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浓烈而张扬的长相,但无论如何也让人生不起对抗欲来,尤其那双眼睛,清亮亮地看着人,声音里的少年气快漫出来,近距离交谈带来的冲击一时让人迷瞪。
见无人回应,他又说:“拜托。”
女生醒过神来,连忙应道:“可以可以可以,没问题,小事。”
“谢谢你们,”纪羽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那我先走了,毕业典礼请你们喝奶茶,再见。”
“再见……”
门被再度关上,像一阵风来去无痕。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他的粉丝要叫他宝宝了。”
“这是我的宝宝了……”
在两月前考取驾照的神童按导航建议车速,以每小时四十公里的时速狂飙十六公里赶到考场!
今天正是高考的最后一天。
不出意料,考试已经结束,大批考生已然离开,只剩寥寥几人立在门外等待。
贺思钧不在其中,纪羽抱着脑袋发出无声的尖叫,从车上跳下,四处寻找贺思钧的身影。
嘟——嘟——
“接电话呀,不会自己走了吧……”纪羽抽抽鼻子,心里堵得慌,下一秒电话就被接起。“小羽,你结束了?顺利吗?”
“你在哪呢,是不是已经走了。”
“你在考场门口了?我马上到。”
纪羽举着电话,眼睛向四周扫,嘴上却说:“你要是走了就不要赶回来了……是我晚到了。”
“没晚。”贺思钧的声音与电话音频重叠,纪羽扭头,贺思钧提起嘴角,“时间刚刚好。”
回去的路上由贺思钧开车。
“你刚刚去买东西了?”纪羽手扶着脑袋拉伸脖子。
贺思钧:“买了一点吃的。”
纪羽:“你饿了?那我们在外面吃吧,自己做好累。”
“不累,不是想喝四果汤吗,待会回去做好不好?”
“好。”纪羽心情好转,又把话匣子打开,“我以为今天还是开题答辩的顺序呢,没想到我在倒数第二组,早知道就直接二辩了。”
红灯,贺思钧停下车,偏头问道:“那现在通过了吗?”
听纪羽说他们学院的答辩很严格,一辩的通过率只有四成,他为这场答辩准备了两个礼拜。二辩虽然相差没几天,但马上就到演唱会,时间越临近纪羽就越是抽不开身,思来想去,在今天解决是最好的方案。
“通过啦,要是没过就太亏了。”纪羽靠在椅背上,点点方向盘上贺思钧的手指,“对不起啊,我迟到了,本来应该等你出来的。”
贺思钧不在意纪羽是不是在门外等着,这不过是他人生中最平常的几天,但纪羽的关切令一切都变得与众不同。
连简单的触碰好像也变得格外令人在意。
晚上两人谢绝了一切聚会邀约,在家里简单地吃了顿饭,纪羽如愿喝到了糖水,看着贺思钧将碗筷放进洗碗机,纪羽从沙发上爬起来,从后扑上贺思钧的肩头。
“贺思钧,今天你是主角,有没有愿望要提?”
贺思钧擦干手,反过手臂将他托住,青年腿根的软肉从指缝溢出,怎么都抓不稳似的。
天旋地转,纪羽就从背后被抱到了身前,他两腿挂在贺思钧的腰间,比贺思钧要高一截。
贺思钧许久没有下一步动作,纪羽环着他脖子的手臂收紧,小臂内侧细嫩的肌理摩擦着他颈侧跳动的血管。
“要亲吗?”纪羽低下头。
贺思钧像被蛊惑般向前探,距离饱满的唇肉不到半公分时又停下。
纪羽被这一出搅得不上不下,扯着贺思钧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啪叽地亲了一口:“磨蹭死了!”
稍显昏暗的灯光中,男人的瞳孔微微放大,纪羽浑然不察,动弹着小腿要下去。
纪羽全身上下都长得好,贺思钧两只手就能把他屁股完全盖住,但形状倒是半点不含糊,像刚蒸出来的馒头。
圆润。
屁股被坚硬的手臂箍着都变了形,还是没挣开,贺思钧就这个姿势带他走进了卧室。
咔哒,关上了门。
纪羽敏锐地察觉到些许不对:“已经亲过了,放我下去,刚刚是你自己不亲,现在我不想亲了。”
“不亲嘴巴。”贺思钧将他放下。
房子是贺思钧去年新买的,纪羽亲自挑了床,两米二,有事没事他就在床上滚两圈。
这回后背一沾到床,纪羽就像被蜘蛛网黏住了似的,动也不动。
“就今天吗?”
“要改吗,都没关系,我听小羽的好不好。”
灼热的呼吸喷在颈间,纪羽胸膛上下起伏。他和贺思钧都还年轻,有想法很正常,贺思钧经常帮他解决,纪羽伸出援手的时候就少一点,大多时候贺思钧亲一亲他就好了。
很偶尔的,贺思钧会蹭他,很热,到最后好像却只有他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做这种事高兴和累各占一半,纪羽不抵触,但也没有迫切地需要。
“那就今天吧,反正明天也没什么事,我可以在家睡觉,上次我腿好酸,我不想侧着弄了。”过几天应该是没空了,贺思钧想贴着他都没机会。
对于纪羽的慷慨大方,贺思钧毫不吝啬谢意:“好,谢谢宝宝。”
“干嘛叫我宝宝……唔!”
纪羽睁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贺思钧俯身吻在他脸颊。
“我爱你。”
……
……
……
“不是这样的啊,上次不是这样的!”纪羽自觉受到了欺骗,眼泪滴滴嗒嗒地落在枕头上。
贺思钧拿着事先准备好的纸巾擦他被眼泪糊得睁不开的眼睛,“现在这样不喜欢吗,很难受?”
“不喜欢……”纪羽摇着头说不喜欢,但手臂交缠得分不开,像要勒断男人的脖颈。贺思钧脱不开身,怕一用力会伤到纪羽,只能不断地用亲吻安抚他。
纪羽一会儿说不要你亲了再也不要亲了,一会儿又说我给你亲就亲亲好不好,后来说舒服,过几分钟又反悔说要快点结束。
结束不了,无论纪羽怎么说怎么凑上嘴巴主动卖好,贺思钧也不说马上就好,好像这一刻要持续到海枯石烂似的。
月上中天时,纪羽终于知道贺思钧去买了什么吃的,捂到温热的葡萄糖液倒入嘴里,甜得发腻,他左右摇头躲也躲不开,贺思钧的手变得好大,轻轻松松就能把他固定住。
好像纪羽是一只用手掌心就能裹住的小鸟,再怎么扑腾翅膀也飞不起来。
一遍遍的,落在贺思钧的臂弯、肩头、腿面。
有时候闭着眼睛像飞得很高,可睁眼又是浓郁的黑。
但贺思钧没有关灯啊,纪羽挣扎起来,光从狭窄的缝隙中挤进来——
贺思钧用手捂住他的眼睛。
纪羽把它扯下来,咬在了嘴间,咸腥。
止住的眼泪又向外冒,贺思钧隐没在暗色中的脸向他靠近,逐渐清晰。
纪羽眨一下眼,因为姿势的变化,泪珠从鼻梁滑过,没在嘴角。
贺思钧牢牢地注视着纪羽,仿佛一刻也不能松开视线的束缚,捕捉着纪羽面上所有的神情。当纪羽不再啜泣,他也变得平静,眼神复杂难辨。
纪羽把他拉下,贺思钧尝到他嘴角的眼泪,无法控制地加深了这个吻。
这算不算是作茧自缚,纪羽扭过脸,抽噎着:“你有那么喜欢我吗,为什么那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