上亲。
“你这算大男子主义吗。”不典型, 有点另类。
纪羽埋在男人颈窝里, 以为躲开了亲吻万事大吉,脸颊的软肉蹭在贺思钧下巴,说话间细嫩地磨。
贺思钧垂着眼睛, 下巴抵着纪羽柔软的发丝,声音有点低:“我又做错了吗。”
纪羽想了想,说:“没有。算了,等你不想做家务的时候再告诉我。过几天我打算回学校那边住,宁海太热了,我都出不去门……”
要不是贺思钧还有些证件资料还需要处理,纪羽今天就想走了。
“好。”贺思钧答应了,怜爱地偏头亲在纪羽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