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沅抱起他，脸颊紧贴着他温软的脸蛋，爱不释手：“你真是我的小心肝呀。你知不知道小心肝是什么意思呀？”
郑糕糕抱着他的脖子摇头。
丁叔路过两人，听到郑沅又在对郑糕糕做“科普”。
他把郑糕糕抱在膝上，抓着他的小手去摸胸口，抓着他的小手摸向自己胸口：“这里是心脏，heart。旁边是肝脏，liver。人要靠它们才能活着。你是我的小心肝，就是我是靠你活着，你对我好重要好重要。”
丁叔虽然觉得有些好笑，郑糕糕未必会懂，但笑意未散，眼眶却微微发酸。
而郑沅又说：“知道了吗？等你爹地回来，你也可以这么对他讲。他是你的大心肝。”
郑糕糕似懂非懂，慢吞吞学舌：“大……心肝。”
“嗯！”
背后的丁叔悄悄擦了下眼角，收起那点伤感。好啦好啦，熟悉的郑沅慢慢回来了。
郑沅这时玩够了，笑意阑珊地抱着郑糕糕去找郑家灿：“你想不想爹地呀？他一个人在澳洲好孤单的，我们打电话给他好不好？”
笑得脸蛋红扑扑的郑糕糕点点头。
郑家灿在三天前飞了澳洲，接起郑沅的视频时，他正在海边度假屋，背景是澳洲冬季的大海。
郑家灿在室内穿得和香港差不多，衬衣领带，又商务又俊美，见到屏幕重叠的两张脸，眉眼染上淡淡笑意，问是谁找自己。
坐在郑沅怀里的郑糕糕捧着脸“emmm”一声，问：“爹地，你现在有冇空哇？”
“有啊。”
郑糕糕惊喜地抬起头去看郑沅。
郑沅看着镜头里的郑家灿，说：“郑生今天休息吗？”
郑家灿说：“今天约朋友见个面。”
郑沅明知故问：“我们有打扰你吗？”
“没有。”郑家灿视线从郑糕糕看到郑沅，最后看着郑沅的眼睛说，“你们都好乖。”
郑糕糕又害羞又开心地歪着头对镜头笑。
而郑沅耳根发烫，心里嘀咕，有吗？我难道不是最让你头疼的那个吗？
然后没头没脑地问：“我让你比较省心？同Kyle比呢？”
郑家灿说：“他要是真的让人省心，我会在这里吗？”
在郑家灿看来，两个人没有可比性。
郑家凯只是看起来对大哥又怂又怕，其实没干几件让郑家灿满意的事情，而只有郑沅哪怕是一脸“我不同意”的任性表情，但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只要是郑家灿说了什么，他就会去做。
而郑沅满意点点头，还想说点郑家凯的坏话。——郑家凯现在留在香港，没别的任务，就是陪马嘉琳。而郑沅也有任务，就是盯着郑家凯。
这当然不是郑家灿交代的。但是郑家凯偏说有，每次约会都像拖着救生圈一样拉上郑沅。
幸好马嘉琳是派对动物，喜欢热闹，倒不觉得三个人的约会拥挤。
今天也不例外，郑沅一会就还要出门。
郑沅心里虽然有怨言，但也知道这件事不适合告诉郑家灿。
将郑家凯对自己的利用忍了下来，郑沅尝试为郑家凯求情：“Kyle有同我抱怨，你对他太严格，和我完全不一样。”
“因为你对郑家没有责任和义务。”郑家灿说，“就算有，那就只有我和Rice ball，你只要留在我们身边就行。”
在郑沅怀里安安静静的郑糕糕点点头。
郑沅不假思索：“这又不难。”看了看时间，郑沅又说，“但是今天不行，我约了朋友要出门。”
“Rice ball上完琴科我就回来了。”郑沅亲了口郑糕糕的额头，对镜头里被他用来打发时间的郑家灿说，“郑生，你也去找你朋友吧，再见。”
*
郑沅按时抵达中环，和今天约会的两人汇合，听郑家凯说今天的节目是陪马嘉琳逛街，给马嘉琳快过生日的妈咪挑礼物。
逛到第四家，在珠宝专卖店门口，挂着代言人的巨型画报，郑沅瞧着眼熟，多看了两眼。
“得啦。”郑家凯黑着脸把他拉走。
郑沅后知后觉说：“那个、那个是Ron.”
