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羽忍着笑:“是你那个剪辑账号吗?”
贺思钧:“是。”
“那好可惜她的账号都没了,不然你就可以告诉她,你其实是青蛙王子了。”
贺思钧想了想:“可以换一个吗?”
纪羽疑惑:“怎么了?”
“我不想你亲一只青蛙。”
纪羽抽出脑袋下的枕头砸他:“我又不是真的公主,只是玩笑!”
话虽如此,贺思钧还是亲亲他的嘴巴:“谢谢你让我成为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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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心老实人
第122章
世上比钱更难得到的东西说多不多, 说少不少,渠道是其中之一。
贺思钧和社会断档三年,不说合作伙伴, 连朋友也少有,但唯独有一项东西足以令他在起步后畅通无阻。
四年前, 贺思钧曾经只身前往首都,那时火车摇晃,路途遥远, 而四年后, 这段路程不断缩短再缩短。
精神矍铄的老人与他握手:“听说你在…表现不错,三四年了吧?没想到我们还有正式合作的机会。”
贺思钧微微颔首, 背脊挺直:“是, 我很期待。”
酒足饭饱,驱车返回酒店的路上, 贺思钧拨通电话。
几道嘟声后, 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
“喂,贺思钧, 你结束了?”
贺思钧听见纪羽打了个哈欠, 问:“还没回家吗?”
“没有,刚把服装定下来, 现在准备回去了,背景还要改, 过几天再说。”纪羽说着哇地张大嘴巴又打了哈欠, “贺思钧, 你那边有没有下雪了,今晚说不定有初雪!”
12月寒冬,气温一降再降, 冻得人骨头缝里疼,风从贺思钧打开的车窗灌进来,被灯光染得浅紫的天空嵌着浓厚的粉云。
“没有,我在的区域还没下,凌晨降雪概率偏大点。”贺思钧在手机上操作两下,“家里的恒温系统我已经打开了,以后出门不用关。新禹记的鱼片粥在路上,还有三十分钟到,回去洗澡不要太久,衣服就丢到篮子里,我后天就回去了。”
“哦——”纪羽经常在贺思钧说长篇的关心时发出这种声音,贺思钧问过他是不是不喜欢他这么说,纪羽说没有,只是他习惯作对了,这样回答感觉心情很好。
“华姐今天出院了。”电话那边传来鸣笛声,纪羽应该是走到了街上打车。
他夏天的时候就说要自己开车,但没什么时间去学,到了冬天就犯懒了,嫌累,就算有时间纪羽也不想从被窝里爬起来,练车计划一直搁置到了如今年底。
“这是好事。”贺思钧说。
“嗯。但是我都没去接他们,其实去了也不一定方便,但是当时都说好了……华姐办了出院才告诉我的,我前两天就该说我在南华。”
“她怕你来回不方便。”贺思钧安慰,“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着。”
纪羽也没多伤心,毕竟华姐能顺利出院是喜事,很快回道:“贺思钧,你好像开窍了,我还以为你会说‘别伤心’呢!”
“那我以前在你眼里是不是很笨?”
纪羽笑:“那当……然,我一直都比你聪明。”
“小羽,怎么了?”贺思钧注意到纪羽话语的中间有奇怪的卡顿。
“没什么,刚刚差点撞到人了。”纪羽简单带过,“现在九点半,你回去做一张英语真题卷睡觉刚刚好。”
从亲昵的温柔乡到严厉冷酷的指导不过扭个头的功夫。
贺思钧并不反抗,答道:“好,我再做两套政治选择。”
“可以。”鸣笛声很响,几乎盖过了纪羽的声音,“我打的车到了,待会发消息吧。”
电话挂断。
纪羽放下手机,抬头与面前男人对视。
男人有一张让纪羽这辈子都很难忘却的脸,也是一张让人手痒的脸,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上次听到有关他的消息,是7月纪律提到。
——“莫满出狱了。”
男人像是看出他的顾虑,向他出示友好的微笑:“我是梁子尧,不是莫满。”
他指了指路边停靠的车:“要不要找个地方谈谈,不然我可能要被贴罚单了。”
灯火通明的快餐店内。
纪羽要了一份薯条,沾着番茄酱一根一根啃。
男人面前什么也没有,见纪羽吃得认真,他很怀疑纪羽只是想找个借口来吃垃圾食品,而他则是那个很烂的借口。
“我来是想告诉你,莫满不会再回来了,下个月,你不用再申请禁止令了。”
纪羽抬眼扫了他一眼,咬着的薯条消失速度极快,转眼就清空了一半。
薯条有点咸,他吃得口渴,很克制地要了一杯热红茶,不好喝,囫囵咽下。
“莫满,别装了。”
男人的表情丝毫未变:“纪羽,我没说谎。”
纪羽盯着他看了看,收回目光:“诈你一下。”
梁子尧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笑了下:“现在不好认了吗?”说完,他自己也反应过来,“也是,四年不见了。”
“你没有其他要说的我要回家了。”
纪羽起身要走。
“等等!”梁子尧攥住纪羽的手臂,手心陷进一片绵软,顿了顿,“你穿好多,很冷吗?”
纪羽本来就怕冷,别人穿一件羊绒就够暖和,他得把自己裹一层再裹一层,偏偏他瘦,不上手摸根本看不出来他穿了多少。
今天到会议室脱衣服时,辽光还笑他:“有只小鸟掉毛裸奔了!”
“……”纪羽唰地抽回手,用力拍袖子,“关你什么事,我的手有保险的,你再瞎碰就让你赔钱了!”
莫名其妙!就他身体壮,大冬天穿大衣耍帅,脑子有问题!
威胁起效了,梁子尧撤回前倾的动作:“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其他座位上的顾客闻声看了过来,纪羽不太自在地上拉围巾,遮住脸向外走去。
前段时间不知怎么了乐迷对他的反馈比以前更热烈了,他一出现就在评论里夸他有才能有实力,一定要在音乐领域深耕下去,还在后台私信里发了很多对新单曲的分析感悟,搞得纪羽躺在床上都有点罪恶感,日常工作效率又上一个台阶。
要是刚才那里有人认识他,拍到他和梁子尧在一块儿,那就麻烦了。指不定又闹出什么风波,影响承风的事业运呢!
纪羽快步向前走,梁子尧就在身后跟着,呼呼的风吹得脸疼,梁子尧还在说话。
“他想来找过你,但被我拦住了。”
所以他是来替莫满说情的?
“他已经被送出国,再也不可能回来,你可以放心。”
可他早就不在意莫满了。提心吊胆,辗转反侧,是不是这一对兄弟以为他听到莫满出狱的消息会有的表现?
一个永远不可能承认自己错误的人被数十万双眼睛看着宣判有罪,还不足以让他失去所有的自信吗,那这种精神实在是罕见。
“我…咳,我想说,”迎着风,梁子尧呛了满肚子凉气,声音涩然,“我也要走了。”
纪羽停下步子,回过头,脸被围巾捂了大半,一双眼睛清透。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铺垫了那么久,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我应该也不会回来了。”梁子尧的一颗心在纪羽疑惑的眼神里缓缓沉下去,“我申请了德国的研究生,不出意外,我会在那里定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