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是真的变天了。
江羽书在股东大会上联合股东罢免江铭,继承公司的事不到半天就传得沸沸扬扬,不多时连公司门口的保洁都知道了。
卢奈卢副董在会议上愤而离席更是没有瞒过公司上下,一时间公司有些人心浮动。
大多数继承人都是在父辈的托举下继承公司,有前者上下打点,警告老人,自然能平稳过渡。
而江羽书是联合股东罢免自己的父亲,这才进入公司最高管理层,卢副董不服似乎也是人之常情。
副董办公室。
卢奈怒气冲冲的从会议室离开,待听到会议结束,江羽书下周一就要全公司发新的人事任命,气得摔了屋里的茶杯,随后叫来自己的心腹商量。
卢奈的心腹都是中层骨干,不是经理就是总监。
市场部经理见卢奈大发雷霆的样子,想了想 :“江羽书不是把江董都气晕了吗?不如把这散播出去,让江羽书的名声一落千丈!”
卢奈看了市场部经理一眼,冷声道 :“江铭现在在外面什么名声你我都知道,他和江羽书对上,大众只会同情江羽书。”
养继子娶继母的爹,不受宠的亲生儿子,大众会偏向谁一目了然,江铭自己还有和杜语琴婚内出轨的雷,想用这个扳倒江羽书简直是痴人说梦。
卢奈眯了眯眼 :“江羽书以为有了股份和股东们的支持就能掌握这么大个集团,连大学都没毕业就想一步登天,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卢奈那张中年油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算计 :“那些股东每年混吃等死拿分红,公司的事他们管过多少?”
他看向在场的几名心腹 :“你们谁想跟着我干?”他冷笑一声 :“江氏大又如何,难道市面上就找不到比它更厉害的公司了?交给江羽书迟早毁在他手里!”
几名心腹对视一眼,新的董事长上位,卢奈这个副董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他们跟着卢奈不会被江羽书接纳,还不如一条路走到黑。
卢奈看着几人的表情,满意地点头,一个毛头小子还想压在他头上,先撑到掌权的那一天再说吧。
卢奈这边联合心腹商量大事,江羽书去了医院一趟,江铭被推出会议室后就送到了医院,进了抢救室,气急攻心,加上身上各种病引发的连锁效果,江铭的身体从进了医院就没好过。
江羽书赶到时手术已经结束了,江铭被送到重症监护室,江羽书站在外面看着躺在里面各种仪器滴滴做响的江铭。
管家走过来,道 :“医生说他这次实在是被气狠了,病人最忌讳情绪起伏太大,一气之下昏厥了,醒来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就算醒来可能也是半身不遂。”
江羽书静静地听着,江铭躺在孤零零的病床上,这么看实在不像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光看他的样子,说他五六十岁也有人信,听到半身不遂,江羽书脸上没什么表情,想着侥幸醒来知道自己半身不遂的江铭会是什么心情。
江羽书轻声道 :“知道了。”
管家看着他,那双浑浊的眼睛再不复当初的明亮,他看江羽书就像看自家的小孩儿一样,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江羽书身上还穿着西装,在公司和会议室雷厉风行,面对一众老狐狸也丝毫不怵的气场消弭,整个人变得沉静了许多,管家眼里满是慈爱和心疼 :“少爷,他这辈子已经一眼看得到头了,但是你不一样,你还年轻,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你幸福更重要的事,你明白吗?”
江羽书转头对上管家写满愁绪的眼睛,这双眼睛和外婆很相似,总是温柔的,心疼的,他们都一样希望江羽书在事情了了之后能放下心底的仇恨,迎接崭新的人生,而不是被仇恨困住,耽误自己的一生。
江羽书静静地看着,慢慢抬起手,伸手抱住管家,半响,点点头 :“我明白。”
杜语琴和江澄澄的死活他都不在意,但江铭的死活牵动着他的心。
别人带给他的伤害,他可以报复之后抛出脑后,但江铭带给他的只会在他身上留下一道刻骨的伤痕。
但身边不断感受到的温暖,有时也会让江羽书扪心自问。
一颗心都被恨意占据,值得吗?
