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陈文序特地等到竞标会结束,跟陆彧说了声谢谢。
陆彧仍旧开着他那辆显眼的车,像个学成归来的富家子弟,“没什么,我不过做我该做的,你们能拿下这次合作,主要还是计划书做得好。”陆彧笑得很有风度,同时不失风趣道:“希望不会是空口白话。”
“当然不会。”陈文序人模人样地笑了笑,心道这陆教授记性还蛮好的,他表示:“不过还是得谢谢您。”
“谢谢?请吃饭吗?”陆彧玩笑着问。
吃的都是人情世故啊,陈文序懂,他立刻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现在?”陆彧顺势道。
“好。”
两人就这样认识了,不过第一次吃饭,陆彧抢先把钱付了,这就让陈文序不得不约陆教授吃第二顿饭。
第二次吃饭时,陆彧问起陈文序的感情状况,陈文序说自己有个志同道合的女朋友,两人快订婚了,陈文序客气地表示,到时候可以邀请陆彧过来,陆彧答应了,不过面色有些遗憾。
自从第二顿饭之后,陆彧就不主动找陈文序了,陈文序那时候忙得昏天黑地,自然是意识不到这微妙的变化。
再之后,陈文序不仅没能成功升职,还陷入了舆论风波,女朋友也没了。
陆彧这时候又恰到好处地出现了。
陈文序因为自己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看谁都想呛几句,唯独见到陆彧不会,可能是陆彧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沉稳年上感,而陈文序这么多年一直是单枪匹马过来的,很少能有人给他这种信赖感,所以每次陆彧约见陈文序,陈文序都不会拒绝。
陈文序是名利场中的人精,他自然知道不会有白来的好意,陆彧原本不想在陈文序状态不好的时候表白,但陈文序感觉到了,还义正言辞地拒绝了陆彧。
陆彧没有过多纠缠,他如沐春风般地靠近,又彬彬有礼地退下,稍觉失意的反倒成了陈文序。
毕竟陆教授的为人无可挑剔,有修养有内涵,懂得社交的基本规则。这时候,陈文序的注意点还不在陆彧的脸上,他只是从男性视角上来欣赏同性,扪心自问,他见过这么多人,陆彧无疑是特别的。
陈文序承认陆彧很有魅力,他有些贪恋陆彧给他带来的踏实感。
和原公司解约后,面临着巨额违约金,陈文序的状态极其糟糕,每日除了应付律师和银行的工作人员,就是呆在酒吧买醉。
这时候,陆彧又出现了,陆彧将醉醺醺的陈文序带出酒吧,来到附近的一个大排档,陈文序无所谓在哪儿,他仍旧漠然地喝着啤酒,陆彧提出可以帮忙解决陈文序的燃眉之急。
陈文序嗤了一声,他眯起眼睛,眼角微挑着上扬,语气不屑地问:“你想包养我?”
陆教授当然不是这种趁人之危的人,“呃…”
“好!”陈文序略显屈辱的答应了,他重重地放下啤酒罐。
不想趁人之危的陆教授沉默片刻,回答:“…也行。”
其实,陈文序也不是没有别的解决办法,混了这么多年,虽说没几个真心朋友,也多的是看他笑话的人,但一码归一码,陈文序如果对他那些狐朋狗友开口,那些人是会帮他的。
但是陈文序不想。
他在跟别人赌气,跟自己赌气,跟这个世界赌气。
那些人不是想看他笑话吗?他就偏不开口借钱!
他不是自视清高吗?他就被男人包养了,气死自己怎么的!
这个世界不是爱看他瞎折腾吗?他这次还就不折腾了,摆烂了,堕落了!
所以,起初答应和陆彧在一起,陈文序是带着自暴自弃的情绪的。
陈文序答应给陆彧做情人后,每天都很忐忑,他没和男人在一起过,不知道陆彧什么时候会让他履行义务,但后来发现,陆彧完全没那个意思。
陈文序是个很有商业精神的人,陆彧越是绅士,他就越是烦躁,以至于他猜测——陆彧不会是不行吧?