“我知道，那么大个签名我看不到吗？”郑家凯压低声音说。
郑沅也低下声音：“怎么了？他不是你朋友吗？”
郑家凯知道郑沅不是装傻，但还是没好气说：“绝交了。”
郑沅满脸诧异，刚想追问，就瞥见前方的马嘉琳正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俩。
郑沅心头一凛，意识到他们这样窃窃私语，完全冷落了今天的女主角。
郑沅立刻推了郑家凯一把，自己快步上前，问：“Jolene，挑好项链没呀？刚刚Kyle还在说，今天他埋单，你看中的只管开口。”
马嘉琳说：“有点累了，吃点东西先。”
挑中的餐厅，客人不是很多，他们刚坐下，认识郑家凯的经理就过来打招呼。
趁郑家凯和人寒暄，郑沅低声问马嘉琳：“Jolene你刚刚是有不高兴吗？那接下来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马嘉琳眼神坦诚：“不是对你，Chris。我很喜欢你，但坦白讲，这几次约会，都让我觉得你和Kyle才是一对。如果我这么说，你觉得被冒犯，sorry。”
郑沅摆手：“是Kyle的问题。他以前谈恋爱就没认真过，这次家里让他上心，他可能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对你，才会拉上我壮胆。”
马嘉欣挑眉：“很奇怪不是吗？他一个大男人，难道还会怕我？”
郑沅听了也觉得荒谬：“说得也是。这样，我等会儿就走，你单独和他待着。要是真吓到他，记得打电话告诉我。”
马嘉琳被他逗笑，那点不快总算烟消云散。她告诉郑沅自己想吃什么，便起身去了洗手间补妆。
等人一走，郑沅正想敲打郑家凯：“你有没有听到人家女仔讲什么……”
话未出口，郑家凯脸色已经变得极其难看，一脸不耐烦地说：“我爹地也来了。”
刚刚经理有和他讲，郑启朗现在也带着朋友来这里吃饭。
郑沅心想，真是巧。
但在这栋本就姓“郑”的商厦里遇到郑家的主人，又算不上巧合。
尽管知道迟早会遇见郑家其他人，但没想到是这种场合，还没收拾好表情，就听郑家凯：“来了。”
下一秒，一个身影在郑家凯身边坐下，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郑启朗，此刻正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郑沅。
郑沅猜到对方心里是怎么想自己这个阴魂不散的狐狸精，假装没感受到目光里不善，客气打招呼：“郑叔叔。”
郑启朗不回答，郑家凯就替他开口：“爹地，这是Chris，你不认识了吗？”
“认识。”
这时马嘉琳正好回来，看到餐桌上突然多出的长辈，愣了一下，随即得体地坐下，微笑着打招呼：“郑uncle。”
而餐桌上气氛诡异。
一向会活跃气氛的郑沅也只是用吸管搅着玻璃杯。
马嘉琳端坐片刻，忽然极轻地冷笑了一声，打破了沉默：“这是在面试我吗？”
她站起身，拿起手袋，“我还有事，先走了。”
郑沅在桌下踢郑家凯的鞋尖。
郑家凯赶紧追了上去。
转瞬间，不大的包间里只剩下郑沅和郑启朗。
郑沅也不打算多留，说：“叔叔，我也先走了。”
“Chris，”郑启朗终于开口，“是Albert让你回来的吗？”
“是我自己要回来的。”郑沅站定，白皙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尾的弧度显得有些冷，“叔叔，你不欢迎我吗？但是我记得，之前我并没答应过你们什么，回不回香港是我的自由。”
想起两年前，那场血淋淋的真相公布，郑启朗神色僵硬地看着一如当初不露声色的郑沅。
“所以你是原谅他了。”
郑沅脸上的客套笑容尽褪，不再接话，转身就要离开。