明明身边有这么多关心他的人。
让恨意占据自己的心,不仅伤害自己,也会伤到爱他的人。
江羽书在试着放下了,他依然恨江铭,但不会把恨他当成生活的全部重心。
他还有很多很多的事要做,公司等着他去继承,无论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他妈妈,他都会付出百分之二百的心力让它变得更好、寸步不让。
他还即将要有自己的家了,结婚……
……江铭不配占据他的心神。
管家看着江羽书的神色,从迷惘慢慢变得坚定,眼里有些湿润,转过头去,压下那股感觉,嘴里不断呢喃着“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江羽书没在医院多待,离开医院回家的时候还不到两点,司机送他回去。
一路上江羽书都在想着公司的事,车不知不觉开到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江羽书进了电梯,输入密码开门,进门先看了眼鞋柜。
谢梵天已经回来了。
江羽书盯着鞋柜看了一秒,见客厅没人,便起身往卧室走,卧室的门开着,江羽书走进去,环视一圈没见到人,眼底浮现出一丝疑惑。
还没等他继续找,忽然听见浴室传来一点动静,江羽书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眼底的困惑更明显。
他站在屋子里,迈步去衣柜,还没等他换下身上的西装,浴室门打开,江羽书转头望过去。
谢梵天上半身赤裸带着水珠,下半身就围了一个浴巾,看见江羽书愣了一下,紧接着第一反应就是把手里的东西往后藏。
江羽书目光顿住,落在他手里的东西上,难得的怔住了,谢梵天手上的是他的贴身衣物,不过脏了……
谢梵天看他愣住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看到了,便坦荡的拿出来丢到脏衣篓里。
他原本打算拿出来去手搓干净的,但江羽书都回来了,替代物便可以先放到一旁。
谢梵天没皮没脸的凑过去,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江羽书这阵子很忙,每天不到天黑都不会回家,谢梵天知道他在做的事有多重要,自然不会给他拖后腿。
“我听舅舅说今天会议室的情况了。”谢梵天走过来伸手抱住江羽书,既心疼又由衷的欣赏,江羽书身上就是这样一股劲儿,冷酷的、锋利的、强大的,无论是什么样的一面都让他神魂颠倒,只觉得要陷进一个名为“江羽书”的漩涡,无法自拔。
江羽书不说话,没有被转移注意力,视线仍望着脏衣篓里脏了的衣物。
谢梵天听不到回答,稍稍松开江羽书,看到他的视线落角点,脸上突然露出一抹笑意,声音缱绻起来 :“你为什么不问我在做什么?”
江羽书收回视线,看着谢梵天,眼里淡淡的嫌弃,当他傻么,但看着看着就看到谢梵天赤裸的胸膛,平心而论,谢梵天的身材非常好,肌肉轮廓明显又不夸张,带着刚洗完澡的水珠,温热又蓬勃的肉.体。
江羽书移开视线,转身就走,手腕突然被谢梵天抓住。
江羽书试探地抽了抽,谢梵天握得紧紧的,手环上江羽书的腰,笑着看江羽书脸上浮现出的一层粉色,不知道是恼怒还是因为别的。
他凑过去含住江羽书的耳垂,仿佛有人问一样轻声道 :“嗯呢,你不在家我就是这样臆想你的。”
江羽书谢梵天的话,抬眼瞪过去,脸上有一层淡淡的粉色,眼睛也在谢梵天的舔吻下染上了潋滟的水色,半点杀伤力都没有。
谢梵天被这一眼瞪得更加心猿意马,嘴里轻轻呢喃着江羽书的名字,放过被他舔吻得通红的耳垂,吻上江羽书的唇。
江羽书手指情不自禁放在谢梵天的肩膀上,看到谢梵天赤裸的上身,想到什么,从迷蒙的欲.望中清醒过来 :“不行。”
话还没说完,那点小小的抗拒就被堵在唇舌交缠的吻里,嘴角有水渍溢出,谢梵天握着江羽书的腰,声音沙哑缠绵地叫着江羽书的名字,一声一声地 :“江羽书,你不想我么……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