陈文序想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在一次酒后,他主动吻上陆彧,陆彧没忍住地回吻,于是,陈文序顺理成章地完成了自己的“义务”。
像是突破什么禁忌,也像是与过去的自己划清界限,陈文序心中升起一种扭曲的快感,破罐子摔碎一般,他完全沉浸在陆彧的世界里——直到今天。
陈文序和成洺谈完合作后还没到下班的时间,但两人不约而同地给自己下班了,成洺对着手机发语音,柔情蜜意道:“薇薇,我现在来接你哦。”
陈文序随口问:“又换女朋友了?”
“唉,小茹说跟我在一起没意思,我也觉得无聊了。”成洺一面跟新女友甜言蜜语,一面对陈文序道:“有时候想想,自己谈的还不如花钱养的,好歹花了钱的还有契约精神。”
陈文序看着成洺:“你在内涵谁?”
“哦呦序哥,我没说你,不过你确实有契约精神,一个直男…”
成洺还没揶揄完,就被陈文序打断了,陈文序言简意赅地表示:“滚。”
成洺乐得不行:“我没说错啊,你不是直男吗?要不是因为有契约精神…”
“找抽吧你。”
陈文序在楼下买了两份小馄饨,一份即食的,一份汤料分离,打开房门后,他发现了陆彧的鞋子,心中奇怪陆彧也这么早下班?然后后知后觉到今天是周末,人家陆彧不上班。
走进客厅,陈文序看到沙发上熟睡的人,不由得放轻呼吸,停下了脚步。
落地窗外是夕阳,陈文序刚还嫌弃夏天白天太长,太阳没完没了地晃眼睛,现在他看着陆彧发顶的余晖,觉得这太阳也没那么碍眼了。
夕阳可能沾了陆彧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
夕阳:你礼貌吗?
第12章 邀请
陈文序放轻脚步,缓缓走近陆彧。
陆彧一手搭在额前,一手垂在沙发外,看起来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
陈文序坐在茶几和沙发之间的毯子上,他盯着陆彧熟睡的脸,情不自禁地越凑越近,直到与陆彧的呼吸交融。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陈文序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他猛地后倾,神色古怪起来,这么盯着一个男人看,确实蛮奇怪的。
漫无目的的目光在陆彧脸上略过,飘忽地停在陆彧的睫毛上,是睫毛的缘故吗?陈文序抑制不住地再次前倾,观察起陆彧来。
陆彧的眼神看起来总是很深情,可能与睫毛有关,毕竟陆彧的睫毛很长。
陈文序又想起来,他第一次同陆彧接吻时的场景——那时候,陈文序的大别墅刚被银行收回,陈文序无处可去,正好陆彧来了电话,陈文序怀着恶作剧的心理告诉他自己没地方住,然后陆彧就把他领回家了。
那段时间,陈文序虽然是陆彧的情人,但陆彧并未对他做什么情人之间该做的,只是简单地陪着他。
对于这种和风细雨般的温暖,陈文序一面很享受,一面又很焦虑,他享受陆彧对他的好,但陆彧什么都不做又让他不踏实,仿佛陆彧随时会抽身离去似的。
怀着这样的烦躁与不安,陈文序搬进了陆彧家里,他起初不知道这是陆彧的家,以为这里只是陆彧给他的金丝笼——虽说这金丝笼也太日常了些。
当晚,陈文序依旧喝得半醒半醉,陆彧似乎也喝了点,陈文序不明白,陆彧看他的眼神已经开车开到飞起,但人却还是正襟危坐着,还带着多余的客气与绅士。
陈文序觉得很有意思,这种饱含欲念却又克制的眼神,竟然真的存在,而且…十分带感,像是被优雅强大的丛林王者盯上一般,战兢中带着突破血液的兴奋——也可能单纯是因为酒精上头,陈文序揪住陆彧的领口,不轻不重地咬了上去。
“陆教授,你到底在等什么?”陈文序漫不经心地解开陆彧领口最上端的纽扣,宛若情人呢喃般地调笑:“我都替你着急了。”
陆彧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无限包容地任由陈文序动作,“你醉了。”那双深邃的眼眸注视着神色迷离的陈文序,陆教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